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威漫不經(jīng)心問道:“哦,怎么說?”
“武秋亭率領(lǐng)的大軍已在百里之外,到長樂城也就半個時辰的時間。如你所說,他一進入本朝版圖,不作它顧,便直接向長樂城而來。由此推斷,他真想打本朝的主意了。”青子都神色復(fù)雜,說不上憤怒,但絕對地苦澀。
“沿路城池,就沒有一個阻止武秋亭的?”
“沒有,武秋亭是打著幫我們的旗號來的。也許是所有城池不阻止的原因吧。”
龍威嘆息:“看來那些代理城主,實在不堪大用。要知道,有哪一個國度,允許他國大軍踏上本土。沒有城池阻止,我看是他們怕打不過,干脆給予放行了。”
青子都皺起了眉頭:“每個城池都想明哲保身?”
“遠不止這樣。武秋亭所過,如入無人之境,血歌王朝的軍隊也形同虛設(shè),出現(xiàn)這種情況,只能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血歌王朝的王權(quán)已經(jīng)失去了威嚴,說白了,就是一盤散沙。那些城池不得罪武秋亭大軍,可能是給自己留退路也說不定。”
龍威淡淡地道來,卻讓青子都頓時心神不寧,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遲疑道:“還有挽回的余地嗎?”
“有余地,就按我說的辦。”龍威不容置疑的說道,貌似事態(tài)的走向,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
白玉輦車被不計其數(shù)的蝴蝶繚繞,暗香陣陣,輦車被兩條玉龍拉動,在虛空前行。在前方,是戰(zhàn)王朝十萬重甲先鋒,他們騎乘高大威猛的戰(zhàn)獸,隆隆轟鳴聲里,大地顫抖,卷起大片塵土。
在后方,則是百萬輕騎兵,步兵,和三萬兩戰(zhàn)車。
大軍綿延,浩浩蕩蕩,好比一條黑色巨龍,在大地上穿行。
武秋亭意氣風發(fā)的神態(tài)中,若有所思。就在不久前,他接到武平戈的傳訊:“秋亭,小心身邊人。可能是女帝的棋子。”
身邊人?武平戈沒有點明是誰,但武秋亭立刻想到的,就是青子衿。
青子衿也坐在白玉輦車上,就在武秋亭伸手可及的旁邊。卻在進入血歌王朝后,她以紅紗巾遮住了臉面。
如果武平戈說的身邊人是指青子衿,武秋亭內(nèi)心里不愿接受,他實在是很喜歡和在乎青子衿的。
不過作為帝王的孩子,久經(jīng)權(quán)謀和冷酷的環(huán)境浸淫,武秋亭也并非善類,以他對武鷹的手段便可見一斑。他十分理性,內(nèi)心的殘忍冷血與他的外貌完全相反,他開始不動聲色地對青子衿保持了警惕。
不管武平戈的懷疑是否準確,有沒有根據(jù),武秋亭暫時壓下了對青子衿的仰慕,對青子衿的舉動審視以待。
當然,這個假的青子衿注意到了武秋亭的微妙變化,她沒有點破,女帝能夠派遣她留在武秋亭身邊,其能力自然不一般。
就這樣,兩人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你為什么不問,我剛剛接到的傳訊是什么?”武秋亭不是沉不住氣,而是決定主動出擊,對青子衿加以試探。
青子衿輕笑出聲:“你想說出來,我不問你也會說。你不想說,我問也沒有用。”
武秋亭不動聲色:“你說女帝為什么要擄去戰(zhàn)王朝的城主?之后又為什么再無動靜?”
青子衿眼含秋波:“為什么?可以給我說說嗎?”
“呃……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得到消息,戰(zhàn)王朝中,已經(jīng)被女帝安插了棋子。”武秋亭顯得漫不經(jīng)心,就似隨口說道。
“其實,女帝是多此一舉,戰(zhàn)王朝也不應(yīng)該緊張。”假青子衿認真推論起來:“對女帝來說,除了焚空天極,還有什么可以吸引她呢?如今戰(zhàn)王朝連焚空天極的位置都大白天下,她有必要安插棋子嗎?再說,憑女帝修為,就算要把戰(zhàn)王朝從世間抹除,也僅僅是舉手之勞。”
武秋亭皺起了眉頭,假青子衿說得沒錯,女帝的強大程度,即便武平戈出手,也如同以卵擊石。
那么,女帝遲遲不曾逆天,她接下去的意圖,也許只有找到那些被她擄去的城主才有答案,只是要找到,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武秋亭沒有說話,他暫時拋開這個問題,他率軍踏入血歌王朝,可是為了覬覦別人的疆土。他放眼前望,看不到百里之外的長樂城,但他心情大好,仿佛攻城略地的計劃會如期達成。
半個時辰后,戰(zhàn)王朝大軍兵臨長樂城前。
長樂城的城墻上,已經(jīng)做好戰(zhàn)前準備,第一梯隊的軍士刀劍出鞘,槍矛戰(zhàn)戟架在了城垛上,第二梯隊為勁弩弓箭手,甩石車等遠程攻擊力量。第三梯隊則是預(yù)備隊。
城門打開,近萬兩戰(zhàn)車蓄勢待發(fā)。
武秋亭目測長樂城的實力,僅憑軍隊戰(zhàn)力和數(shù)量,也相差戰(zhàn)王朝大軍太遠,武秋亭玩味地看向假青子衿:“公主,你的兄長就在城里,是叫他來迎接,還是我們打進去?”
“我兄長好歹也是血歌王朝的皇子,出來迎接,與理不符。雖然我記不起以前的人和事了,但我不允許你傷害我兄長,更不能打。”假青子衿聲音還是那么動聽,語氣卻顯得很是嚴厲。
武秋亭干笑兩聲,道:“我是大軍的統(tǒng)帥,要怎么做我說了算。”
假青子衿站起了身,著急道:“這樣吧,我一個人進入長樂城,我叫兄長讓你們進去,有什么事坐下談。”
武秋亭心思電轉(zhuǎn),他的疑問在動搖,如果青子衿是假的,這么自告奮勇進城,她的勇氣從何而來?
要是青子衿沒有問題,武平戈又在懷疑誰?
不讓武秋亭表態(tài),假青子衿身形妙曼地騰空而起,優(yōu)雅地步踏虛空,施施然走向城樓。在接近城樓時,她扯下臉上紗巾。
“啊……”那些防御的軍人看到假青子衿,紛紛一臉錯愕,在他們一愣神間,假青子衿越過他們,往城主府而去。
“沒有遇到阻擋?!她是青子衿!”武秋亭思忖,心里居然有了一絲欣慰。
當當當——
金鑼聲有節(jié)奏地傳遍長樂城。
轟隆!
伴隨金鑼聲,城墻上的軍士兵器林立,不再對外,城門口的戰(zhàn)車也分列兩旁。
“有請武秋亭殿下入城!”
“有請武秋亭殿下入城!”洪亮的聲音自城主府傳遞出來,聽在武秋亭耳中,他卻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