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秦家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
“跟我來。”柳俊卻賣了一個關子,似乎知道古梓菱一定會跟著她走,快步朝前走去。
古梓菱緊跟而上。
水晶宮很大,除了用于營業的各種包廂,還有其他房間,包括柳俊平時辦公的地方。
當然說是辦公,并不妥當,確切的說,是柳俊平時用來處理各種幫務的地方。
黑道的辦公一向都是簡單、粗暴,信奉實力為尊。
“辦公室”的正前方,擺著一個關二爺的雕像,關二爺前面還燃燒著縷縷清香,屋內沒有精細的裝飾,只有數十張桌子和一張圓形椅子,沒有其他裝飾,整個屋子透露出一股濃濃的幫派氣息。
桌子上擺放著不少的資料和一大沓照片。
“坐。”柳俊拉開旁邊的一張桌子,說道。
古梓菱坐了下來,目光望向桌子上的資料,眼神微微一變。
“這些資料有些是我以前搜集的,有些就是昨天剛剛找到的,就在曼云那個賤女人所住的屋子里,你可以慢慢看,相信你看到后,會了解不少真相的,包括他為什么要接近你。”柳俊緩緩說道,她的話意有所指,但沒有點透,她相信真相靠自己去追求,才更有說服力。
古梓菱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微微發白,她不再說話,開始從第一份資料看起。
她看的速度很慢,似乎不想放過資料上的任何細節,隨著她看的資料越多,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太太可怕了”她的眼睛有些失神,放下手中的資料,喃喃自語道。
那些資料,有很大一部分是關于秦天朗的,從秦天朗小時候開始,他有什么愛好,喜歡吃什么,哪怕是一些小怪癖上面都記得清清楚楚。資料中很大一部分,是海河城夫人當地報紙,只要有關秦天朗和凌天集團的任何信息,都被人小心地裁剪下來,然后收藏起來。
這些資料里的重要訊息,則被人用記號筆小心地圈了出來,并在旁邊用纖細的字體作了備注。
“喜歡登山、探險,好茶。”其中有一行備注,是這寥寥的八個字,但這寥寥的六個字,卻讓古梓菱臉色煞白,不由自主地說出“太可怕了”這幾個字。
她不由想起來秦天朗和她說過的那段經歷,他和曼云的相識,就是在云霧山中,那段浪漫又有些凄慘的經歷,正是這段經歷,才讓秦天朗喜歡上這個甜美的女孩。
但現在看來,就連這段初識也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那秦天朗和曼云迷失在云霧山中,險些餓死是不是也是刻意安排的?
古梓菱的后背開始滲透出冷汗,如果這份資料被秦天朗看到,他又會是什么樣的想法呢?
憤怒?還是絕望?
如果知道愛情中最美好的記憶,原來是人家精心安排的一場陰謀,那份云霧山中的告白,生死相依的纏綿,最后竟然只是一場欺騙。
他們他們怎么可以這樣?
古梓菱漸漸憤怒起來,之所以說是他們,因為她相信這背后不僅僅是曼云一人,一定還有其他人,或者就是傅秋石!
那她的愛情呢?
憤怒的時候,同時升起一種無法抑制的恐懼,古梓菱放下手中的資料,朝著最后一沓資料望去,她想去看,卻又不敢。
她擔心秦天朗看到這些真相時候,會變得憤怒無比,同時也擔心自己,如果了解真相,她又會怎么樣的憤怒呢?
至始至終,柳俊沒有說話。她還是那樣認為,真相需要靠自己的探索,這樣才最有信服力。
約莫過了兩三分鐘,古梓菱終于鼓足勇氣,拿起最后的資料,心情復雜地看了起來。
屋子里靜悄悄的,只有繚繞飄動的清香,飄散在整個屋子里,屋子里的氣氛有些凝重。
“啪嗒——”古梓菱手中的資料掉了下來,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在看到這些資料的時候,對她的沖擊同樣很大。
柳俊冰冷殘酷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不忍,知道真相往往是很痛苦的,但再怎么痛苦,還必須要去面對,去抗爭。
總比像個傻子一樣,被人耍得團團轉強的多!
“啪——”她忽然輕輕拍了拍手,手掌省在寂靜可怕的屋子里尤其響亮。
“吱呀——”
辦公室房門被打開,一個渾身血痕的年輕人被推搡著走進來,那個人年輕人雙手被捆,兩個三水幫的人將他按在了椅子上,并一臉兇獰地守在一旁,生怕這個家伙會突然暴起,傷害到屋子里的兩個人。
古梓菱抬起頭,凝視著被推進來的年輕人,雖然那個人滿臉血污,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可是在仔細辨認后,古梓菱還是能夠認出那個小時候欺負她最狠的家伙。
當然,這也歸結于柳俊曾給她的一張張浩的照片。
雖然過去了很久,但有些記憶卻不會輕易消磨掉,比如兒時那些不怎么快樂的記憶。
由于古梓菱性格特別倔強,哪怕是被揍得鼻青臉腫,但她還是不肯屈服于貧民窟的那個老大——張浩!
對于這段兒時可怕的記憶,古梓菱只是單純地以為暴力而已,就如同時下越演越烈的校園暴力一樣,可是在知道張浩和傅秋石的關系后,古梓菱便開始懷疑。
當然,這一切不能僅僅靠猜忌,不然這對傅秋石不公平。
“你和傅秋石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古梓菱的聲音輕輕顫抖著,說明她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靜。
張浩抬起頭,滿是血污的臉上露出一抹奇怪的表情,他定定地望著古梓菱,似可惜,似悲哀,又似很奇怪。
見他沒有說話,身旁看守的三水幫手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腦上,兇狠地喝道:“秦夫人在問你話呢,還不回答,是不是沒有打夠?”
張浩身軀輕輕一顫,顯然那名幫眾的話機具威脅力,這段時間落在三水幫手里,吃了不少的苦。
“我不明白您在說什么?”他露出迷惘的神色。
“看來吃的苦頭還是不夠啊。”柳俊冷冷一哼,妖冶的眸中射出了冰冷的光芒,她朝身旁的三水幫示意了一下,那人會意,點了點頭。
“把你招供出來的都告訴給秦夫人聽,如果再不配合,這段時間的面粉就不會再供給你了。”那人也沒有動手打張浩,低下頭,冷漠地對張浩說道。
三水幫折磨人的手段,不僅有嚴刑酷吏,還有更可怕的手段,直接摧毀心智的那種。
所謂的面粉,其實就是能讓人上癮的du品。
一聽到面粉二字,原本神情漠然的張浩終于不能再保持迷惘神色,恨恨地瞪了柳俊一眼,方才不甘心地回答古梓菱:“不錯,我和傅少爺很早就認識了。”
傅少爺?
古梓菱心生疑惑,居她所知,傅秋石的身世并不好,要不然也不會居住在貧民窟。
“喊少爺有什么稀奇的,我的命自小就是少爺救的。”知道古梓菱他們會有疑惑,張浩未等他們開口,便解釋道。
“是嗎?”柳俊冷笑一聲,“你和傅秋石才相差幾歲,還自小救你?張浩,我知道你還有許多沒告訴我們。不過這沒關系,我會慢慢調查。現在,我叫你過來,只是想讓你澄清一件事情。當初傅秋石是不是命你故意接近和欺負古梓菱,是不是?”
張浩聞言,臉色猶豫起來,不過隨意一咬牙,搖了搖頭,道:“不,沒有這回事。那時候少爺還沒遇到古梓菱,我也沒聽過什么吩咐。再說,那時候我們才幾歲,孩子之間經常打鬧,有什么沖突也正常。如果——如果我你造成了童年陰影,在這,我向你道歉。”
古梓菱聞言,默然不語,張浩回答的越是堅決和肯定,她就越是懷疑。
張浩的表現太過剛勇,甚至面對柳俊,都沒有那種畏懼感,更多的是濃濃的恨意。試想,一個普通人,若是被抓進三水幫總壇,而且還經歷過這么多磨難,怕都要怕死了,還會表現得這么從容?
古梓菱不笨,相反還很聰明。
見張浩還在那邊信口開河,柳俊的臉逐漸陰沉了下來,怒火不斷積累,即將噴發而出,不過當看到古梓菱臉上露出了然、失望還有痛心的表情時,怒火漸漸消散,冷若冰霜的臉綻出了一抹冷冷的笑意。
她相信古梓菱聽出了什么,大家都不是傻子,有些事越是遮掩,就越容易暴露。
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只想問你一句,既然和我接觸是別有用心,那當初他為什么要救我?”古梓菱注視著張浩,問道。
張浩一愣,沒想到古梓菱非但沒有相信他的解釋,反而更加坐實了她對傅少爺的懷疑,當即有些著急起來。
“古梓菱,你怎么能這樣懷疑傅少爺?你這樣對得起少爺嗎?對得起他救你嗎?”他厲聲大吼。
“啪——”
柳俊手下見張浩嘶吼起來,當下面色一愣,一巴掌重重抽在了他的嘴巴上,鮮血頓時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