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舒意本來以為我們之中,蘇珞的本領最高,卻想不到還有蘇陌在,這時候顏祁又露了一手。顯然這3個高手都跟他在伯仲之間,他以一敵三,若是想討些便宜,非常不易。
那女子奔到了蕭舒意跟前,輕笑著嘰嘰喳喳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蕭舒意靜靜的聽著,臉色忽明忽暗看不清楚。他倆又嘀咕了幾句,蕭舒意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良久,他回頭朝我們一抱拳:“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天跟各位的誤會有些大了,日后有機會再補償。我還有事,先行一步。”他又遙遙望了我一眼,看到我用他送我的玉簪簪著頭發,心情大好:“顏姑娘這樣的裝扮,果然更加靈動可愛。下次到了戎余,我會傾國款待姑娘,我們后會有期。”
那紅衣女子卻沒有跟著他走,而是走過來朝我渾身打量了一番,看的我渾身有些發毛。雖然她是個女子,這種眼神,這種表情,仍感覺有些不太禮貌。我便輕輕的避讓到一旁:“姑娘有些過分了,你這樣看我是要做什么?”
那姑娘卻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輕笑道:“果然是個明麗可愛的姑娘,怪不得我大哥舍得下血本,將碧玉如意釵送了給你。”
我這才有些明白,這姑娘為什么會對我感興趣。原來是認出了我頭上的玉簪,顯然這玉簪很珍貴,而且不一般。我尷尬的一笑:“姑娘若是喜歡,就送與你好了!”
那姑娘明眸一閃,狡黠的一笑:“我可不能要,這玉簪是我娘傳給大哥的。我要了大哥會打我的!”說著掩嘴回頭看向蕭舒意,似是有什么小秘密。
蕭舒意本來要走,卻給她耽誤了,便站在遠處等待。此時,看妹妹調笑自己,便也無可奈何的朝我扮了個鬼臉。
那姑娘轉身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頭朝顏祁微微一衽:“我叫蕭舒暢,敢問公子大名,剛才多虧公子出手,日后但愿有緣報答。”
這個名字可是不錯,蕭舒暢,小香腸,又是一道美味的菜。顏祁本來因了可兒的事情,一直悶悶的,剛才出手也是不得不出,卻對蕭舒暢的眷顧,毫不留意。只微微的一還禮,仍不做聲。
我看出了小香腸的心意,便朝她眨了眨眼,她立時會意又湊了過來。我在她耳邊低低的聲音道:“他是我的大師兄,可厲害了,他叫敖顏祁。姑娘若是想報答,可要以身相許才行!”
小香腸頓時眉眼笑開起來:“多謝嫂嫂,你最了解我的心意!我哥哥果然沒有看錯你,以后我會對你比對哥哥更好!”
我頓時崩潰,這小香腸心思直爽,說話沒個遮攔。本來想當眾羞羞她,卻被她毫不著力的接了下來,還反將我一軍。好心想拉個紅線,卻被人誤會我想討好他哥哥。我無辜的看向顏祁,想表表功,展示一下受傷的小心靈。卻見他仍是一副沉思狀,竟然沒有注意我倆的對話。
只得無奈的擠出一絲笑:“多謝,多謝!”斜眼看向蘇陌,他也神情悠閑的望著天空的星斗出神。
不知道這些人為什么都一副事不關己的狀態,全部游離現實。便只得由我與他們兄妹倆告別。
蕭舒意一擺手,戎余的人馬來的快,走的也干凈。剛剛還要誓死與我們激戰,卻因了小香腸的出現,頓時撥云見日,峰回路轉。
遠山憧憧,暗夜里風聲簌簌,剩下蘇陌和顏祁相對無言。我便忙前忙后,幫著蘇眉給蘇珞療傷。
第二日一早,蘇珞醒來后,便帶著蘇眉和翊圣與我們告別。
我遙遙的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深覺與他在一起的日子,聚少離多。雖然有蘇陌在,我不能對蘇珞表現出太多的關心。但是能看到他,即使不用說話,心里也是甜蜜的。
而一旦分別,下次見面又不知會在何時何地。
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云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
路蒼茫,心漂泊。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刻難為情。
我眺望良久,直到他們的影子漸漸消失在山后,才感覺涼風襲人,渾身有些冷。剛想轉身,卻感覺肩上披上一件大衣。
我回頭,蘇陌已經站在了身后。他的眼神也遙遙的望向遠方,久久不語。
我頓時有種被抓現行的感覺,他是不是發現了我對蘇珞的感情?甚至發現了我內應的身份?我想我要怎么跟他圓個謊呢?他會不會相信呢?
雖然加了一件大衣,但是我還是感覺渾身更冷了。若是被蘇陌發現我奸細的身份,我真的后悔不及。因為,我背負著奸細的身份,在蘇陌身邊還沒干過一件奸細應該干的事情。就這樣被判了死刑,該是多么冤枉啊!
“既然已經走很遠了,再看也是枉然。我也與你有同樣的感覺,不知道翊圣與大姐這場情債該如何結局。”低沉的聲音傳來:“畢竟翊圣欠陌上花太多太多,我大姐的深情終會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我這才輕舒了口氣,原來蘇陌以為我是在擔心翊圣與蘇眉的結局。我順坡下驢,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在可惜了那顆涎靈草,早知道他是歷劫的神仙,早晚會復活。那還不如給你服下!”
蘇陌的神情依舊淡淡的:“話雖如此,但是若是只有一顆涎靈草,既使他們不來搶,我還是要給大姐復活翊圣的。畢竟曾經努力了,結果如何看天意吧!”
一個月后,翊圣果然失蹤。有人說曾在無方界附近見過一個人,經常望著幕石發呆。再后來,便永遠失去了消息。
屋前的白玉蘭,瑩白圣潔,因了昨晚的一場大戰,紛紛零落、慘敗不堪。世事就如花兒般永遠沒有完美的結局。
屋里顏祁的聲音傳來:“顏兮,你是不是帶出來兩顆涎靈草?”
我甚是羞愧的點頭:“我本來是砍下了兩顆,打算翊圣和蘇陌一人一顆的。結果在出界門的時候不小心弄丟了一顆。”我繼而是吃驚的看向顏祁,“這件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
顏祁緩步踱了出來,甚恨其不爭的指著我鼻子:“你什么時候做事能夠靠點譜呢?你以為蕭舒意興師動眾的為什么會突然撤走?”
這也是我一直不得其解的問題,我想是因為蘇陌露出了一手絕活嚇到蕭舒意了?不對,事情的轉機是在小香腸到來之后,那么必定是小香腸說了什么。那她能說出什么大道理,能阻止蕭舒意呢?
顏祁繼續道:“昨天那個蕭姑娘跟蕭舒意的耳語雖然聲音很小,但是我卻都聽的清楚。他說在無方界界口又發現了一支涎靈草,所以蕭舒意才迅速撤走的。”
我頓時覺得沒法活了:“那必定就是我丟失的那顆,我原本以為丟在了無方界內,誰知道是丟在界口了呢。我當時怎么就沒仔細找找呢?為什么會給他們撿到呢?”
蘇陌輕嘆一聲:“你剛出無方界,已經很虛弱了,哪有精力去尋找。再說你尋到了,蘇珞也會毀了的。戎余的人馬在無方界附近做了很多準備,如果掉落在界外,只能是他們尋到。”他輕輕握住我的手,“你不必自責,這世上的東西,從來都不是算計和強求能得到的。我相信,總會有辦法治療我的病。”
我甚無辜的看向蘇陌:“可是,可是我已經帶出來了,卻被戎余的人拿到。我怎么甘心呢?”
顏祁的聲音深沉而有力:“我昨晚聽到他們兄妹的對話時,也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我想去追隨他們去搶回來呢,還是就此作罷。后來還是如蘇陌想的那樣,世事隨緣,隨他去吧!”
我這才明白,昨晚小香腸對顏祁示好的時候,顏祁為什么一直呆呆木木的,原來他是想這件事。我還在奇怪,小香腸這姑娘性格潑辣大方,而且長的花容月貌,顏祁即便是不喜歡,也不至于到了不想理的地步。原來,確實只是不在意,如果他仔細的瞧瞧那姑娘,沒準還能再促成一段佳話。
我掩嘴而笑:“人家姑娘大大方方要你名字的時候,你居然坐懷不亂,甚給我們倉禹宮長臉,我還以為你是沒看上人家姑娘,卻原來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顏祁抬起頭,眼高于頂道:“你也忒小看了你大師兄,你大師兄好歹也是龍子,不是隨便一個女子就看上眼的。”
我笑的捂著肚子彎下了腰,一番調笑,應該會驅散部分顏祁心中的陰霾吧!
可是,我又想起來,昨晚蘇陌的神情也不太對,難道他也聽到了那耳語的內容?在做思想斗爭?
想到這里,我用手推了一把蘇陌:“老實交代,你昨晚為什么也悶悶的?”
蘇陌神情如常:“沒有啊,你怎么會覺得我悶悶的?”
我怒了:“你騙鬼去吧,你悶不悶,我能看不出?”
顏祁打岔:“對,這東西是一種感覺,尤其是女人對男人的感覺最準!”
我甚滿意的朝顏祁點點頭,又怒目蘇陌:“你是聽到了第二支涎靈草,在做思想斗爭,還是也看上了人家姑娘,為不能跟人家搭話而煩惱?”
蘇陌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我確實在想事情,但都不是你說的。”
我問:“那是什么?”
蘇陌目色驀然就沉了下去,神情莫名的肅殺起來:“我想的是蕭舒意為什么會用妖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