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深深面色冷漠,直接拿起水瓢從水缸中勺了一整瓢水,往顧景淵身上揚了過去。
水花在空中蕩起層層弧度,就往顧景淵的方向落了下去。
顧景淵身旁的士兵見狀,臉色大駭,直接擋在顧景淵面前。
至始至終,顧景淵腳下都沒有一絲移動的意思。
顧景淵邪佞上挑墨眉,定的目光落在許深深慍怒的小臉上,眸光凝墨。
許深深正準備第二瓢水招呼顧景淵,卻被顧景淵這一個眼神,嚇得頓住了手。
她不免心中懊惱。
真的膽小!
她居然就被顧景淵一個眼神給嚇住了!
“少將就這么喜歡跟蹤別人?和偷窺狂有何區別!”許深深諷刺。
“夫人來看岳父大人,為何不等我?”顧景淵上前,直接摟住許深深的肩膀。
一旁被淋了個透心涼的士兵接到顧景淵的眼色,立馬將帶來的禮物,命人全部抬了進來。
那士兵冷的直戰栗,覺得許深深真的是膽大包天。
居然敢公然“欺負”他家少將!
士兵覺得許深深死定了!
顧景淵怎么可能會受許深深這個氣。
顧景淵帶過來的禮物足足占據了保和堂大半個位置。
東西多的讓路過的人咋舌。
路人紛紛停下,站在保和堂門口往內窺探。
“少將帶著許家小姐回娘家了!還帶了這么多禮品,這少將對許家小姐可真好。”
“是啊是啊!這許家小姐上輩子是積了什么德,能夠被上將看上。”
“得了吧!這是剛成親,我可是聽說了,許深深她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姨太太,等到正室嫁過去了,可有的她好受的!”
……
人群一陣紛紛。
許深深一雙瀲滟的眸閃爍。
顧景淵如此大張旗鼓,做這么一場戲。
意圖何在!
她可不認為,顧景淵真的是單純的為了告訴所有人,他對她好!
許深深移步走到一旁,冷聲道,“深深思父心切,還望少將體諒。”
許父已然看出了許深深和顧景淵之間的氣氛似乎不太對勁。
但是卻也不好多說什么。
“深深去給少將倒茶,我還有一個病人需要急診,先出去了。”許父打算給許深深和顧景淵制造機會。
許父剛拿起藥箱,許深深立馬伸手拉住許父。
許深深眸光帶著抱怨,直接將許父的小心思戳穿道,“父親平時也沒看見有幾個急診病人,這顧景淵每次一來,你就正好有急診。”
許父被許深深拆穿,憨厚的笑了笑,卻責備道,“你這丫頭!少將親自陪你回來一趟,你態度好點,現在嫁了人了,可不能和以前一樣,沒一點分寸!”
“我懂的分寸得很,倒是某人,仗著自己身份尊貴,欺負人。”許深深冷笑。
許父無奈搖了搖頭。
……
許深深進了廚房。
保和堂內,顧景淵盯著許父,深邃的眸幽深的嚇人。
許父被許深深戳穿,也就不準備出去。
他開始招待顧景淵,特意拿了藥酒給顧景淵品嘗。
許父布滿細紋的臉上帶著客套的笑,說道,“深深這孩子不太懂事,希望少將能夠體諒。”
顧景淵唇線緊抿,盯著酒杯內的藥酒。
他突然勾起一抹冷冽讓人捉摸不透的笑道,“因為愛深深,所以關于深深的一切,我都讓人調查了一番,只是讓我很困惑的是,為何深深的母親,沒有一絲線索?”
顧景淵嘴角冷冽的弧度拉大,盯著許父的眼神仿佛能夠穿透內心。
許父臉色微變,就連拿著酒杯的手指都不易察覺的抖動了一下。
“她母親的事情,我不想提起,只不過是傷心事罷了。”許父沉聲道。
顧景淵笑容逐漸發冷,并且有爆發的征兆。
“是不想提起,還是怕顧家的人知道,岳父大人!”
顧景淵刻意咬重最后的稱呼。
許父臉色越來越難看,渾身緊繃的厲害。
“顧家?”許父突然冷笑,“顧家,就是深深的家,沒有深深,沒有許家,顧家如何能夠有現在的成就,既然少將已經猜到,就不必說破!我只希望少將能夠保深深一生周全幸福!”
許深深端著剛泡好的茶走出來,就感覺不太對勁。
就連空氣中都沉淀著嚴肅又壓抑的氣息。
許深深擰了擰眉,不知道顧景淵和父親到底說了什么,父親的臉色那么難看。
“少將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回去了,深深今天想要單獨陪陪父親。”許深深直接下了逐客令。
她是越看顧景淵,越覺得不順眼。
“剛才岳父大人已經說了,今夜留宿保和堂。”顧景淵的聲音低沉。
許父希望顧景淵能夠照顧許深深。
自然會聽顧景淵的話。
許深深的身世除了許父,只有顧景淵知道。
他希望,哪怕有一天,許深深的身世暴露,顧景淵也能夠保許深深周全。
所以從一開始,顧景淵提親,許父便沒有理由答應。
他早就已經默默地給許深深撲好了路。
只是這路要怎么走,全看許深深!
“我剛才已經和少將說好,今夜他就在這里住下。”許父掩下剛才的不悅,笑道。
許深深抿唇不在說話。
午間的時候,許深深做了一桌子家常菜。
顧景淵坐在飯桌上和許父喝酒,許深深則簡單的吃了幾口,便回了臥房。
她很是疑惑,許父為何對顧景淵如此滿意。
從提親,再到每次看見顧景淵的態度。
許深深比誰都要了解自家父親,許父也不是那種攀權富貴之人!
許深深坐在房間里生著悶氣。
她擔心許父會著了顧景淵的當。
那個殘忍又冷漠的男人,并不適合接觸太深。
到了晚上,許深深去附近的酒樓定了座位。
附近有家名叫香滿樓的酒樓。
酒樓除了吃飯,還能看戲。
還沒成親之前,許深深最愛待在香滿樓,點一壺小酒,聽著戲曲,一聽就是一整天。
她最喜歡里面的一個唱戲的小生。
長得唇紅齒白,在臺上的時候英姿煞爽,下了臺,看見人都會臉紅。
許深深坐在靠臺的酒桌上,聽著臺上的戲曲,興致一下子高了起來。
顧景淵坐在許深深身旁,盯著戲臺子上畫著臉譜的小生,墨眉之間夾雜著鋒芒。
許深深似乎很喜歡那個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