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是林墨……就10萬啊，10萬也沒有嗎？”尉遲林墨啪得將電話掛斷，揉了揉卷發。

“10萬有沒有啊哥們兒，江湖救急……”

“對，10萬，什么你在國外沒法轉賬？喂？！”

“靠！都是表面兄弟！”尉遲林墨掛斷電話，猛地敲擊了一下病房外的墻。

顧若溪看著尉遲林墨撥通了一個又一個電話，心里泛酸，她默默地轉身離開，沒有回去拿包。

顧若溪走在大街上，她打開手機，查看通訊錄上零散的幾個人名。

“陳律師……唉，算了，欠的律師費還沒有還呢！”顧若溪嘆氣，又朝下按了幾個鍵，尉遲威的名字忽然映入眼簾。

顧若溪停頓了一會兒，點了下去，電話顯示撥通中……

電話接通，顧若溪剛要開口，電話那邊卻響起顧曼妮的聲音。

“喂？若溪啊，阿威在洗澡呢，你這么晚打電話…….是沒男人了嗎？”顧曼妮的聲音到后面越來越尖細。

顧若溪握住手機的手緊了緊，她“啪”得一聲關掉了手機。

顧曼妮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涂著精致美甲的手指在鍵盤上匆匆按了幾下，便刪除了來電記錄……

“怎么不吃？”尉遲威從洗手間走過來，看著顧曼妮餐盤里未曾動過的牛排詢問道。

“人家在等你啊！以前你都是親自幫我切牛排的嘛，都怪你慣壞了我，我都沒法自己吃了！”顧曼妮撒嬌地看著尉遲威。

尉遲威淺笑，用口布擦了擦手，拿過顧曼妮面前的餐盤，用刀叉開始仔細地將牛排切成小塊兒。

顧曼妮雙手撐著下巴，一雙眼在浪漫的燈光下熠熠生輝，偌大的餐廳里，只有顧曼妮和尉遲威這一桌客人，悠揚的小提琴樂曲響起，顧曼妮沉浸在幸福當中。

只是這份幸福，卻是建立在顧若溪的痛苦之上的……

掛掉電話的顧若溪放棄了最后的掙扎，她繞過小巷，來到一處老式的門市前。

這棟門市右側有一個幽深的胡同兒，里面不少的房子墻上都被人潑滿了紅色油漆。

顧若溪走上“嘎吱嘎吱”響的破敗窄樓梯，打開破舊到有些生銹的鐵門，一團煙霧撲面而來，顧若溪不由地咳嗽兩聲。

屋內陳設簡單，只有幾把椅子和一把破舊的紅皮沙發，也像是上個世紀的古董了，幾個光著上身的男人正在沙發上打牌，人人嘴里叼著根煙。

煙霧繚繞間，顧若溪走到桌子前。

“我想借錢。”顧若溪對著桌后的人道。

那黑色老板椅轉動，一個肥胖的男人轉過來，一張臉滿是橫肉，油光可見，一雙眼細長狹小，更顯得其賊兮兮，這令顧若溪想到了垃圾堆里的老鼠……

“身份證，家庭住址，工作，固定資產。”那肥胖的男人動了動身子，上下打量了顧若溪幾眼。

顧若溪將身份證遞過去，簡單介紹了自己的工作。

“多少？”男人拿著身份證左右看了一眼。

“10萬。”

男人聞言將身份證朝顧若溪面前一瞥，轉身按下了打印機的按鈕，又重新點了一根煙。

“咳咳……”顧若溪眼睛被熏得發酸，不停地咳嗽。

男人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并沒有熄滅香煙的意思，顧若溪也不在意，這地方的人從來不會懂什么紳士禮儀。

“噔——”打印機打印結束的聲音響起，男人掏出其中的紙，將紙張與印泥一同推了過去。

……

“砰”鐵門關上，顧若溪抱著沉甸甸的黑色口袋，一手扶著樓梯朝下走去，腦海中還浮現著男人的話。“小姑娘，還不上的話，你可以考慮來我旗下的公司工作。”

那男人猥瑣的笑容連同他遞過來的粉紅色名片，令顧若溪印象深刻，在腦中久久揮散不去。

顧若溪晃了晃頭，將男人從腦海中甩出去，抱著袋子，急匆匆地回了醫院。

交上了醫療費，顧若溪徹底放了心，她拿著出來的賬單，朝病房走去，卻剛好想起來，自己答應煲湯的，結果全忘在了腦后。

顧若溪正想著，人已經推門進了病房，忽然一個人影沖了過來。

“若溪！你去哪兒了啊？我給你打電話都打不通！你去了三個小時！”尉遲林墨扒著顧若溪的肩膀，一臉緊張。

“啊……我去取錢了，才想起來我銀行卡里有一筆錢，剛好夠付醫藥費，就把煲湯的事情給忘記了。”顧若溪吐了吐粉舌，朝尉遲林墨抱歉地笑笑。

“呼，原來去取錢了啊！嚇我一跳，我以為你跑哪兒去了，要不是張一鳴還沒醒，我就追到你家去了。”尉遲林墨松了一口氣，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他上下打量著顧若溪。

“若溪，你確定沒有騙我？你銀行卡里真有10萬為什么還住在那個小房子里啊？”尉遲林墨狐疑地看著顧若溪。

顧若溪被這么一問，有一種謊言被戳破的感覺，她咽了口口水，僵硬地笑著。

“我這不是也剛剛才想起來嘛！嘿嘿……”顧若溪眼神游移著，尉遲林墨半瞇著眼睛離顧若溪越來越近。

就在顧若溪感覺自己就要裝不下去說實話的時候，床上的隆起忽然動了動，張一鳴睜開一邊腫著的眼睛，看著正對峙的兩人。

“里們涼個腫么在介啊？”張一鳴一顆門牙掉了，說話有些漏風。

張一鳴的蘇醒算是救了顧若溪，她急忙繞開尉遲林墨奔到床前，擔憂地望著張一鳴。

“這里是醫院啊，你是怎么回事？忽然倒在我家門口，還渾身都是血，嚇死我了！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系……”張一鳴正要說話，尉遲林墨忽然抬手打斷了他，“等一等！”

張一鳴疑惑看著尉遲林墨，只見對方朝床前的小抽屜里掏出一根棉簽，拔掉上面的白棉花，團成一團。

“張嘴！”尉遲林墨拿手上的棉花團走到張一鳴前面。

“啊——”張一鳴張開大嘴。

尉遲林墨搗鼓了一下，拍了拍手。

“好了！”

顧若溪好奇地看過去，眼睛倏然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