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林墨失魂落魄地從病房里走出來,他抬頭看了眼天上的皎月,心里一陣沉悶。
顧若溪的話還回蕩在他的腦中。
——阮阮她一直默默喜歡著你。
——她為了你,放棄了讀書,一心想在尉遲家做個小幫傭。
——阮阮她不想讓你負責,不跟你結婚,只是怕成為你的枷鎖。
尉遲林墨捂著頭,回想起從前,那時候他和哥剛剛升上初中,每次放學回家他都能看到阮棠躲在角落里看書,一見到他,阮棠就會把書丟到一邊,跑過來找他。
他問過阮棠,為什么那么喜歡看書,卻不去上學,阮棠當時只說了一句,去讀書就見不到她喜歡的人了。
那時候的他一直以為阮棠喜歡的人是哥……
——仔細想一想,你對阮阮的心究竟怎樣的,再來見她吧。
臨走前顧若溪對他說的話仍是那么清晰,尉遲林墨垂著頭轉身離開。
病房內。
“嗡——”手機忽然震動,顧若溪拿過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人時,眼神閃過詫異。
她怎么會忽然給自己打電話?
顧若溪皺眉看向阮棠,她皺眉看向阮棠,確認她沒被吵醒后,捂著手機出了病房。
她身子剛剛閃出病房,一個黑影便潛入進病房……
……
走廊拐角處。
顧若溪按下電話的接聽鍵。
“是若溪吧,你最近過得好嗎?”電話另一端傳來顧曼妮的聲音。
“你有什么事嗎?”顧若溪眉頭微皺,她不認為顧曼妮忽然打電話過來是為了看她過得好不好。
電話另一頭的顧曼妮沉默下來,顧若溪抿唇等待著,見她遲遲不答,正準備掛斷電話時,顧曼妮才慢悠悠地開了口,“我知道最近公司遇上了些麻煩,關于芮潤那邊……”
在顧曼妮提到“芮潤”兩字時,顧若溪的眉頭微動,“你怎么會知道芮潤的事?”
“哦對了,我好像還沒有告訴你,我母親已經將顧氏的全部資產投進了尉遲集團,我名下已經擁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芮潤這次的是驚動了董事會,我自然也就知道了。”
“你憑什么把顧氏給了別人!”顧若溪聞言,語氣提高了起來。
“妹妹,你該不會是忘記了吧?顧氏現在已經是我母親在掌權,想怎么處理是她的事,和你沒有任何關系!鳖櫬莸恼Z氣十分平淡而又冷漠,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你別忘了,從你和阿威結婚的那刻起,你已經沒有繼承遺產的資格了!
“即使這樣,你們也不能把爸爸的心血就這樣賣掉!你知道爸爸為了這個公司作出了怎樣的努力嗎?”顧若溪無法接受這個決定。
“知道又怎樣?如果當初沒有趙家的幫助,你覺得爸爸哪來的資金運作顧氏?”顧曼妮的語氣微揚。
“我不會讓你們這么做的!鳖櫲粝聊季,冷冷地回復。
“你未免太自信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只是阿威手下的一名小員工,就算你當上了所謂的知名設計師,也斗不過我的。況且我現在就是你的上級,你想要奪回家產,簡直是癡人說夢!”顧曼妮冷笑一聲,接著道:“我這次打電話過來不過是為了提醒提醒你小心行事,芮潤的訂單一旦出了差錯,我第一個就會向董事會提出辭退你,如果我是你,我會先想想該如何挽回現在的局面,而不是在這里和我說什么大話!
“啪”地一聲,電話掛斷,顧若溪睜楞在原地,聽著電話另一端地“嘟嘟”聲,大腦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她緩過神來,第一件事,便是給陳律師打了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sorry……”
“怎么可能?”顧若溪看著手機通訊錄上“陳凡”的名字,心里咯噔一聲,她上個月給陳律師匯款時,兩人還通過電話彼此聯絡過。
當時陳凡和她信誓旦旦地保證過,會幫她奪回屬于她的那份家產。
如果今天不是顧曼妮打電話來挑釁,她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陳凡一直在騙著自己。
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她一直信賴的私人律師,她爸爸一手挖掘的徒弟,竟然在背后捅了她一刀。
顧若溪靠著墻,身子軟軟地滑到地上,她雙眼空洞地看著走廊上的閃爍的暗燈,忽然覺得自己置身在一間冰窟之中,渾身冰冷異常。
二十分鐘后。
“嗚——”警報聲響起,走廊上的應急紅燈唰得一下全部亮了起來,遠處有急促的腳步聲傳過來。
顧若溪緩緩抬頭,便看到一群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正朝著自己這邊跑過來。
“怎么了醫生?發生了什么事嗎?”顧若溪攔住了其中一個醫生。
“顧小姐,315號的病人忽然發生呼吸不暢等癥狀,我們正趕去援救。”
“315號?”顧若溪念了一邊病房的號碼,眼睛倏然睜大,那不正是阮棠所住的病房嗎?!
顧若溪意識到這一點后,立即跟著一大群醫生趕回了病房。
只見阮棠躺在床上,滿臉蒼白,渾身抽搐個不停,兩名醫生正按著她的身體,好讓她無法掙扎。
醫生扒開阮棠的嘴,將一根細長的管子插進阮棠的喉嚨里,有不知名的液體從管道中不停地流出來。
顧若溪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嚇得花容失色,這時,一雙大手落到她的肩膀上,隨后她的眼睛便被遮住。
“別看。”低沉的嗓音響起。
熟悉的薄荷香氣讓顧若溪心里一暖,她轉身埋頭進男人的胸膛,閉上眼睛,耳邊充斥著阮棠痛苦的低吟聲。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對于顧若溪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如此煎熬,她的精神處于高度緊張之中,她很想扭頭去看病床上的阮棠,可是她怕,怕見到阮棠痛苦的面容。
直到尉遲威將她帶離了病房,這種感覺才消減了不少。
走廊里。
“已經沒事了,阮棠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尉遲威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為什么會忽然這樣?”顧若溪驚恐地看著他,她走之前阮棠明明還好好的。
“有人在阮棠的輸液瓶里注射了洗潔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