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本皇子只覺得可惱!”他瞪大了眼睛。
“第一,我和你沒有半點(diǎn)瓜葛,也不是你的什么人,第二,你要是對景王殿下有什么不滿,應(yīng)該去景王府,而不是跑到這里來對我發(fā)脾氣,抖威風(fēng)。”她諷刺的笑。
“還用你說!本皇子要是能進(jìn)去他的府里,根本不用跑來問你!可那家伙……那家伙……”皇甫曄明顯是真的動了怒,臉都?xì)饧t了,脖子上青筋爆起,雙手緊握成拳,突然恨恨的一拳捶上柱子。
頭頂上茅草頓時(shí)簌簌而落。
蘇輕眉?xì)獾溃骸傲首幽l(fā)脾氣可以,可別在我這小廟里發(fā),我這里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她拍了拍頭發(fā)上落的草屑,又抖了抖衣服。
“那家伙是個(gè)瘸子,他不會真的對你做什么了吧?別人說得言之鑿鑿,可是本皇子不信!他不喜歡女人!別人的話本皇子不想聽,本皇子只問你,他有沒有欺辱你?如果他欺辱你,你告訴我,我一定會為你做主!”
皇甫曄抓住她的雙臂。
她皺了下眉頭。
“好,什么也沒有,他只是請我去給他治病,別的什么事也沒發(fā)生。”她實(shí)話實(shí)說。
要是她不說,這個(gè)皇甫曄不知道還要糾纏發(fā)瘋到什么時(shí)候。
“當(dāng)真?”他眼前一亮。
“嗯。”
“沒騙我?”他還是不太相信。
“不騙你。”
她有些無奈。
“好,你說的,本皇子就信。”皇甫曄放開了手,臉上重新綻放了笑容,像是提了好久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他興沖沖的:“走,本皇子請你去吃飯。”
不由分說,他拉住她就走。
蘇輕眉被他拉出了大門,忍不住道:“喂,我還沒鎖門呢。”
皇甫曄頭也不回:“就你這家醫(yī)館,除了藥還有啥?要是被人偷了,丟了啥本皇子雙倍賠給你!”
他好像孩子一樣的歡喜興奮,拉著她直奔京城最大最好的那家天香樓。
還正撞上買了一口酥回來的小喜。
“乖丫頭,走,本皇子請你們主仆去吃好吃的。”他笑容滿面。
小喜一聽有好吃的,自是驚喜連連。
天香樓建在御城河邊,晚上正是一天中風(fēng)景最美之時(shí)。
御城里有一條條畫舫,舫上掛著一串串紅色的燈籠,有歌女立在船頭,手抱琵琶,弦索輕劃,樂聲悠揚(yáng),歌聲更是婉轉(zhuǎn)動聽。
倚在樓上的欄桿上,正好可以看到河中的畫舫經(jīng)過。
要是喜歡聽哪首曲子,看上了哪個(gè)歌女,樓上的客人還可以拋下銀子點(diǎn)曲兒。
果然有錢人就是懂得享受。
皇甫曄是天香樓的常客,他選的自然是最大最好的雅座。
倚憑欄,聞雅奏,人生一大樂事。
酒香菜美,一口酥入口就化。
蘇輕眉便把在景王府的遭遇忘了個(gè)精光,像是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一樣,放開心情,和小喜兩個(gè)吃得很是歡樂。
只是她卻不飲酒。
天香樓里有全京城最好的梨花白,香甜醇厚,果香撲鼻,皇甫曄一連飲了三杯,勸蘇輕眉也嘗嘗這果子酒時(shí),蘇輕眉卻笑著搖頭。
“我不能喝酒,一喝就醉。”
“這不是酒,這就是果子釀的露,你聞聞,有梨的甜香,一點(diǎn)也不醉人,這就是你們娘們兒喝的酒!”皇甫曄笑道,給她滿滿的倒了一杯,又給小喜也倒了一杯。
“小姐,我可以喝酒嗎?”小喜端起酒杯,有些雀躍,有些忐忑。
蘇輕眉微笑:“你可以嘗一嘗。”
小喜便淺淺的嘗了一口,接著就瞇起了眼睛。
“這酒真好喝,甜甜的,還有一股梨香,小姐,你也嘗嘗!”她一咕嚕把整杯酒都喝了下去。
蘇輕眉嚇了一跳,生怕她喝醉了:“你這丫頭哪有這么喝酒的,要是喝醉了怎么辦?”
小喜笑嘻嘻的:“奴婢沒醉。”
她的眼睛又清又亮,蘇輕眉就放了心。
“蘇丫頭,你也喝一杯,要不你就嘗一口?”皇甫曄諄諄善誘。
蘇輕眉有些動心,就喝一小口應(yīng)該沒事吧?小喜不都好端端的?
她便淺淺的抿了一口,入口香醇,果然還有梨香,就像是醇厚的果露滑入咽喉,芳香如蜜。
不知不覺,她把一整杯都喝光了。
臉頰上染了一層薄薄的淺粉,妍麗明媚。
皇甫曄又給她滿上一杯,她也不再拒絕。
這酒就是果子露嘛,小喜喝了都沒事,不是嗎?
“皇甫曄,你為什么總是給我倒酒?你是不是想灌醉我?你想套我的話是不是?哼,我早就看出來你沒安好心!”
蘇輕眉記不清楚自己喝了幾杯,她覺得自己沒醉,越喝越清醒,可是說話的舌頭卻不知不覺得大了起來。
小喜的臉頰也紅紅得像是染了胭脂,她搖晃著腦袋幫腔:
“對,小姐說的沒錯(cuò),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沒安好心!呃!”她打出一個(gè)酒嗝,然后一頭往桌子底下栽去。
皇甫曄目瞪口呆,又哭笑不得。
這主仆兩個(gè)人加起來喝了不到六杯酒,這就醉了?
他把小喜從桌子底下?lián)破饋恚鲈谝巫由希沒坐穩(wěn),小喜又溜了下去。
連著兩次,皇甫曄也無奈了,索性由得她去了。
“蘇丫頭,你沒事吧?”他看向蘇輕眉,她除了臉頰有些微紅,眼睛格外閃亮之外,看不出有什么異常。
“我能有什么事?我看是你心里有鬼。”她嘻嘻一笑,說話非常清醒。
皇甫曄便放下了心,繼續(xù)給她倒酒。
“蘇丫頭,景王殿下的病嚴(yán)不嚴(yán)重?他的腿能治好嗎?”他不肯死心,還想套她的話。
蘇輕眉吃吃的笑了起來。
“無可奉告。”她還是那四個(gè)字。
這丫頭的嘴真嚴(yán)實(shí)!
皇甫曄無奈,眼珠一轉(zhuǎn),換了個(gè)方式問:“除了給他治病,你還干什么了?”
她進(jìn)了景王府呆了一天一夜,幾乎將近十二個(gè)時(shí)辰,什么病要治那么久?
“我?什么也沒干啊!”蘇輕眉笑答。
這是實(shí)話,她的確什么也沒干,就像個(gè)木頭人一樣被點(diǎn)了穴道,站了一天一夜。
“那他干什么了?”皇甫曄又問。
蘇輕眉歪頭想了想,吐出兩個(gè)字:“看書。”
“看書?”皇甫曄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