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顏汐可能只有在靈玥面前，才覺得簡單粗暴的一切都是好的。

因為，不用費腦子。

否則就像現在這么個用腦法，腦細胞得論噸死，指不定哪天頭發都能掉光。

不過，她也算明白了，帶于芳去測謊的時候，于芳就她所提問的每一個問題，沒有說謊，但她說的，卻都不是事實。

那事實呢？

“她大腦的波段和頻率都反射出回折區間，這是我的領域，說多了你也不懂，簡單點說就是只有在大腦被人給動過的情況下，才會出現這種‘回折區間’。‘回折區間’你知道是什么嗎？算了，你只要知道，她的腦子被人給動過了，就可以了。”

嚯——顏汐的嘴角扯了扯。

這話說的，聽起來怎么有種“她的臉動過了”的感覺。

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流行整容，那未來是不是就流行整腦了？

網紅臉變成了網紅腦……

太、可、怕、了！

“你想什么呢？”

顏汐猛地回過神，發現靈玥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看著她。

那副樣子，很少見，透著一種與她的面貌和年齡極為不符的老成，感覺她像是在看一個孩子！

顏汐有點無語，自己什么時候成了孩子？

不過，她突然想起之前聽到的話，于是問道：“你說穿梭于各個界位面是獨行俠的基礎能力，是不是就意味著你其實還有別的能力，比如說……你會讀心術？或者讀心術之類的特技？”

靈玥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然，但卻沒有否認，閉了閉眼算是承認了。

“我……”告非！

玄幻和科學在這一刻，徹底混為一團——亂。

怪不得，怪不得從始至終，靈玥都想長在她肚子里似的，知道她在想什么。

顏汐感覺有點糟糕，什么都不敢想了。

萬一再想了，在被對方讀出來了，就不太好了！

她討厭被人窺探心事，也慶幸自己沒有腹誹靈玥什么壞壞，不然的話……不過，靈玥不是科學論者嗎？

那她的身份和能力，不就跟她的論調完全相悖了么？

“你的能……”靈玥仔細的看著顏汐，語氣突然頓住。

不對，還沒有覺醒。

會不會覺醒也是兩回事。

那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會讀心術的？只是憑借猜測？

不管怎么說，她的反應確實很快，有很大的可能會作為預備者的接班人。

“我沒事，那個，你繼續說。”顏汐生怕被靈玥讀心，急忙摒棄心中的雜念。

“發現報告上出現數據問題后，我就去了于家一趟。”

“你怎么知道于芳現在住在于家？”

“我知道的遠不止這些，打斷長輩的話是很不禮貌的。”靈玥不耐煩地擰起眉毛，不悅地看著她。

“長輩？”顏汐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靈玥心里一驚，平靜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急忙生澀地補充道：“打斷同輩的話，也是很不禮貌的。”

她的語速像極了前一句話沒說完，又被顏汐打斷了的樣子。

“同輩？你比我小五歲哦！”顏汐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們之間的代溝。

“……”靈玥俏臉一冷，復雜地看著她：“所以你想聽我管你叫阿姨？”

“叫阿姨會把人家叫老的，叫姐姐就行。”顏汐覺得話題從開始到現在，都有點異樣的沉重，所以決定逗逗她調節一下氣氛。

“我怕你連‘姐姐’都受不起。”

靈玥的聲音太小，像嘀咕似的，導致顏汐完全沒有聽清：“你說什么？”

“我說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就這么一個問題，被你打斷了三四遍，我都忘記我要說什么了。”難得的，靈玥的語氣像極了嬌嗔。

“天才也會忘詞啊？”顏汐嘴欠兒的打趣，試圖繼續活絡氣氛。

“天才還會打人呢，你要不要試試？”靈玥似笑非笑地問。

“算了算了……”顏汐急忙擺手，心里突然“咯噔”地跳了一下，隨即心跳狂飆。

怎么回事？

她捂住心臟，感覺這種心慌的方式有點熟悉，就像……在R國有殺手在她附近潛伏時，一模一樣。

有一種，危險正在靠近的感覺……

“你怎么了？”靈玥有些不解，這孩子怎么突然一下，臉色都白了一分？

“我……”顏汐正想說什么，正逢服務生過來送飲品，驚得她一個激靈。

“二位小姐，下午好，這是你點的冰牛奶。”

顏汐看是服務生，急忙撫平那種突如其來的心驚，眸光悄然地四下掃了一下，竟沒有發現周圍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

難道是反應過度了？

服務生垂下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了什么，將一杯冰牛奶遞到靈玥面前，然后拿起托盤上的檸檬冰茶，放到顏汐面前，說道：“這是你點的檸檬冰茶，請慢用。”

“謝謝。”顏汐沖那名服務生扯起一抹笑，心跳漸漸恢復正常頻率，有種虛驚一場的感覺。

那名服務生回了她一抹笑，然后拿著托盤信步離去。

顏汐看著眼前的檸檬冰茶，遲疑地回過頭，看向那名服務生的背影。

“怎么了？”

“沒什么。”顏汐收回目光，暗暗安慰自己可能是上午庭審的時候太惡心了，導致她現在干什么都覺得不太對勁兒。

尤其，還和靈玥談論這么多跟她的世界觀不符合的東西。

“你繼續說吧，那個給于芳洗腦的鷹派獨行俠，有姓名嗎？長相特征呢？還有就是，能接觸于芳的洗腦狀態嗎？怎么才能解除？”

“她叫白茶，一個光是聽名字就會覺得很婊的女人。”

“嗯？”顏汐第一次從靈玥嘴巴里聽見類似這種罵人的話。

婊——她一直以為，天才不會罵人的，或者只會用天才的方式罵人，比如罵了人，被罵的人還不知道自己被她給罵了的那種，得反應十來年之后才明白：臥槽，十年前我被她罵了！十年后我才知道她把我罵得有多慘！

哈哈哈……腦洞也是堵不上了。

“洗腦的狀態想要解除并不容易，但并不是完全解除不了的。首先，需要一個操作者，操作者我倒是能給你找到，但第二個條件，是需要解除被洗腦狀態的那個人，本人有非常大的意志力。如果你想要把于芳的洗腦狀態解除，我告訴你，不可能。”

“為什么？”

“一個人格潰爛的爛胚子，沒有必要下那么大的苦工。”

顏汐：“……”

好一個人格潰爛！

好一個爛胚子！

可是這個爛胚子是目睹她母親是如何墜樓的唯一有效目擊者啊！

沒錯，她還是想弄清楚母親究竟是怎么死掉的，即便說不在乎母親的死因了，也說只要弄死顏展成弄死于芳，弄死一切曾愧對過母親的人就好了。

可實際上，那些都是扯淡的，唬人用的。

那些話不過是她無計可施的一個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罷了，母親的仇，是她的執念是她兩世的動力，她可以對自己的事情大而化之，可以在剛重生不久后，用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弄死害死她的那三個人，這是她對待自己的仇，所選擇的報仇方式。

但對于母親的仇，她不能用這么粗糙的方式，否則就愧對于她心底最深的執著了。

因為顏汐在乎，十分在乎！

“這就是你今天必須要見到我才能說的？”

“不全是。”靈玥頓了頓，在思考怎么說比較好。

“還有什么？我還能承受的住，你一起說了吧。”

“顏汐，你不好奇白茶為什么會清洗于芳的大腦嗎？”

“我當然好奇。”顏汐頓了頓，又道：“可是我覺得我查不出來。”

“所以你才不問我關于她的事情。”

“是的。”

“那你就這么輕言放棄？”

“不是輕言。首先，她的身份是獨行俠，雖然你給我大致的講了一下這個群體，但我到現在也沒明白獨行俠這個群體是做什么的。其次，她是獨行俠，那就意味著像你，或者也像我一樣，在整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她，那么她存在的方位就成了最大的問題，可能我所在的這個世界上，只能找到她頭發絲大小的存在痕跡，我又沒辦法去別的世界找，況且，就算我能去別的世界，你別忘了，我沒有資源啊！”

“可是你有我。”靈玥的話說的很快，也說的很急。

急得令顏汐本能的蹙了一下眉頭，莫名其妙地看向她：“你是說，你會幫我？”

“如果你需要，我會幫你。”靈玥點頭。

“那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

這真是一個令顏汐意外的回答，事出必然有因，熱心必有所圖。

可對一個在華夏名垂青史的天才少女來說，她會缺什么？

房子、車子、票子、男子、孩子？

后面兩樣實在沒辦法，顏汐也認識什么太優秀的人，起碼是她認為的那種真的很優秀的人，所以這兩樣，靈玥也只能靠自己了。

要是前面三樣俗物要是能入了靈玥的眼，那可真是……最好不過的了！

畢竟，天才都是眼高于頂的，別說接地氣了，就連一絲煙火氣都沒有的。

“你什么都不要，我憑什么讓你幫我？”顏汐笑了。

“你——”靈玥惱了。

她都已經跟這丫頭說有自己可以幫著她了，她怎么……她居然……不接受！

“靈玥，我不喜歡欠別人，也不喜歡別人欠我。”顏汐收起笑，那張精致的臉一下就變得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