她的懷疑一部分是正確的,因為柳俊的確喜歡秦天朗,但另一部分卻是錯的。
因為柳俊本身就是一個女人,而不像曼云對秦天朗所說的那樣,一個喜歡男人的變tai男人。
正是因為她那些惡毒的話,秦天朗才會在一年前刻意地疏遠自己,甚至不允許自己接近和調查曼云,如果那時候自己盯緊點,說不定就不會讓秦天朗蒙受這么大的損失和打擊。
所以對曼云,柳俊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
“柳俊柳俊”曼云喃喃自語,像是在努力回憶什么,忽然她驚叫一聲,顯得無比的驚恐,渾濁的眼睛望著柳俊,嘴里尖銳地喊道:“你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天朗,快來救救我快來救救我!”她不敢直視柳俊的眼睛,低著頭,聲音凄厲而無助。
“還有臉提天朗。”柳俊冷哼一聲,目光厭惡之極地望著前方已然發瘋的曼云。
她來這,并不是想立刻從曼云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訊息,最重要的原因,只是很想看看這個瘋了的女人的下場!
現在看到了,心頭的復仇感并沒有減弱不分,只是有些不忿,像秦天朗這樣出眾的男人在,怎么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你偷了凌天集團最機密的文件,還傷透了天朗的心,你還有臉見秦天朗?”柳俊冷冰冰地問道。
原本喃喃自語的曼云,聽到柳俊這樣說,身軀再度一顫,顯然是想起了什么,渾濁的眼眸變得絕望和傷心無比。
“是的,我對不起天朗,對不起他,他對我越好,我的內疚就越多,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曼云嚎啕大哭,不停地重復著這一句話。
古梓菱有些不忍,不由抬眸望向柳俊,希望柳俊不要這么刺激她,柳俊知道她的意思,鼻翼里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冷哼聲,用只有她和古梓菱聽到的聲音說道:“我來就是想看看她的這幅慘樣,這樣我的心里才好受些。要知道她對天朗的傷害,遠比她承受的要多。當然,我也派人去請了醫生,相信很快就會來。”
在柳俊看來,曼云這是應得的報應,而在醫生趕到前,柳俊就是想看看曼云這副瘋子的模樣。
在柳俊看來,曼云故意裝出一副甜美溫柔的模樣,像小鳥一樣偎依在秦天朗懷里,這幅虛偽的畫面別提有多惡心了,有這樣的報應,還真是利爽啊。
“不對,我不能再讓你們傷害天朗了,你休想從我嘴里知道什么,我不會告訴你那東西藏哪兒了”這時,已然瘋了的曼云再度神神叨叨,她無意間的瘋話卻立刻引起了柳俊和古梓菱的瘋話。
特別是柳俊,猛然抬頭,一雙眸光如同箭一般射向了曼云。
而這時,曼云也抬起了頭,目光和柳俊接觸后,依舊很害怕,不過當眸角余光看到古梓菱時候,眸中的畏懼立刻被憤怒和瘋狂取代。
“你是他派來的,你一定會像我一樣傷害天朗,我不會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得逞的,不會!”曼云跳了起來,再也不顧柳俊,朝著古梓菱沖了過來。
看到她那個瘋樣子,古梓菱很害怕,要不是柳俊還站在她的面前,她早已嚇得轉身就跑了,饒是這樣,她也嚇得夠嗆。
“瘋夠了沒有!”柳俊一把抓住曼云的手腕,凌厲的目光直視著對面那張滿是泥淖的臉龐,聲音變得冰冰冷冷。
“你給我好好待著,我會請最好的醫生給你看病,如果你想贖罪,那等你清醒過來后,一五一十地將那些事都告訴我。”
發瘋的人力氣都虎很大,不過曼云被柳俊的手握住后,再也無法動彈,柳俊那雙飽含煞氣的眼眸,即便是瘋了的曼云,也漸漸平靜下來,臉上現出了恐懼之色。
柳俊將曼云摔在一旁,然后和臉上有些惶恐之色的古梓菱離開了這屋子。
屋外,陽光正暖,走到屋外時,古梓菱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努力將屋子里帶來的壓抑感傾吐而出。
“她她怎么會變成這樣了?”她有些不解,同時有些感嘆道。秦天朗和她傾吐心事的時候,不難聽出,曼云這女子外貌柔美,恬靜,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子,要不然秦天朗也不會對她一見傾心。
沒想到短短一年的時間,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很難想象,這一年的時間,在曼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在一家低矮的木房里,那房間陰暗、低潮,那個賤女人就像一頭畜生被人仍在床上,雙手雙腳還被綁住了,嘴里塞了一塊黑漆漆的抹布。我雖然很痛恨她,可是看到她這樣的下場,還是很感慨。”說到這,柳俊微微一頓,轉過頭,清寒的目光注視著古梓菱。
有些話,她必須對古梓菱說。
“我們三水幫雖然手段殘酷,但那只是對付敵人,對于同伴,從不會利用完就拋棄,更不會如此對待。所以那個人——我希望你能遠離他。哪怕是我,在黑道廝殺多年,都覺得這樣的人夠冷血,夠無情。”柳俊正色說道。
這些話,并不是柳俊在挑撥古梓菱和傅秋石,而是發自肺腑,看到曼云悲慘的下場,連她都覺得有些可憐。
“我我知道了。”古梓菱輕輕一嘆,心里復雜到了極點。
她對傅秋石開始陌生,開始恐懼。曼云縱然有千般不對,那也不能這樣對待啊。
“曼云的事情先不要告訴秦天朗,我想等她的病情恢復一些,至少神智清醒些。”柳俊囑咐道。
“嗯。”古梓菱點了點頭,她知道柳俊這樣做是為秦天朗好,如果這個時候將這樣狀態的曼云“還給”秦天朗,只會讓他更加的痛苦和無所適從。
要知道,秦天朗才剛剛振作起來,柳俊和古梓菱都不希望秦天朗再度沉淪。
如果要見,等曼云的病情好一些吧。
正說著,前面忽然走來一些人,好幾名三水幫手下推搡著一個頭發凌亂,面色慘白的中年男子過來。
那男子顯然是在睡夢中被人“請”過來的,身上的睡袍還沒來得及換,也沒有洗漱,神色驚恐無比。
當他們和柳俊、古梓菱迎面走來時候,那名絕望的中年男子看到了古梓菱,空洞的眼神立刻有神起來,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秦夫人,救我!”他朝著古梓菱喊道,臉上滿是哀求之色。
古梓菱一愣,這才發現對面走來的竟是青山醫院的陳院長,她知道三水幫會請醫生過來醫治曼云的病情,但沒想到居然會用這種方式將醫生請過來,而且請的還是青山醫院的陳院長。
古梓菱有些哭笑不得,三水幫這樣的請人方式,古梓菱不止一次看到了。請李秋寒是這樣,請邵醫生也是這樣,陳院長這一次其實算是最溫柔的了。
至少沒有用麻袋,沒有用破布賽他的嘴。
“陳院長,你不要著急,柳幫主請你來只是想讓你給一個病人看病,并沒有其他的,不要多想。”古梓菱知道陳院長在擔心什么,連忙寬慰道。
看病?
陳院長一愣,完全沒想到清晨一睜開眼睛,便被幾個兇神惡煞之徒綁到了這,當看到綁來的地方居然是三水幫總壇的時候,他的心事絕望的。
以為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三水幫,好在這里遇到了熟人古梓菱,也得知了被綁架過來的真實原因。
“如果需要我看病,您只需一個電話即可,哪能讓你們親自前來。”雖然還有些惶恐,但陳醫生懸著的心至少放下了一半,他討好地對柳俊這般說道。
“好好醫治里面的病人,要是能控制病情,我絕不會虧待你。要是你治不了她,那你也別想回家了。”柳俊揮了揮手,輕描淡寫地說道。
賠著笑臉的陳院長,笑容一凝,只聽他僵硬地說道:“我我一定盡力,一定。”說完,就被三水幫的人推進了曼云所在的屋子。
古梓菱望著惶惶離去的陳院長,有些哭笑不得地對柳俊說道:“明明更好的解決辦法,為什么一定要采取這么暴力,這么直接的方法呢?”
柳俊笑了笑,很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因為這種辦法最直接,最暴力啊。你看,倘若我畢恭畢敬地將這些名醫請過來,第一,人家不一定這么快地趕到;第二,治病也不一定盡全力。你看現在多好,這個陳院長一定會盡心盡力地給曼云治病的。”
簡單、粗暴、直接,讓所有的人都害怕,畏懼她,這便是柳俊,也是三水幫的行事風格。
古梓菱聽了默然,過了一會才抬起頭,道:“所有的人都會害怕你,畏懼你,這事好事,可是你這樣不累嗎?”
人們害怕、畏懼柳俊,柳俊雖然是三水幫幫主,地位和權力高高在上,但這份刻意維持出來的冷漠和殘酷,會讓她失去朋友,不,確切地說,沒有人敢成為她的朋友。
“有些累,不過習慣了。”柳俊微微瞇起了眼睛,望著遠方的建筑,聲音低沉了下來,“再者,秦天朗算是我一個朋友吧,你,其實也很不錯。人嘛,一生一兩個朋友,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