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好心奉勸的男子被劉刀疤這惡狠狠的態度給弄的有些訕訕,摸了摸鼻子沒再搭話。
然而箱子里的洛卿寧卻突然來了精神。
她使出吃奶的勁兒拼命的晃動,試圖將箱子從馬車上摔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碰”的一聲,馬車上一排的箱子全都倒了下來。
原本正打算走開的男子眼見的其中一個馬上便要砸到旁邊的人,立馬飛身上前一把將那箱子給拖住。
原本脾氣火爆的劉刀疤見狀立馬便趕了上來,他堆起一張笑容滿面的臉,討好的朝男子道:“有勞這位公子了,不敢麻煩您,交給我便好。”
裝著衣服的箱子微微露出一個口,可由于里面裝的衣服實在是太多,因此即便有幾件衣服都倒了下來,剩下能看得見的部分也全都是衣服。
男子將箱子還給劉刀疤,拍了拍手,若有所思的說道:“這位大哥,你這箱子可真夠沉的啊!裝的什么寶貝呢這是?”
劉刀疤笑笑,拍著箱子說道:“這位公子說笑了,我們就是些賣藝的粗人,哪里有什么寶貝。不過就是些男人的汗臭衣服罷了。”
男子聞言,笑了笑,不再對這個問題發表看法。
又過了片刻,大約是男子已然離去,劉刀疤這才拍著箱子貼在木板上低聲說道:“小丫頭,老實點兒,馬上就要到地方了。你落在那女人的手上,撐死了也就是個被賣到青樓的下場,一條命也還算保得住。若是半路上出了什么差錯,你這條小命可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
又過了不知多久,蒙著雙眼的黑布突然被一陣強光沖擊。
洛卿寧心道這是到地方了,思緒剛一落定,便覺身上一輕,整個人便被從箱子里給架了出來。
劉刀疤將她壓在人群之中,自己和來做交易的人開始談判。
“這人給你帶來了,銀子呢?”
女人媚笑一聲,打了個響指說道:“別急啊,弟兄們一路都辛苦了,我給幾位準備了些好酒好菜。大當家的,吃完了再結賬還來得及吧?”
說話間酒肉被端了上來,劉刀疤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厲聲道:“你搞什么花樣?老子告訴你,別以為給老子弄點兒吃的老子就能把價錢算便宜。二百兩銀子,一個字兒都不能少!”
女子輕笑,一邊招呼著劉刀疤的手下一邊笑道:“大當家也忒小心眼兒了,我前次不過和您開個玩笑,怎么就計較上了呢?這二百兩銀子,我一個子兒都不會少給的。我這里酒肉都準備好了,你就是不給我面子,也給這些好酒好菜面子,賞個臉吃一點兒吧?”
這幾日因為洛卿寧的緣故,劉刀疤手底下的人幾乎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
此刻美酒佳肴都在眼前,送菜的又都是一些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美人。劉刀疤手底下的那些人再坐不住,一個個紛紛嚷道:“老大,既然人家都把東西宋來了,咱們也別客氣了吧?”
說完,還不等劉刀疤首肯,便迫不及待的上前哄搶去了。
劉刀疤心知自己這幫兄弟這兩日心情抑郁,又覺得這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肯定耍不出什么花樣,想了想,便也拿過一盤肉走向被綁著丟在樹下的洛卿寧。
他像前幾日喂洛卿寧吃飯一樣,夾起一筷子肉朝洛卿寧道:“來,張嘴。”
一旁的女子被這一場景看得有些驚訝,她走上前,看著劉刀疤一連喂了好幾口之后終于忍不住揶揄道:“大當家的對這女人倒是不錯,難不成是處了兩日,處出感情來了?”
劉刀疤轉頭,瞪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女人,哼哼道:“別滿嘴胡浸,老子是佩服這姑娘有膽識,所以才不想虧待了她。”
劉刀疤的話音剛落,一直沉默不語的洛卿寧突然也開了口:“連一個市井之徒都有如此胸襟,如今我已是你砧板上的魚肉,你也沒必要這般躲躲藏藏了吧?”
洛卿寧笑了笑,輕描淡寫的吐出四個字來:“清歡姑娘。”
洛卿寧一語罷了,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一般。
一直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的戰利品的清歡因為身份突然被戳破,臉上原本從容的笑一下便有些繃不住。
她頓了好一會兒,才將自己的表情重心調整回一個勝利者的姿態,蹲下摘了洛卿寧蒙眼的黑紗,看著她笑的無比燦爛。
“姐姐果真是絕頂聰明,這樣竟然都能猜到我的身份。”
突然能夠見光,洛卿寧艱難的眨了眨雙眼,她看著清歡,笑的無比淡然:“你這膽子可當真是大,若是盛哥哥知道你綁了我,你覺得你還能好好兒的在王府里待下去嗎?”
清歡沒想到這般境遇之下洛卿寧還能如此沉著冷靜,她心中咬牙暗恨,臉上則露出了陰森森的笑容。
“姐姐可真會說笑,這種事情,殿下怎么可能會知道?”
清歡好似想起了什么令她無比愉悅的事情,她彎下身子,滿臉認真的看著洛卿寧說道:“我已經為姐姐尋好了青州最下等的暗窯,三十個大錢就能讓人睡上一晚。姐姐這般姿容絕色,想來定然能有不少入幕之賓。”
她伸手,輕輕摸了摸洛卿寧的臉龐,笑的近乎殘忍:“至于殿下,便是終有一日他真能找到姐姐,姐姐以為,一個殘花敗柳,殿下還會感興趣嗎?”
洛卿寧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一些畫面,那種惡心的感覺自心頭蔓延而起。
她的眼神陡然變得凌厲,恨恨的瞪了一眼清歡,厲聲道:“你敢!”
清歡終于從她連上看到了一絲恐懼,笑的越發猖狂:“我不敢?你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啊?”
她這么說著,順手便拔下了頭上的一支發簪,往洛卿寧的肩膀上狠狠的扎了一下,“若不是看你這張臉還有用處不能動,我真想劃花了它丟在殿下眼前。看看到時候殿下還會不會被你給迷的神魂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