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給我說一遍!”王總坐在一個狀似龍椅的椅子之上,他的身旁是黑壓壓的人群,那個沒將林沉橙帶來的人已經是血肉模糊,看上去十分可怖。
那人意識可能已經不清醒,沒有及時回答,王總只是瞥了一眼,立即就有人上前沖著他的腹部重擊了一下。
“有個中國男人把我打昏了,原本已經到手了。”
王總做了一個手勢,其他人的動作停止。
“什么中國男人?”
那人得以喘上一口氣,回答道:“高大,英俊,他從一開始就跟著這輛車,就是為了救那個女人。”
這話說出口等于沒說,因為符合他所說的人在美國的街頭一抓就是一大把,王總差不多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做了個手勢,其余人立即用鎖鏈將那人鎖了起來。
他轉身出了門,趙渙等候在門口,問道:“怎么樣了,王總?”
“她被人救了,行動失敗。”
趙渙立即撇下了嘴,道:“在王總你手底下也能救下人來,不得不說,是真的很厲害了。”
明明聽上去像是夸他的,可再想一遍,卻又覺得是在暗示自己能力不行,王總立即道:“日久天長,日久天長,我賣出去了這么多貨,從來沒見有一個這樣的硬釘子,倒是讓我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王總。”趙渙的聲音又甜膩了起來,她根根血紅的指甲攀上了王總肥碩的手臂。
王總笑著,露出一口焦黃的牙,用厚厚的手掌在趙渙的手臂上摸了一把。
“討厭啦。”趙渙故作嬌羞,王總又撈了一把,許是覺得這樣不過癮,王總將趙渙打橫一抱,隨意的走進一間屋子,粗魯地將趙渙推倒...
趙渙看著窗戶透進的光,閉上了雙眼。
“昨天謝謝你了。”林沉橙一下班就走到秦墨跟前,是想向他道昨天救她的謝。
秦墨卻以為林沉橙謝他是為了慶功宴的事,于是忙擺手,道:“區區小事而已。”
果然是他,林沉橙心里想道。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具體情況,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秦墨聽得云里霧里,林沉橙當然什么都不記得啊,她壓根就沒去慶功宴,怎么會知道慶功宴上發生了什么呢?罷了,既然她想知道的話,他告訴她就是了。
“昨天是這樣的...我開車...”秦墨話說到了一半,突然有個人風塵仆仆地走到他跟前,道:“秦,出事了,快跟我來!”
秦墨為難地看著林沉橙,林沉橙趕忙壓抑住心中所想,道:“有急事就快去吧,我沒事的。”
秦墨得了她的恩準,才離開了她的視線,也沒有繼續說下去昨天的事。
不過林沉橙心中已經確定了,就是秦墨救的她,至于為什么在警察局沒見到秦墨,就是像今天這樣,突然有了擱置不了的急事,需要提前離開罷了,她以后再問他就是了。
但是人總是如此,過了一段時間就會把之前要說的話,要問出口的事全都淡忘了,依舊是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仿佛這件事在人生中從未有過一般。
徐闊因此還郁郁寡歡了好久,林沉橙怎么一點也不關心究竟是誰救了她?這丫頭現在已經沒心沒肺到這個地步了么?
要不是他天天派人守著她的上下班行程,那些虎視眈眈的人早就會找上她了,到時候再見到她可就不容易了。
秋素還在調查中,她將這個時間和地點的監控來來回回倒了幾遍,才圈畫出可疑的人物,交給了徐闊。
徐闊看著這幾張臉,心中卻一驚,上次與他搏斗的人,不在他們之內。
也就是說,林沉橙是得罪了兩派人么?
這些人的樣貌看上去都兇神惡煞,不是好相與的,恐怕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們就要用強的了,他得繼續安排多一點的保鏢在他們附近才行。
“阿姨,你今天不用來接我,我坐同事的車回家。”
“徐,她今天不用我去接,她坐同事的車回去。”
阿姨跟徐闊一一匯報,將林沉橙與自己聊的話題,在車上做什么都告訴了徐闊,看徐闊點點頭,表示贊許,阿姨受到了鼓舞,在的士上就更喜歡逗林沉橙說話了。
“好的,我知道了。”
徐闊表面上是這么說,可內心卻知道,林沉橙所說的這位同事究竟是誰。
秦墨將車開到金融所的門口,林沉橙從里面出來,秦墨還獻殷勤地下車為她開車門,徐闊心中罵了一句秦墨,便又開車一路緩慢行駛,不被他們發現卻又將他們始終放在視野之內。
車子在林沉橙家門口停下,二人一打開門,小團子又沖了出來,奶聲奶氣徐闊透過車玻璃都能聽到,他的心中更生氣了,這小子怎么也這樣,天天還爸比爸比地叫秦墨呢,他明天就要打電話告訴他不許再用這個詞叫他,不!是只能喊叔叔!
如此一想,徐闊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但是他等待的時間越久,他的內心就越焦灼。
這個秦墨這回是真的留在她家吃飯了。
他心中對秦墨的印象已經跌至了谷底,這個男人絕對有預謀,連他的女人也想染指,他怎么會給他這個機會呢!
屋內,一片其樂融融。
林沉橙端出了一盤又一盤家常菜,秦墨忍不住驚呼,在異國他鄉吃一頓正宗的中國菜實在是太不容易了,雖說在美國有唐人街,但唐人街上的菜漸漸走向了美國味,失去了家的味道。
“嘿嘿,爸比,媽咪是很厲害的。”
當然厲害,他可是天天都能吃到這樣色香味俱全的菜的,林越的小腦袋不禁昂了起來。
林沉橙啞然失笑,全部菜都端出來之后才落座,她坐在林越的左邊。
林越的嘴里不斷地喊著爸比,秦墨也不時地為林越添菜,林沉橙難免有一種現在他們就是一家人的感覺,這種感覺,坐在對面的秦墨也有,林沉橙肚子猛地一痛,她迅速從這種情緒中抽身。
她慘然一笑,或許肚子里這孩子是在以這種方式告訴自己,千萬莫要對不起徐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