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狠狠一跳,下意識的松開了手。
姜瀾如同溺水的人浮上水面一般,紅著眼睛大口的喘著氣,不住的咳嗽,嗓子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著她的樣子,陸行州有些后悔,但她說的話卻一句句在耳邊回蕩,讓他的怒氣難以平息,“如果你不想活了,我可以幫你一把,我的東西要是臟了最后的下場就是毀掉,聰明的話就安分一點,跟從前一樣。”
他要的是從前那個乖巧順從的姜瀾,如果她做不到,那留著也沒用。
姜瀾攥緊了手指,艱難的發出一道聲音來,嘶啞難聽,“好啊,反正活著這么難,你弄死我吧。”
她臉上無謂生死的囂張讓陸行州不快,撂下狠話道,“不用威脅我,你死簡單,一了百了,你弟弟呢?”
提到姜尋,姜瀾猛地抬起頭來,目光漸漸變得憤恨。
是了,這個男人知道,姜尋如今是她唯一的軟肋。
“不要以為你攢夠了錢就可以讓你弟弟這輩子安穩無虞,如果你不聽話,我有的是辦法讓他活成你最不希望的樣子。”
男人的聲音在耳邊回蕩,仿佛來自深淵,身下狠狠地幾個挺身,盡數發泄在了她的體內,她忍著打顫的雙腿,扶住了鞋柜。
耳后傳來他系上皮帶的聲音,“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逃不掉了,可是她仍舊不甘。
憑什么?如果沒有捐腎和流產的事情在的話,她當初是做好一直伺候他給他當情人的準備的,可是當初是他提出要放了她的,當你擁有過自由之后,再想要放棄,那種痛苦,無人知曉。
斟酌一番之后,她緩緩轉過身來,面上還浮動著異樣的潮紅,嘴唇卻是蒼白的,語氣悲涼,“今天跟我吃飯的人叫賀子渝,劇組新來的演員,我沒那么大手筆包場養男人,他什么身份我不清楚,但你可以去查,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
姜瀾的嗓音很沙啞,每說一個字都感覺咽喉灼燒一樣的疼痛,但是她還是得把這盆臟水撇干凈,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讓自己今天這痛苦白受。
“你說跟你吃飯的人叫什么?”
“賀子渝。”姜瀾面不改色,“他說他見過你一面,去年他爺爺的壽宴上。”
陸行州緊擰的眉頭漸漸松弛下來,目光有些復雜,很明顯有一抹后悔的神色一閃而逝。
雖然不知道賀子渝究竟什么來頭,但是感謝賀子渝隨口提起的這句話,相比是來頭不小,從陸行州這么快就變了的臉色上來看,這會兒算是救了她。
“為什么不早說?”
“你是說在餐廳的時候?你覺得我是告訴賀子渝我是你包養的情人合適,還是告訴你的未婚妻我對你一心一意合適?”
這話竟讓陸行州無言以對。
姜瀾心中冷笑,面上卻仍然做出嬌弱委屈的樣子,時不時的咳嗽兩聲,眼淚都咳出來了,本色出演,發揮了平生最好的演技。
陸行州的話讓她明白,自己是逃不掉了,可是他的未婚妻已經知道她的存在,而且明顯來者不善,她總得為自己以后做打算。
“我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巧,我第一次跟劇組的后輩吃個飯,就碰到了你們,她說我拿你的錢包養小白臉你就信了,恐怕以后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不是這種人,只是任性。”
姜瀾自嘲的笑了一聲,邊笑邊咳嗽,“如果你把她的所有行為都歸結為任性的話,那我真的是無話可說,你這頂綠帽子,已經不知道橫跨了多少個國家了,卻在這兒讓我背鍋。”
陸行州的眸光猛地收緊,剛剛那點兒歉疚早被眼前這個女人的囂張消磨的半點不剩,臉色幾乎瞬間變得鐵青,“滾出去。”
姜瀾巴不得趕緊滾蛋,聞言二話不說,拎包就走,一秒鐘都沒多留。
她無意破壞陸行州和他未婚妻之間的感情,但是那個女人既然讓自己受了這么大氣,總得做點什么不是?
精致溫馨的公寓里十分安靜,陸行州走到了沙發上,看到手機上來自顧惜恩的留言,眉頭微微一皺,有些煩悶。
“行州哥,酒吧有個地方我不太滿意,你讓人再幫我改一下吧,要盡快,今天晚上就改吧,我明天約了朋友開轟趴。”
社交軟件上貼著她最新的狀態,燈紅酒綠,身后男男女女一大幫,她幾乎貼在了一個肌肉男的胸口,笑的格外興奮。
配文——“新店開張,歡迎帶朋友來玩啊,帶帥哥的一律免單哦。”
發狀態的時間,距離跟他吃完飯不過半個小時。
陸行州緩緩的靠在沙發上,眉眼間滿是疲憊,從前這樣的疲憊只會來自顧惜恩的任性胡鬧,如今卻是來自姜瀾。
他懷念姜瀾的溫柔乖巧,懷念這個屋子里兩年的一切,甚至有些后悔幾個月前用那場手術換了姜瀾的自由。
翌日一早,蘇沫看到姜瀾的黑眼圈嚇了一跳。
“姜姜,你怎么了這是?昨天晚上沒睡好?”
“沒事。”姜瀾擺了擺手,一開口嘶啞的聲線更是讓蘇沫瞪大了眼睛,“你嗓子又怎么了?”
“這還用說啊?”一旁正在化妝的沈云開看了她一眼,戲謔道,“這狀態明顯是宿醉啊,十有八九是背著我們去夜店蹦迪了。”
姜瀾沒好氣的白了沈云開一眼,“你自己有化妝間,為什么非要往我這兒擠?”
“你這兒熱鬧啊。”
屁啊,這兩天她算是看出來了,沈云開特別喜歡逗蘇沫玩,偏偏蘇沫不搭理他,這就更加激發了他的斗志,口香糖一樣黏著不松。
要不是嗓子疼,姜瀾非要跟他舌戰三百回合不可,此刻也只能拉著蘇沫護在自己身后,“沫沫,你站到我這邊來。”
蘇沫卻一臉擔憂,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似的,“不行,我去給你買藥,你這嗓子要是再念一天的臺詞,這還得了?”
說完,她便立刻小跑著走了,嘴里還念念有詞的嘀咕著什么藥的名字。
正值盛夏午后,風行集團總裁辦——
陸行州剛開完會,秦巖將工作匯報做完后,翻開另外一本記事本。
“姜小姐這段時間一直在劇組,只請了兩天假分別出來拍了兩個代言,一個是珠寶代言,一個是日用品沐浴露的代言,都按照您說的,跟兩家公司打過招呼,沒人為難姜小姐。”
“她那劇還要拍多久?”
“這得看導演的進度了,之前賀家的那位小少爺進組了,加了不少戲份,尤其是跟姜小姐的對手戲。”
說到這兒的時候,秦巖的臉色有些緊張。
陸行州握筆的手緊了幾分,“還有呢?”
“還有就是,賀家小少爺在劇組挺黏著姜小姐的,幾乎天天往劇組送東西,劇組說閑話的人已經不少了,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