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里溪走了,蕭輕雪卻沒有功夫安心休養(yǎng),她將以往所有發(fā)生的事全部都梳理了一遍,最終得出了一個(gè)結(jié)論。
至于這個(gè)結(jié)論是否正確,她需要親自找李長卿確認(rèn)。
因?yàn)檫@次事件,蕭輕雪的位份被重新恢復(fù),不知,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晚上,被靈素喂著用了晚膳。
輕雪命人多燃了幾根燭火,她在等一個(gè)人。
一個(gè)時(shí)辰后,門外響起“皇上萬福金安”的聲音。
“臣妾見過皇上。”
曾被她尤為厭惡的“臣妾”兩字毫無違和的從她口中說出,剛欲掀被跪下,已被他一手阻止。
“你有傷在身,免了吧。”
她重新靠回床上,蒼白臉上微微帶開笑,“謝皇上。”
靈蘇瞧著二人間總算不再劍拔弩張,識趣地打發(fā)眾人跟著一起退下去了。
屋內(nèi),燭火亮堂。
李長卿的目光掠過那些燈火,“你在等朕?你知道朕會來?”
“臣妾只是碰碰運(yùn)氣罷了。”
他于桌旁落座,給自己沏了一杯茶,淺啜一口后,問她:“那么,你有何事?”
“臣妾心中一直有些疑惑,不知能否請皇上解惑?”
蕭輕雪小心的抬眸看他,他卻不看她,盯著杯中茶色面容一半晦澀。
“你且說來聽聽。”
沉吟片刻,她終于將心中逐漸成型的猜想說了出來——
“皇上是不是,并不想要我死?”
聞言,他唇角帶起了些微弧度,“何以見得?”
“若皇上真的一心要臣妾死,當(dāng)初臣妾自城樓上躍下時(shí),便不會費(fèi)力相救。還有這次,臣妾愚鈍,除了往皇上其實(shí)并不是要我性命這層想,實(shí)在想不到別的理由。”
“那么,”他聲息里沒有任何起伏,“你覺得,朕不想讓你死的原因是什么?”
蕭輕雪一愣,沒想試探性的問題在他那里輕易得到證實(shí)。
想著他甩來的問題,垂眸,濃密的羽睫打下一層陰翳。
不想讓她死的理由。
愛么?
她扯唇,有了前段日子的種種,斷然是不會自欺欺人的往這方面想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這種了。
“臣妾聽聞,想要真正報(bào)復(fù)你的仇人,最解恨的方法不是讓他死。而是——”
“而是什么?”
隔著氤氳的茶水熱氣,她看不清他投來的目光與平時(shí)有何不同,只是緊了聲。
“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隨著她最后一個(gè)字落下,房內(nèi)徒留靜默。
他放下茶盞,修長潔凈的手指輕扣著桌面。
“咚——咚——咚”
他輕輕落下的每一下都重重砸進(jìn)她的心里,而下一刻聲音戛然停住,她心一緊。
“從地牢出來后,你倒是變聰明了。”
這一嘆,他似是真心贊美。
蕭輕雪嘴角跟著提了起來,刻意忽略心中某一處的轟然坍塌,毅然掀被跪在地上。
“臣妾有一事求皇上。”
看著地上跪著的小小一團(tuán),脆弱的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奪去她的生命。可就是這樣脆弱的生命,一次次都頑強(qiáng)的撐了下來。
李長卿眸光微微躍動(dòng),待回神,她還保持著跪俯的姿勢,好像他不答應(yīng)她的請求她便會長跪不起般。
這點(diǎn)固執(zhí),她倒是從來沒變過。
“何事?”
“臣妾懇請皇上,能讓臣妾近身伺候皇上。”
他眸中漸漸凝起深寒,半瞇起眼,“蕭輕雪,告訴朕,你這么做的原因。”
底下的人直起身,毫不掩飾眼中的**。
“臣妾想要更大的權(quán)利,保護(hù)自己,也保護(hù)自己在意的人。在您,想要?dú)⒘顺兼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