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刀疤一番分析完,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疤痕,露出一個陰森可怖的笑容:“老子喜歡銀子,可老子更喜歡有命去花銀子。所以小丫頭,對不住了,你這樁買賣,老子不能做。”
洛卿寧無奈,看來她這回還真是遇到麻煩了。
這潑皮有些事情猜的雖然是離譜了些,可總的來說,大方向上卻是沒有錯的。
然而,他有一點卻算漏了。
洛卿寧冷笑,滿臉不屑的看著劉刀疤道:“你算的倒是清楚。可你以為你按照她的意思做了,就能順利的拿到這二百兩銀子嗎?”
她努力直起身子,想讓自己看上去沒那么像階下囚。
“且不說我母家也在尋我,便是你們一刀殺了我,以我母家的勢力,尋到你們那都是遲早的事兒。便說那女人的性子,你以為她當真能放心你們這許多知道秘密的人好好的活在世上,三不五時的拿著她的把柄去威脅她一下?”
洛卿寧的眼中閃過一絲嘲弄的光,半笑不笑的說道:“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叫人完全放心。”
劉刀疤很清楚,洛卿寧說的這些不是沒有可能。
那女人從前在紅悅樓時的名聲他早就聽過,陰狠毒辣的事情她可一件都沒少做。
然而他卻更相信自己的實力,相信那娘們兒沒有本事對自己做什么。
因此面對洛卿寧冷靜理智的分析,劉刀疤只是不屑一笑道:“那娘兒們不是個好東西這老子自然是清楚的,可老子和老子手底下的這一幫兄弟卻也不是面團捏的。她若是當真敢做些什么,老子也能叫她知道厲害!”
劉刀疤已經不想再聽洛卿寧說下去了,他上前,拍了拍洛卿寧的肩膀,笑道:“不過你這丫頭倒是叫人佩服,老子手上抓過的人無數,如你一般的姑娘,醒了不是哭就是鬧。像你這樣面無懼色的,還是第一個。”
他將洛卿寧重心不穩的身子扶正,一本正經的說道:“老子生平最佩服的便是有膽量的人,雖不能放了你,可這兩日,老子也會叫人盡量對你好一些的。”
……
劉刀疤雖是個潑皮無賴,卻也是個信守承諾之人。
接下來的兩天里,劉刀疤果然做到了對“她好一些”這個承諾。
劉刀疤的那些小弟們看著這個被綁來的女人吃著和老大一樣的伙食,睡著比自己的破茅草要軟和上不知道多少倍的鋪蓋,滿心滿眼都寫著羨慕與嫉妒。
洛卿寧曉得自己根本就沒法在這群大男人的手上逃脫,便也只好老老實實的待著,半點兒逃跑的心思都沒了。
劉刀疤被她的配合取悅,在心里越發欣賞這個識時務的小姑娘,但凡有誰敢在他面前告洛卿寧的狀,他便拍著那人的腦袋大吼:“人家小娘子金貴,自然要吃的好住的好,你們這些混小子知道些什么?”
那些潑皮被自家老大吼的兩眼發蒙,心中抱怨著這到底是綁了個肉票回來還是綁了個祖宗回來。
洛卿寧笑笑,滿臉誠懇的說道:“你們也別惱,畢竟我現在可值不少銀子呢。你們頭兒這不也是為了能給你們分些錢才這么做的么?”
劉刀疤點頭,更為贊許的看了洛卿寧一眼,一本正經的附和:“就是,這么點兒道理,人家小丫頭都明白,你們幾個卻不懂。我可真是白養你們幾個臭小子了!”
說完,劉刀疤將剛買的烤雞撕成兩半,小的一半丟給了正眼巴巴的望著他的幾個小弟,另一半則全都給了洛卿寧。
幾個小弟眼饞的厲害,還想開口理論,劉刀疤陰狠的眼神已經先丟了過來:“吃!你們幾個吃完了也給我去變個一二百兩銀子出來我就給你們吃!”
眾潑皮:“……”
老大,你真算過這筆買賣咱們虧還是賺嗎?
……
兩日之后,洛卿寧再次被劉刀疤給捆成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大粽子塞進木箱里。
鑒于洛卿寧這兩日的表現良好,劉刀疤大發慈悲的決定不再給洛卿寧用那用多了據說會傷腦子的蒙汗藥。
洛卿寧滿是絕望的看著他們要用來裝自己的箱子,若是不用蒙汗藥,她便必須清醒面對這個滿是男人汗臭味的箱子,還得被那些臟兮兮的衣服蓋在身上……蒼天,這還真不如叫她暈死過去算了。
在她暈死過去之前,她終于基本曉得了自己身處的方位。
便是在那和攝政王府只隔了一條街的玄武大街。
劉刀疤大約是尋了一處已經徹底荒廢的院子將她關著,因此整整兩天,宇文盛的人竟然都沒有找到這里來。
洛卿寧苦笑,她和這玄武大街還真是犯沖啊!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已經在這兒折了兩次了。
這群潑皮雖是市井之徒,可卻是極其細心有謀算的。
他們大約知道洛卿寧的身份不簡單,因此劉刀疤和他的一眾手下全都換上了賣藝人的行頭,用七八個大箱子做足了樣子。
劉刀疤把洛卿寧裝在其中一個裝衣服的箱子里,合上箱蓋兒的時候,還不忘多多的填了一層衣服。
待到確定洛卿寧的一點兒衣角都不會露出來,劉刀疤這才放心的朝他的兄弟吆喝道:“上路!”
……
被關在箱子里的洛卿寧也不曉得被顛簸的馬車運了多久。
正當她迷迷糊糊快要睡去之際,耳邊傳來了劉刀疤粗啞的聲音:“快快快!別磨蹭了!吃個饅頭吃這半天,你們怎么比小娘們兒還麻煩?”
他的聲音滿是急躁,洛卿寧正自疑惑,便聽見另一個低沉清朗的男子聲音在此時響了起來。
“這位大哥,我看你這幫兄弟們這連日的趕路也是累著了。你瞧他們這一個個風塵仆仆的,便是讓他們多休息一些,也是沒有妨礙的。”
劉刀疤顯然是被這個多管閑事的家伙弄的有些不耐煩,他白了一眼男子,抽出懷中的鞭子重重的抽在了地上:“老子說快點,聽不到嗎!再磨蹭,就全他媽給老子滾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