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原地站了良久,見芭波始終沒有動(dòng)靜,終是邁步朝她走了過去。
他在她床邊停下:“你這幾天到底怎么了?”
“嗯?啊?”芭波一下有點(diǎn)慌,連忙拿袖子擦著眼睛,一邊道:“你怎么還沒走啊?”
桑育信敏銳地察覺到了芭波的不對勁,立即躬身,狠厲地把她正擦眼睛的手給抽走了。
“啊,小黑,你干什么?”芭波掙扎的瞬間,微紅的眼睛,就這么讓桑育信捕捉到了。
“你哭了?”桑育信愕然。
這似乎,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芭波哭。
看見那惹人憐愛的紅眼睛,這一刻,桑育信的心里,就像是有什么小小的螞蟻在啃噬著,不至于讓他太疼,可是那細(xì)密的嚙齒啃咬,卻是讓他有些不太舒服。
芭波有些慌,她連忙掙脫桑育信的手,把剩下的眼淚擦干凈,道:“我沒哭,只是沙子進(jìn)眼睛了。”
桑育信的目光一寒,“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
芭波微怔。
她起身,坐在床邊,腦袋微微垂著,顯得無精打采。
桑育信問:“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芭波嘆了一聲又一聲,良久,終是回道:“我馬上要和別人訂婚了。”
短短的一句話,像是掏空了所有的力氣。
而桑育信聽到這句話,全身像是一下子就僵住了,雙腿更是向固定在了地上,完全挪動(dòng)不了分毫。
他面容有了一分微不可察的扭曲:“和別人訂婚?誰?”
“戈登。”
桑育信在腦海里搜索一番:“羅斯福家的獨(dú)生子,戈登?”
芭波懨懨地點(diǎn)著頭:“我不想訂婚,但是母親大人的命令,我不能反抗。”
桑育信眉頭狠皺,嗓音沉了一分:“不能反抗?你平常不是最會(huì)在女王陛下面前撒潑耍賴了嗎?怎么這會(huì)兒不了?還是說,你其實(shí),是期盼嫁給戈登的?”
桑育信自己都沒發(fā)覺,后面的話,他越說,越帶著幾分酸味。
好在單純的芭波沒有察覺。
她嘆氣道:“我也想啊,可是母親大人這次是決心要撮合我倆,即使我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沒有用的。”
桑育信的腮幫子,緊了一分。
芭波繼續(xù)道:“其實(shí)想想,母親大人也是為了我好,我也不應(yīng)該在這件事上任性地忤逆她。”
所以她才會(huì)這么悶悶不樂的。
一邊是母親大人為她的好,一邊是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愿意。
這種巨大的矛盾感,像是擰著兩股麻花一般,將她小小的心臟緊緊揪成一團(tuán)。
桑育信聞言,忍不住冷笑:“既然你都答應(yīng)了,那你還在這表現(xiàn)出一副不情愿的樣子來干嘛?你不覺得你此刻的不開心,給人感覺你很虛偽嗎?”
芭波一怔,抬眸看向桑育信,只見桑育信冷眼睨著她,從唇角勾起一抹嘲諷,轉(zhuǎn)身,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房間。
“小黑……”芭波起身,想要叫住桑育信。
見他大步走了出去,消失在了門口,芭波又無精打采地在床上坐了下來。
半響,她躺在床上,拿起一旁的枕頭捂在腦袋上:“啊啊啊啊,好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