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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務室是這所學校里最暖和的地方，當然，對于其他人來說，也許被窩里才是，這與外面寒冷的空氣形成強烈的對比，真的是一進來就不想再出去了。

所以干脆就坐在這里了，什么逃課之類的念頭早就拋之腦后了。

所以當蘇眸問起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時，我幾乎沒有猶豫的回答。

“聶醫生，我很難受。”

我捂著肚子，如果說是一個小時以前，確實有些難受，我覺得我現在的樣子看上去一定很可憐。

“那，你是想……”

如果我說只是肚子痛的話，或許給我隨便開點藥，甚至囑咐我多喝點熱水就會讓我離開，看蘇眸的情況，估計要在這里待上一些時間了，我想陪著他。

所以我向聶醫生撒了一個謊。

“聶醫生，我感覺自己胸腔很悶，呼吸不順暢，總覺得每次吸進去的空氣都帶有很多顆粒，頭也很痛，我想應該是最近學習太累了，能不能打個吊瓶？”

聶醫生用一種狐疑的目光看著我，難道是我的演技不行，還是說她已經通過我的外貌特征，身體的各方面表現看出了其實我并沒有多大毛病。

“好吧，在這等著，我去配藥。”

嘻嘻，內心竊喜。

“謝謝聶醫生。”

她滑著輪椅，居然哼起了小歌。

我趕緊湊到蘇眸面前，看著他那滿目瘡痍的腿，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能幫他分擔痛苦。

“對，對不起。”

我收回想要觸碰他的手，低著頭不敢看他。

“跟我說什么對不起啊？你做了什么事啊？”

“我……要是我陪你一起去，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好啦！”

他用一種安慰的語氣：“都說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怎么可能怪你呢？”

“可是……”

“不用可是了，沒那么嚴重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說得輕巧，怎么會不疼啊，你看都流了多少血，假肢還怎么裝的上去啊。”

假肢裝不上去，就沒辦法走路，甚至就僅是到門口的這段距離，也……

“你哭了。”

好像，真的有什么東西劃過眼角，蘇眸緊皺著眉頭，手停在半空中，我知道，他是要摸我的臉，或許是要幫我擦淚。

我趕緊假裝掩飾。

“沒，我沒有。”

用手抹掉之后，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這么脆弱。

我，我看得出來，蘇眸他，好像，想把我摟在懷里……

可他沒有勇氣，我也沒有勇氣。

好像一時間有些尷尬，我是不是真的，太關心他了。

“謝謝你這么關心我。”

就兩個人并排的坐在那里，手放在腿上不停地在摩擦，伴著室內溫度的升高，胸口居然涌起一股燥熱。

這是，旖旎的氣氛。

聶醫生熟練的幫我扎上針，還不忘教誨我：“你們這些學生啊，可得好好照顧自己，現在才知是高中，才只是個開始，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得自己面對。”

她似乎說的有些跑題了，但似乎又很在理。

“我會的，聶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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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聶醫生只是隨便的開口問了一句，因為我覺得我們已經很熟悉了，但我沒想到她還是這么本分。

“請假條呢？”

她伸出手朝我要，我吃驚的說不出話。

“這……”

“是逃課來的吧。”

我很慚愧的低下頭，但心中卻是在抱怨，你既然知道，干嘛還問我要請假條啊，這不是要我難堪嗎。

“對不起啊聶醫生，我實在是難受的很，但是我沒有找到我們班主任。”

我是真的沒有找到，但其實我根本沒有去找。

“你呀！”

她搖了搖頭，卻伸出手摸著我的臉，慈祥的笑了笑，然后居然看向了一旁的蘇眸。

“不錯。”

說完就推著輪椅去里屋了，剩下我們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什么意思。

蘇眸問我身體怎么樣，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嘛，我只能解釋說我也不知道，這身體突然不舒服我也控制不了啊。

只是……

“再難受也沒有你難受啊。”

他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又似乎不好意思說。

“喂，那接下來怎么辦啊，要請假的吧，你這樣肯定得休息的。”

我是覺得怎么著也要回家的吧，雖然如果堅持一下的話，不怎么走動，是可以扛得住的，但我不想他那樣。

他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說沒關系，在宿舍睡一覺明天就好了，我看著被他撩下去的空蕩蕩的褲腿，我不想他這么做。

“要不，還是回去吧，你這樣要是在不小心碰到怎么辦？”

“沒事啦，我怎么會總是不小心呢？”

“你聽話好不好，你這個樣子怎么在班上學習啊？”

且不說要忍受怎樣的疼痛，這樣的情況總不能繼續銜接著假肢吧，如果是半條腿搭在那里，被別人看到的話，難免會說閑話。

雖然我是很認真的說，但是蘇眸居然在笑。

“你笑什么啊？”

“你怎么突然那么關心我？”

突然嗎，這混蛋，就沒察覺到過嗎？

“因為，因為……”

我能因為個什么呢，除了那個不能說的理由之外。

對了！

“因為我是你女朋友啊，你忘了我在你爸爸面前是怎么說的啊，關心你不是應該的嗎？”

說完我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因為我是帶著玩笑的語氣才敢說出這種話的，可是蘇眸他，比我剛才說教他時的模樣還要認真。

“你別這樣看著我啊，我就開個玩笑。”

沒反應，盯的我都不敢直視他，然而我更害怕的是，他接下來會不會說出我害怕卻又渴望聽到的那句話。

“哎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說就是了，反正我不管，你還是得聽我的話，回家歇息，等好一些再來。”

我想，他應該能明白吧。

“安然，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他叫我安然，事實上，我從未記得他曾叫過我的名字。

我突然感到害怕，害怕的低下頭。

“你，你要問什么啊，你該不會是覺得我是裝病故意來看你的吧，我可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啊？”

說完之后有些后悔，我是笨蛋嗎？

蘇眸第一次離我這么近，我看著他的臉，我不敢看他的臉。

“安然，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