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能給的，本侯一樣能給，而且一定比他給的多、給的重。本侯一諾千金，絕無虛言。”
衛凜說完，抬手點了點她的額頭：“既已選了我，那便不可再與其他男子過分親近，否則……”
“否則怎樣？您也不瞧瞧今兒婉明的樣子？恨不得整個人都黏到您身上了！”
“你遲遲不表態，本侯怎知你是何打算？”
沈纓氣結：“你倒還有理了？！”
衛凜朗聲大笑道：“你還是這般比較可愛。你且放心，開春圍獵后必有定論，暗算你我之人，本侯定不輕饒。”
溫馨短暫的新年假期很快就過去了。
沈纓不似以往身份，如今在侯府也沒什么事做，除了看書，便是陪聊。有時衛凜回來的晚，她也做些夜宵端去，一個飲酒吃菜，一個嘰嘰喳喳，倒也生出幾分日常的幸福感。
開春后，天氣轉暖，一年一度的皇家圍獵也要開始了。
圍獵是大蒼的傳統項目，從先祖皇帝一直流傳至今，初衷是鍛煉皇室子女們的身手與意志力，現在逐漸演變為皇親國戚的私家聚會，有些明面上不好談的話題，皆可借機向圣上稟明。
今日，衛凜一身戎裝，腳踩戰靴，當真是英姿颯爽的武將風范，看得沈纓眼睛都直了。
“侯爺，我覺得咱們不用大費周章找證據了，您用美男計忽悠一下婉明，估計她立刻就……哎喲！”
不作死就不會死，沈纓捂著自己的額頭，深刻反省方才的瓜皮行為。
開個玩笑而已嘛，至于用這么大勁兒？
沈纓騎著自己的小馬，一路屁顛顛跟在衛凜身后。
集合地點人頭攢動，老遠便看見人群中一襲長裙的婉明。只不過她一改往日態度，見了衛凜也只是點頭問好，沒啥過分親密的舉動。
或許上次明目張膽的牽手手，已讓她心生不滿了？沈纓暗自思量。
“你且細看凌妃隨行的宮人。我猜那異族宮女也一并來了，圍獵途中千萬小心。”
沈纓應了聲“好”。其實她方才也一直觀察，發現了好幾個熟悉面孔——其中就有溫衍受欺負那次，她出手教訓過的那幾位。
由此看來，凌妃果然嫌疑重大。
圍獵的規則依舊簡單，獵的多的便是贏家。不但可獲得豐厚的獎勵，還將得到樂憲帝的青眼與嘉獎，因此各宮皇子公主們都鉚足了勁兒，誓要拔得頭籌。
“郡主是頭一回參加圍獵吧？今日也甚是樸素了，若是沒有拿得出手的料子，向宮里知會一聲便是。”
婉明牽著馬與沈纓擦肩而過，高調的對話立即引來隨從的掩嘴偷笑。
沈纓也不惱，瀟灑地翻身上馬，淡然道：“多謝公主美意。只不過這圍獵的服裝，還是要以寬松舒適為主，赤純若穿成公主這樣，怕是連上炕都費勁。”
“你……你說什么？什么上炕？”
“公主博學多才，沒想到也有知識盲區？”
沈纓故意調轉馬頭，讓馬兒的前蹄凌空而起，佯裝踢人的姿態。
“沈纓！你瘋了！看好你的馬！”
婉明大驚失色，身邊的宮人倉皇上前，手忙腳亂地喊著“保護公主！保護公主！”
“公主您瞧，饒是我這樣的熟手，也難免有控制不好的時候。一會兒進了圍獵場，還望您自求多福了。”
她騎馬離開，視線掃過眾人中的某一張臉，與衛凜悄悄交換了一個眼神。
圍獵場中樹木叢生，越往里走越是寂靜無人。
兩人不好光明正大地跟在婉明身后，正思考如何使其露出馬腳，不料行至途中，衛凜忽而轉身拔劍，“當當當”擋下幾枚暗器，咬牙道：“到我身后來！”
“侯爺小心！怕是有埋伏！”
沈纓剛喊完這句，一道灰色的瘦小身影便從不遠處凌空而來，手中暗器如細雨般散開，直指衛凜面門！
“不自量力。”
衛凜一個側身輕巧避開，速度卻不減分毫，腳尖一點便沖到那人面前，技巧與力量的懸殊讓對方毫無勝算，幾個回合后便將其死死扣在地上。
“果然是你！”
沈纓從樹后跳出來：“方才大家都搶著擋在婉明面前，唯獨你沒動，可見是個內行，至少能分辨出我的假動作。”
那宮女滿目怨恨，喉頭一動似是想自盡，被衛凜一掌劈在后頸，疼得齜牙咧嘴。
“讓她咬！讓她咬！”
沈纓順手扯下自己的發帶，堵住她的嘴：“你不想說？沒關系呀，反正姐姐我也能摸得出來。”
她撿起一枚暗器細細感知，很快便有了結論。
“暗器有毒，制毒用的藥材來自華盈宮的小倉庫，應當還有剩余。若不聲張，咱們還能取些證據。”
宮女瞪大了眼睛，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只不過這人嘛……我之前也沒試過。侯爺要是不著急，就給我點時間？”
“無妨。林子茂密，一時半刻不會有人來。”
人和物件不一樣，經歷的事情紛繁復雜，要從中過濾出需要的信息并不容易。
直到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沈纓這才如釋重負一般睜開眼，張口就問：“凌晉中是誰？”
這三字一出，她自己都愣了，只聽衛凜沉聲道：“是凌妃的兄長。”
果然。
“她與凌晉中有交涉，具體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看到凌晉中給了她銀票，還有吃的用的，大概屬于花錢辦事這一種？”
“既是買兇殺人，為何偏選了外邦女子，要知道善制毒的中原人也很多。此事并不簡單，須得細查。”
“侯爺打算怎么處置？”
沈纓掃了宮女一眼，發現對方的表情已由驚愕變為驚懼：“她能聽懂我們說的話，就這么放走恐怕不妥。要不來點兒忘情水啥的？把她那腦子洗一洗。”
“……沒有那種東西。”
衛凜無奈地扶額：“先讓楊沖帶回府中，圍獵結束后再審不遲。”
“楊侍衛？”沈纓四處張望：“他也來了？這不太好吧，萬一被別人看見了怎么辦？”
“他就是干這個的，不會失手。”
一路狂奔趕來的楊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