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話當真?”
“阿纓絕不欺瞞恩公!若有半句虛假,愿遭天打雷劈,永生永世不得投胎……”
“哎停停停!我只是確認一下,你不用發這么狠的毒誓啦。”
只是這西北塞外,她該如何去?她如今身份不似從前,若突然離京,總歸要個理由。
“阿纓還有一事要提醒恩公。”
原主道:“臨故潭可助恩公穿越,但也需滿足條件。阿纓出生時,隨身帶了兩件娘親留下的小玩意兒,一件是紅纓流蘇,另一件是一塊羊脂玉佩。恩公尋到這兩件后,戴上它們一同入水,方才有效。”
“哎,你等會兒!”
沈纓一骨碌爬起來,手忙腳亂地翻開衣柜,將那枚紅纓流蘇找了出來:“你剛說的可是這個?”
“正是,正是。”
“那羊脂玉佩呢?沈大旗家中好像并沒有這個。”
“阿纓不知。但阿纓依稀記得它的樣子。”
原主說著,指尖化出一道白光,映在屏風上的圖像忽然就成了一塊玉佩的模樣。
沈纓瞧著那圖案,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六邊形的玉佩?你確定沒搞錯?”
“阿纓不敢欺瞞恩公,若有半句虛假,愿遭……”
“哎好了好了,我知道,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只是這玉佩形狀有些罕見,至少在中原,大抵不會出現這種造型,可能要去古玩市場碰碰運氣?”
原主不知沈纓在說什么,一臉茫然地搖搖頭。
看來問她是問不出什么來了。
“不論怎樣,還是多謝你信守諾言。”沈纓道:“你接下來還會出現嗎?還是有何打算?”
“阿纓心愿已結,塵世間再無牽絆,唯獨放心不下祖母,還望恩公照拂她老人家,不求大富大貴,至少能安度晚年……”
“此事你不說,我也會做到,放心吧。”
原主感激地一笑,隨后身形一抖,化作白煙消失不見了。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便到了新年。
沈纓與衛凜說不上和好,但也不似往日那般親近。這倒是讓老夫人十分開心,以為兒子終于想通了,知道要為自己的前途謀劃。
這天沈纓念完功課,照例收好書本欲走,卻被衛凜叫住。
“明日便是除夕,太醫館那邊也終于有了定論。我已讓小廚房去煎藥,你喝了再回吧。”
沈纓甕聲甕氣地“哦”了一聲:“多謝侯爺體恤。”
“來,先拿著這個。”
手心里忽然多了個方方正正的東西,沈纓低頭一看,居然是個紅紙包:“這是什么?”
“給你的壓歲錢。”
女孩兒瞇起眼:“我只收兩種男子給的錢。一個是父親,另一個是夫君。敢問侯爺是哪一種?”
哼!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嗎,一個紅包就能哄好?
“是雇主。”
衛凜挑了挑眉:“獎勵你這一年的辛苦勞作,如此也收不得?”
靠!傳說中的年終獎嗎!當然要拿!
沈纓瞬間將紅包塞進衣兜,卻還撅著嘴:“侯爺今日倒是大方了,平常連我跟誰說話都要管,奇怪得很。”
“有的人只會四處招惹,白白辜負本侯一片好心,本侯的委屈又該向誰說?”
“誰四處招惹啦!你不要混淆視聽!”
沈纓猛然轉身,眼看揮舞的小拳頭就要落在衛凜身上,門外卻傳來尋月的聲音:“侯爺,奴婢將郡主的藥端來了。”
沈纓一個急剎車,差點撞到衛凜的胸口,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尋月進來的時候,恰好將某人的詭異姿勢盡收眼底,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據苗太醫說,你的后遺癥會對自身產生些許影響,先前廟會一事,你提前消解了蒙汗藥的控制,或許就是一例。”
待人走后,衛凜才緩緩開口,卻叫沈纓有些心虛:“蒙汗藥……您都知道啦?”
“你的事,本侯大抵都了解些。倒想問問你,這段時日除了瞎胡鬧,可有把本侯的事放在心上?”
沈纓納悶:“您有啥事?”
衛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當初那醒酒湯有何問題、你是為何中毒、解藥又從何而來,難不成全忘了?當真好了傷疤忘了疼?”
經他這么一說,沈纓恍然記起:對哦!那碗醒酒湯其實是給衛凜準備的,要不是自己誤食了,這會兒中毒的就該是他了!
“侯爺這么說,是已經抓到兇手了?”
她的小腦瓜還算靈光,終于反應過來。
“你想知道?”
“當然想啊!害我喝那么苦的藥,我恨不得把人抓過來灌他個一斤!”
“那便把你方才未做完的事情做了,本侯就勉為其難告訴你。”
衛凜說完,張開雙臂,墨色的雙眼似笑非笑。
“啊?”什么方才未做完的事?
沈纓皺著眉想了一會兒,忽然短促地“啊”了一聲,不可置信地后退幾步:“你……你誤會了!我剛才只是差點撞到你,不是要抱……唔!”
“本侯覺得是,那便是了。”
衛凜一把將面前的人撈進懷中,下巴磕在她毛茸茸的頭頂上,一手攬住她的肩膀,另一手扣住她的腰。
臥槽臥槽臥槽!!!
沈纓宛如僵硬的假人,此刻連反抗也忘了,就這么傻傻地任他抱著。沉靜的冷木香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她的呼吸間全是他的氣味,她甚至可以隱約感覺到他的體溫、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平常牙尖嘴利的,現在怎的啞巴了?”
衛凜揚起心滿意足的笑,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稍稍松開了些:“嗯,報酬還不賴。那本侯便告訴你吧。”
“那您能不能先把我放開……”
“先前苗太醫說,這毒物是由多種罕見藥材混合而成,你應當還記得?這幾日我去華盈宮請安,多少探聽了些消息,凌妃確是拿走了一部分藥材。”
……您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喂!
“不過苗太醫也說,若非專人配制,尋常人做不出這毒物的方子。說來也巧,本侯昨日與婉明商議聘禮嫁妝之事時,她提到凌妃半年前收了一個小宮女,并非中原人,且善烹飪、土法醫術,很受凌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