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現在愧疚，不如過后努力將真兇找到！
沒錯，她本來就是打著利用王欣作為突破口，打擊顏展成，如今不是按照曾經的計劃，即便有些出入，不還是一步步地進行著呢么……
所以，顏汐，穩住！
審判席上。
檢察官手握法錘，終是落下一錘：“肅靜，執法人員，如果有人當庭鬧事，請按照我國相關法律，將人遣走。如若反抗，我庭將以妨礙執法、頑抗執法亮相罪名起訴。”
庭審席上。
顏如玉急忙捂住于芳的嘴，和顏真真配合著，將于芳按坐回座位上。
于芳氣得臉色鐵青，憤憤不平令她的胸口劇烈起伏，連脖子都在憤怒的搖晃和顫抖，下一秒就能氣抽過去的樣子。
證人席上。
公訴方律師再度提問：“請問你和死者秦芯是什么關系。”
王欣看著被告席上的男人，一字一頓道：“她是我同、父、同、母的姐姐。”
被告席上。
顏展成瞠目堂皇。
庭審席上。
那個之前大聲說什么為了錢什么都干得出來的人，也是一臉懵逼。
顏汐冷冷地撇了那人一眼，漠然地收回目光。
生活中總是有那么多不明真相就敢跟著亂放話、瞎參合的，不嫌事大的人，看著吧，蒼天不會饒過誰的。
總有一天，他們成為了事件的主角，也遭遇著周圍那些見風使舵的人時，就會意識到曾經的自己有多么的招人恨。
“檢察官大人，這是一份DNA比對報告，可以證明證人與死者秦芯，的確是同父同母的姐妹關系，請過目。”公訴方律師將作為證物用的DNA比對報告呈上，然后對王欣說：“證人，你可以開始你的證詞了。”
王欣點點頭，徐徐道：“在上大學之前……”
聽審席上。
顏汐默默的聽著，都是熟悉的話，王欣都跟她說過，不過這些話顏展成卻從來都不知道，導致他現在的表情像極了一個白癡。
王欣的發言是經過專案組李警官取證的，時間線怎么鋪設，怎么敘述，哪里要說，哪里說了只是浪費審判時間沒有意義，王欣都知道，所以她的闡述并不冗長，她的指控，也很擲地有聲。
“后來我才知道，我姐姐所謂的男朋友，其實是個有家室的已婚男人，而且還是她的頂頭上司。而我姐姐當年會跟他在一起，完全不是因為愛，而是——他迷奸了我姐姐！！”
此話一出，連顏汐都震驚了。
這是她不知道的，王欣沒跟她說過的。
“我姐姐跟我說，她想過去告顏展成，可是他將迷奸我姐姐的過程拍攝成視頻握在手里，威脅我姐姐如果不乖乖就范，就讓我姐姐沒臉活在這個世界上！”說到激動處，王欣悲慟落淚：“后來……我姐姐才，才破罐子破摔地跟顏展成在一起。我也曾勸過姐姐離開顏展成，姐姐也說她會考慮，后來告訴我考慮清楚了，還說什么三天后拿到視頻，她就自由了。可是三天后，我卻接到姐姐的求救電話！再后來，我的姐姐就像蒸發了一樣，了無音訊，直到……直到姐姐的尸體在顏家老宅被發現！”
“檢察官大人，請你判顏展成這個禽獸死刑，是他毀了我姐姐，還殺害了我姐姐！是他，一定是他！”
“證人，請控制情緒，不要激動。”
公訴方律師急忙上前低聲安撫，王欣連連點頭，捂著唇，眼淚失控地哽咽道：“抱歉，檢察官大人，我有嚴重的理由懷疑，是被告顏展成殺害了他的情婦，也就是我的姐姐秦芯！今日庭審，我愿意為我的證詞和指控負全部的法律責任！”
顏汐閉上眼，不愿意看那雙充滿眼淚的眼睛。
無助、懷念、傷感、絕望、痛恨、憎惡、茫然……太多的顏色，交織成一種讓人無法釋懷的旖旎。
很美。
卻美的很殘酷。
甚至會讓顏汐覺得，某一天的某一刻，她也會因為某件事而成為此時此刻的王欣。
她很討厭自己的內心被觸動到的那種感覺，那會讓她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小凡人，弱到一場微風，一場小雨，就可以把她打擊地再也站不起來。
她不要這樣，所以更希望自己的心夠狠夠黑，也夠冷夠狠。
這樣，她才能強大到抵抗得主狂風暴雨和電閃雷鳴。
可是，在強大的人在某個特定的瞬間，也有脆弱的時候，剛過還易折呢，何況她顏汐不過也是個女人罷了！
結束吧。
快點結束這一切吧。
不知道檢察官大人是不是聽到了顏汐內心的呼喚，王欣的證詞結束后，很快被帶了下去。
她不知道王欣被帶到了哪里，但一定不會離開法庭，因為她確信，王欣一定會等顏展成定了罪，才會得償所愿。
那么問題來了，這個無頭冤案……顏展成為什么沒有將責難推脫給于芳？
顏家老宅的房主是他沒錯，但顏家住著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包括傭人，不是么？
顏汐不知道的是，她考慮的這些問題，早就被專案組一一攻破了。
顏展成之所以會成為藏尸案的最大嫌疑人，那是因為其他所有的人，都被排除了嫌疑，尤其是于芳，至于是用什么方法排除的嫌疑，顏汐自然是不知道的。
所以，她此刻看著被公訴方律師問問題的顏展成，尤其是他每一次點頭，承認和默認，都讓她覺得……怪怪的。
他明明一直都不承認自己殺人的，為什么……
這是要認罪的趨勢！
怎么會這樣？難道真的是顏展成殺害了秦芯，此刻他良心發現了？
“不可能！”
顏展成沒有良心，又怎么可能良心發現？
“你說什么？”顧傾城對有的時候顏汐突然冒出來一句話什么的，雖然不意外，但還是覺得好笑。
小妖精的內心世界十分豐富，這也是他闖不進去的原因之一吧。
“顧傾城，我問你，這段時間以來，你還有派人在監獄里嗎？”
“有，沒有撤。”
“那他們有沒有說顏展成在監獄里有什么異常？”
“沒有，藏尸案一出，顏展成就沒有在原來收監的地方，改換成重案區，刑事案件和經濟案件不一樣，那片區域的犯人監控程度要比原來的地方嚴格一倍，因為里面都是些手上沾著人命的犯人。”
顏汐一聽，又問：“所以，那有沒有人來看過他，或者跟他通過話？”
“沒有。”
“你確定么？”
“不信我？”顧傾城似笑非笑地握起她的之間，放到唇邊懲罰性的輕啄。
顏汐搖頭：“我感覺不對勁兒。”
“哪不對勁兒？”
“我說不出來，但就是感覺不太對。”
突然——
“被告顏展成，請問你是否承認證人王欣對你的指控？你是否殺害了被害人秦芯？并將她藏尸在自家照在的墻體中？”公訴方律師嚴肅提問。
顏汐和顧傾城共同看去，然后看到了令兩個人都覺得意外的一幕。
“我認罪，人是我殺的，尸體也是我藏的！誰叫那個賤人卷走了我三千萬！”
一瞬間，庭上沸騰。
于芳直接昏了過去，顏真真急忙扶住她，顏如玉也不敢置信地看著顏展成，良久才記得呼吸。
另一邊。
“他認了？我有沒有聽錯？”顏汐抓著顧傾城的手，用一直懷疑世界的態度在問。
“沒有聽錯，他認了。”顧傾城眼底快速的劃過一抹訝然，也沒想到顏展成會就這么認罪。
起碼，跟他的人匯報的消息，嚴重不符。
那些人說，每天顏展成都會鬼哭狼嚎的喊“冤枉”，隔著兩個監視區都能聽到。
可是到了法庭上，怎么突然就——大徹大悟了？
盡管，不管顏展成認不認罪，顧傾城都已經安排好了，不管幾審、不管他是否上訴，都必然要讓他呆在監獄里出不來，免得惹得小妖精不高興。
這是，他取悅顏汐的一種方式。
讓顏展成把牢底坐穿，是他送給顏汐的一種……呃，小禮物。
可是這個禮物，得經過他送禮人顧傾城自己親手包扎，他顏展成個禮物，將自己打包好呈上，算什么事啊？
顧傾城不喜歡，不喜歡這種雖然結果相同，但可能脫離他設想的情況出現。
審判區。
“法官大人，既然被告已經認罪，那么就可以開始認罪筆記了。”
“可以。”
于是，接下來就變成了當庭做認罪筆記，這是在C國的法律審判中，最終定罪的關鍵，影響著宣判的結果，和刑期的種類。
顏汐有時候覺得鐵面無私的法律也是很矛盾的一樣東西，明明那么多證據都在證明這個人有罪，而這個人也認罪了，結果還要進行一遍：那你好好說說你有什么罪，為什么你承認有罪你就有罪了？
無疑是，讓顏展成自己證明自己的罪責。
也是會玩！
……
殺人、藏尸——把這兩個詞語輸入到谷歌搜索框中，出來的肯定都是些驚心動魄的相關新聞，可是顏展成的認罪筆記卻做的風平浪靜。
看起來一切都合理，可卻令顏汐十分不解。
怎么從像夜間法制專欄的節目上，原樣照搬下來的似的？
如果說，之前她對顏展成有懷疑的話，那么在顏展成做完認罪筆記后，那種懷疑儼然變了模樣。
不是在懷疑是不是他殺了秦芯，而是……他在替什么人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