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知道怕了?以后還敢不敢拔刀相助了?”
女孩兒哭喪著臉,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宮中不比侯府,這不是套話,你該牢牢記著。”
衛凜輕嘆一聲,正色道:“宮中之事,不論大小,不論黑白,都是圣上的家務事,與我們不相干。這回你不知情也就罷了,往后若是再碰上,便只管繞路走吧!
“……我知道了!
沈纓其實還想聽衛凜多說一點,比如太子為什么這么不受待見,為什么連奴才都敢欺負他,為什么沒人將這些事稟告皇上……但她又知道好奇害死貓,怕是了解得太多,反倒丟了小命。
于是她沒有再問,沖衛凜嘿嘿一笑:“侯爺教訓的是,我都記下了,以后一定不會再犯。”
“但愿你是真的記下了!
他曲起好看的手指,輕敲了下女孩兒的前額:“你要知道,本侯并不是次次都能保住你的!
“但侯爺您確實每一次都來救我了呀!
沈纓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說完才發覺她這句話頗有撒嬌的嫌疑。她尷尬地輕咳一聲,正欲轉身離開,卻被衛凜攔住了后路。
撩完就跑,顯然廣瀾侯是不吃這一套的。
此刻,沈纓只覺得周遭全是衛凜身上的清冷香氣,攪得她思維停滯,大腦空白。只聽對方問她,為什么說藥方是撿的而不是別人送的,她居然回答:“我怕你生氣!
“為何覺得我會生氣?”
“我不知道,就是覺得你可能會生氣。”
衛凜繼續問:“那若是旁人給的,比如后門東大街捏泥人兒的老板,你覺得又如何?”
沈纓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顏,心中只剩下“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壓根無法思考:“你可能……還是會生氣!
“怕我生氣,是不想我罰你,還是怕我扣你工錢?”
沈纓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都不是。”
衛凜聽聞,卻忽然笑了。
他笑起來也還是那么好看,帶著滿意和愉悅,仿佛將冬日里的陰霾都一掃而光。
“我不在府中的日子,你要乖一些,保護好自己!
溫熱的大掌撫上女孩兒毛茸茸的腦袋,沈纓縮了縮脖子:“您真的十天后就走嗎?”
“君令不可違!
“那您多久會回來?”
“快則一兩月,慢的話……說不準!
“再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
沈纓仰起頭看他:“您會回來過年嗎?”
“行軍之事,沒有定數。”
“那您……”
“你再問下去,倒不如與我同去了。”
衛凜收回手,不再與她湊得那么近,只是面上還帶著笑意。
“我會吩咐楊沖,在府中留一兩個信得過的侍衛,你若有急事,便去找他們!
沈纓站在原地默默聽著,衛凜大概又交代了很多,但她似乎只記住了那句“行軍之事,沒有定數”。
日子過得飛快,十天時間仿佛一眨眼就過去了。
大軍開拔前一夜,沈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愣是沒有一丁點睡意,腦子里回放的,竟然都是那日衛凜的囑托。
“……算了,就當我腦子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