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臉上都沒有一絲驚慌,而且更加的自然,偶爾還相視一笑。
領隊士兵氣的抓狂,想了想便將二人帶到一名正在審訊的犯人牢房邊上。此人正好剛剛受過嚴酷的刑罰,身上如同被鮮血洗過一樣,根本找不到沒有血的地方,衣襟完全被鮮血浸透。腹部、腿部都有白肉向外翻出,幾處關節白骨都被剖了出來,令人不忍直視。
這一幕慕冰巧直接吐了出來,冬夜也一陣惡心,牢房里的獄卒還在繼續向此人施加刑具,更讓人震驚的是此人不但沒有死意識還是清晰的。
“不要以為,沒有你,我們就找不到赤令,很快,赤令就會出現在你眼前。”說話的就是費元奎。
“哈哈……”犯人嘶啞的嗓子笑的依舊那么張揚,“費元奎你個廢物,你不用來詐我,我石青混跡領域數十年,你那點伎倆我看過不下百遍,找到了你早就會殺了我。”
原來此人名叫石青,冬夜聽著很耳熟,不過在沒有其他任何印象了。
“是嗎?”費元奎將牢門大開,指著冬夜與慕冰巧二人,“就在他們身上,你尋找赤令那么多天,你應該能感覺到吧?”
石青看到二人時神色果然大變,他不是感覺到了赤令的所在,而是看見慕冰巧頭發發簪的一根精致紅繩編織的飾品。紅繩是慕冰巧在撿到包裹后藏在包裹夾層里的東西,她覺得很好看就戴上了,決定回去后送給下人。
誰想到這一來二去一直都沒回去,所以也就一直戴在頭上,而這紅繩飾品實際上是石青母親臨終前遺留下的物品。
石青常年來一直將飾品放在身邊,這次尋找赤令的消息泄露,石青被許多人追殺搶奪赤令地圖。石青為了赤令不落入其他人手中,于是畫了一份假地圖,就是慕晨玉交給樂思文的那份有紅色區域的地圖。
在梅林峰時,石青準備了兩個包裹,將擁有真地圖的包裹留在了紅色區域外,而自己故意被費元奎擒住,從而誤導他們按照假地圖進行尋找。
那塊紅色區域早就被費元奎尋找過幾十遍,可依舊什么都沒找到,費元奎等人為了掩蓋肆意進入禁地尋找赤令的事實,故意向領主之皇申請讓學員尋找赤令。一來可以掩飾自己未經允許上梅林峰的實情,而來以鍛煉學院為由可以討得領主之皇的歡心。
當石青看到紅繩飾品時,登時相信了費元奎所說的一切,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赤令還沒有落入費元奎手中。費元奎拉著這兩人過來給他看的目的也是為了驗證赤令到底是真是假,石青的神態已經說明了一切。
石青也明白這一切,當機立斷,大吼一聲:“快跑,千萬不要讓赤令落入別人手里。”
突如其來的變化,任誰都沒有想到,石青不愧是高級戰士,身體已經破損成如此模樣,還是憋一口氣掙開了所有身上的鎖鏈。隨手掄起一根鎖鏈就朝費元奎投擲過去,費元奎更不是簡單貨色,他距離五層水靈師也不過是一步之遙,就在石青動手的下一刻他已經知道危險到來。
費元奎先一步使用“飄然四散”逃出了牢房,石青第一下打空了,這也是他預料當中的事。畢竟費元奎作為一個準五層水靈師,靈覺必然早已領悟,只要動了殺心他必然會感知。他只是想要將士兵引來攻擊自己,冬夜二人能夠乘機逃走。
果然領隊士兵第一時間拿著武器帶著兩隊人沖了進去,石青不顧七八把即將打在自己身上的各種武器,對著冬夜二人又喊道:“還不快走!”
冬夜早就做好了戰斗的準備,費元奎出來的一瞬間,他便高高躍起,一掌朝費元奎的后腦勺劈了下去。費元奎根本沒反應過來,當場暈了過去。
他是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危險,不過他只認為是石青帶來的,所以根本沒有防范冬夜的突然襲擊。冬夜也已經是個成熟的中級白戰士,全力以赴攻擊一個沒有防備的四層靈師,出手一定中。
領隊士兵和石青打的正歡,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老大已經被制服了,冬夜托起費元奎大喝一聲:“還不住手!”
慕冰巧也急忙凝聚水靈,隨時準備釋放靈法。
“啪啪啪啪……”外面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腳步聲,不一會兒整個牢房已經被費家的士兵站滿,但沒有一個人敢動。
領隊士兵聽到聲音不對,這才轉過頭,一時亂了手腳,連說什么都不知道了。
過了片刻又從士兵堆里擠出一人,此人著裝也挺富貴,是費家的管家,管家看著冬夜手里昏迷不醒的老爺,知道這時不管對方提什么要求都必須答應。
“你想怎么樣?”管家問道。
“先讓我們出去再說。”冬夜看了一眼石青說道。
“好。”管家不敢多說一個字,立刻招手讓士兵讓開一條道來。
“我腿斷了,你們走吧,記住我剛才說的話。”石青已經準備好,二人一離開立刻自盡。
冬夜看了一眼慕冰巧,慕冰巧應了一聲,也使出“飄然四散”將行動不便石青拉到了兩人身邊。
就這么冬夜托著一個,慕冰巧用水靈控制一個緩慢走到剛才的通道入口時,冬夜刻意停了一下,悄悄看了一眼剛才的領隊。
果然不出所料,他正在按動機關。
“嗖嗖嗖……”墻壁最上方瘋狂射出箭矢,冬夜伸手抓住一根,轉身向領隊士兵扔去。
箭矢貫穿了三根牢房門柱,依然不偏不倚的射向了領隊士兵。
可領隊士兵也是中級戰士,躲過這一記飛箭還是不難的,他身體微微向后一斜,箭矢插在了墻壁上。
“垃圾。”領隊士兵傲氣不改,伸手拔出箭矢,又反手向冬夜丟了過去。
中間沒有障礙,冬夜一把捏住箭矢,箭矢如同釘在墻上一樣,紋絲不動。然后轉過頭冷冷的對管家說:“你想讓你家老爺活命嗎?”
管家也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了冬夜的意思,看了一眼領隊士兵說:“我會處理的。”
“切。”領隊士兵還很自以為是,覺得不能把他怎么樣。
“我要你現在就殺了他!”冬夜語氣不容動搖。
“來人,架起來!”管家說道。
七八人立刻沖向領隊士兵,開始對他攻擊,領隊士兵大喝:“你們干什么?敢打我?”
他一聲大喝,這七八人竟然停手了,冬夜大怒,就說了一個字:“三!”
管家隨手從地上拿起一根箭矢,刷,一下穿過人群,下一刻人已經鐵在領隊士兵的身前,箭矢已經刺穿了領隊士兵的喉嚨,同時喊道:“還不讓他們走!”
嘩,眾士兵同時向后撤退三步,中間出現一條寬闊的大道。
不得不說費府的這些士兵訓練還是十分有素的,上百人齊刷刷的一起向后退去,整齊劃一,步伐一致,有很強的正攝力。
在冬夜眼里卻是一點用也沒有,冬夜一看便知這全是些軍隊上為了討好上級,故意訓練的表演性質的東西,這樣的士兵很多都是表明看上光鮮,實際戰斗中沒有幾個是厲害的。
冬夜示意慕冰巧帶著石青走在前面,自己則拖著費元奎一步三搖的跟在后面,時刻警惕著費家的眾人。
很顯然他們對費元奎的安危極度重視,一直出了庭院側門都沒有一個人再有任何動作。
出門之后,冬夜“彭!”的一聲將門帶上并大聲說道:“我們會在十里之外的淮亭崗將你們的費老爺完好無損的留下,但你們必須撤走,這十里地所有追蹤以及埋伏,否則,費老爺性命不保。”
“咦?無憂地?你是如何得知?”石青驚訝的看著冬夜,小聲問道,淮亭崗是冰靈宮內著名‘無憂地’,是一名不問冰雪領域諸事的文官計翁光的地盤,在冰靈宮為官三十年,進宮議事次數不足百次。每次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不不進宮議事,官職不大,但府上有三名五層水靈師,他自己也是高層水靈師,從未展示過,傳言也是五層。因為他也未曾犯過什么錯誤,領主之皇不想消耗人力專門管制他,也就沒有管他。
計翁光不喜歡管冰雪領域的其他大事,偏偏對淮亭崗情有獨鐘,不僅天天吃住在這里,還把這方圓百里的地方治理的井井有條。凡是進入淮亭崗的人就不得再打打殺殺,只能欣賞欣賞風景,做做詩,下下棋,一些文人墨客做的事。若有人不遵循,計翁光不問緣由就會將兩邊都殺了。
因為有三個五層水靈師駐守,也沒人敢來找計翁光討說法,久而久之,淮亭崗成了冰靈宮內的無憂地,很多人都在此避難。正因如此,淮亭崗的人百分之八十都是有著不平凡經歷的人,很少庸手,別看小小一座城,計翁光若是將所有人動員起來將是一支不俗的力量。
淮亭崗作為無憂地名聲只在冰靈宮內,其他區的人都是很少知道的,在石青看來,能被費元奎這么隨意抓來的必然不是冰靈宮的人,而冬夜卻知道無憂地的所在,他不得不生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