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鳴原本丟失的門牙處被添上了雪白的棉花。
“現在你再說話試試。”尉遲林墨朝張一鳴使了一個眼神。
“咳咳,有必要這樣嘛!”張一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很有必要,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尉遲林墨一改嬉笑的態度,一本正經地看著張一鳴。
張一鳴見狀,也正色道:“那天我送若溪回家之后,就被一伙人給拽進了胡同,頭上被套著個黑布一頓毒打,我根本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樣子和數量。不過我聽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
“誰?”顧若溪緊張問道。
“顧曼妮。”張一鳴看著顧若溪,眉頭深深顰起,他繼續道:“雖然我只見過她一次,但是她的聲音我還是能聽得出來的,不過我沒有聽到她指使那幫人打我,但是她既然在場,就絕對和她脫不了關系。”
“又是她?”尉遲林墨皺眉,顧若溪則陷入了沉默。
“什么叫又是她?我靠,那娘們兒不會也找人打你們了吧?!”張一鳴就要起身,沒想到抻到了胳膊,他倒抽了一口涼氣,跌坐回床上。
“你小心點兒,傷筋動骨一百天,你身上多處骨折,能不能出院都遙遙無期,還敢逞能?”顧若溪按住張一鳴的肩膀,語氣像是教訓孩子的家長。
“我這不是擔心你們嘛,那些人動手沒輕沒重的,我當時還以為我要被打死了。”張一鳴想到被打的可怕經歷,心有余悸。
要不是他及時醒來發現那里距離顧若溪家里很近,他說不準已經“涼”了……
“出事的不是我們,是若溪的貓。”尉遲林墨脫口而出事實,忽然捂住嘴,擔憂地望著顧若溪。
顧若溪替張一鳴掖被角的動作一滯,但隨即又整理好被角,靜靜地坐在一邊。
“對不起若溪,我給忘了……”尉遲林墨知道自己戳到了顧若溪的傷心事,趕緊道歉。
顧若溪楞了一下,偏頭看著尉遲林墨,嘴角掛著淡淡的淺笑,眼底盡是悲傷。
“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你不必這么小心翼翼。”顧若溪言罷,轉身過去拿袋子里的蘋果,“我去洗一下水果。”
張一鳴看著面色不對的顧若溪,趕緊詢問旁邊的尉遲林墨:“兄弟,怎么回事,你跟我說說,小橘怎么死的?”
尉遲林墨見顧若溪走了,將小橘被顧曼妮害死的事情告訴給了張一鳴。
“砰”張一鳴一拳打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震了震險些掉落。
“可惡,這個惡心至極的女人,竟然對一個如此可愛的動物都能下毒手!”張一鳴雙眼噴火,身上的輸液瓶也跟著顫抖。
張一鳴見過小橘幾次,那通體烏黑,四爪踏雪的小貓十分通人氣兒,每次他去,那小貓都跟人精似的湊到他面前要吃的。
尉遲林墨自從認識顧若溪以來,那只小貓就和她形影不離的,如今死了,最傷心得自然是顧若溪了。
“有我哥護著,我們根本沒辦法拿顧曼妮怎么樣!唉,一想到他們兩個就快訂婚了我就氣得不打一處來!”尉遲林墨攥緊拳頭。
“你哥又不是神仙,總會有護不上她的時候,要不咱們就趁著這次訂婚宴給那個女人一點顏色瞧瞧,讓她知道知道若溪不是那么好欺負的!”張一鳴握緊拳頭,眼神充滿了堅定。
“你想怎么做?”尉遲林墨來了興致,能為顧若溪報仇的事怎么能少得了他呢?
“你過來……”張一鳴小聲在尉遲林墨耳邊叨咕著,尉遲林墨聽著直點頭。
醫院的洗手間。
顧若溪正漫不經心地洗著手中的蘋果,她看著火紅的蘋果,忽地想起張一鳴身上的血,她手一松,蘋果滾到水池中。
為什么?為什么她身邊的人都要因為她遭了秧?
一開始是她的父母,接著是她最好的朋友阮棠,現在到了小橘和張一鳴的身上。
她真的是掃把星轉世嗎?
顧若溪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忽然想起了趙茹對自己的謾罵,眼淚止不住地滾落下來。
十分鐘后,顧若溪抱著清洗好的蘋果回到了病房,尉遲林墨和張一鳴正有說有笑地計劃著什么,兩人倒是一改針鋒相對的架勢,成了“哥倆好”。
“你們兩個在聊什么,這么開心?”顧若溪笑著坐回位置,開始削皮。
“沒什么沒什么,哎,若溪你放下,我來我來!我在家最喜歡削皮了!”尉遲林墨趕緊擺了擺手,見顧若溪拿起水果刀,直接搶了過去。
“又在這現眼,你一個富家公子削皮還用自己動手?不都是女傭切好了遞給你的嘛!少裝蒜了啊,別再這欺騙我們若溪純潔的小心靈!”張一鳴淡瞥了一眼尉遲林墨,譏諷道。
“你不拆穿我會死啊!”尉遲林墨怒吼著。
“喂喂,你可小點聲兒,別把口水噴蘋果上啊!”張一鳴心疼地看著尉遲林墨手里的蘋果。
“削什么皮,矯情!你直接這么吃了吧!”尉遲林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咻得一下將蘋果塞進了張一鳴嘴巴里。
“唔……唔……你想悶死老子啊!”張一鳴一只腳直愣愣地挺著,因為石膏的關系動彈不得。
又開始了……
顧若溪扶額嘆息,這兩人還真是和諧不過一秒鐘啊……
時間在兩人一打一鬧之間很快過去,為了方便照顧張一鳴,顧若溪決定晚上留在醫院,一向喜歡做“狗皮膏藥”的尉遲林墨也一并留在了醫院。
……
日子一晃過去,轉眼便到了7月6號,此時距離張一鳴住院接受治療已經過去了九天…..
胡桃里大酒店門口,一個身穿西裝的青年推著一個輪椅款款而來。
“兩位留步,請出示一下請柬。”門口的保安將兩人攔了下來。
輪椅上,張一鳴白布纏身,被包著得如同一個粽子,只露出一雙機靈的眼睛,他僵硬地轉頭,盯著尉遲林墨,對方也是一臉懵。
僵持了3分鐘后,兩人被趕出了酒店……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啊你,沒有請柬來砸什么場子!”張一鳴將手上的繃帶纏下來幾圈,扔到了尉遲林墨的身上。
“嘖嘖,誰想到我哥還來這一招,等著,我自有辦法進去!”尉遲林墨言罷,瞅準大門口,很快一個熟悉的影子進入了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