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芬明白過來,“你這么一說我倒開始擔(dān)心了。”
“那也不必,有了鋪?zhàn)邮兆饨鸲际且还P收入,像唐家酒店租給別人的話,一年最少也有五百貫,抵普通人家差不多十年收入,多少算賺不過是看各人的想法罷了。”
魏玉芬放下心來笑著說:“四郎讓我找你問果然沒錯,聽你說后我通透了不少,不過具體該做什么才好呢?”
“要我說,你不如問問你家大娘子,她手里的幾家鋪?zhàn)佣甲鍪裁矗缓竽氵x一樣跟著做就是了,她有貨源幫你鋪貨,起步就容易得多。”
“那可不成。”魏玉芬說道,“鋪?zhàn)邮墙o我月兒的,日后是要交給月兒做嫁妝,我可不敢讓她插手。”
“大娘子既然答應(yīng)楚四郎把鋪?zhàn)咏o你,她就不會再謀你這個鋪?zhàn)印!?br>
“你呀,說你聰明也聰明,可是這人心你就不懂了。”魏玉芬嘆道,“大娘子自己有一兒一女,她恨不得將家產(chǎn)全部留給她的兒女。上次知道四郎要給月兒鋪?zhàn)樱肽甓喽疾焕硭睦伞N业匿佔(zhàn)尤羰亲屗迳鲜郑p的是我年年虧損,重了只怕連鋪?zhàn)佣假r出去。”
“大娘子不是這樣的人。”
“你家三郎只有你一個,你自然想不到這些人的心思。你是不知道,當(dāng)初看我和四郎恩愛,她見自己爭不過我,就去歌樓買了素娘來,在我和四郎間扎了根刺。后來四郎和我去了莊子,她又嫉妒四郎一心撲在我身上,守孝結(jié)束后,慫恿素娘想抬水紋爭寵。幸好四郎沒有上當(dāng),把水紋打發(fā)出去配了人。”
陳文竹不知該勸什么,這些事只是魏玉芬的一面之詞,說來說去最該怨的只怕是楚彬,何況都是他們的家事,自己是外人不好攙和,只得說:“實(shí)在不行就開個食店,這個行當(dāng)楚四郎熟悉。”
魏玉芬沉思著沒有說話,過了一會笑著說:“算了,鋪?zhàn)舆沒買呢,現(xiàn)在說這些太早。”
陳文竹也不多說,問道:“你這孩子幾月生?”
魏玉芬臉上洋溢著慈愛,“還有兩個多月,希望是個兒子。”
“男孩女孩不都一樣嘛,反正都是你倆的孩子。”
“那可不一樣,女孩總歸是要嫁人的。有了兒子,將來出息了,四郎也得對我們娘倆另眼相看。”
陳文竹再次啞然,她覺得自己和魏玉芬能說的話越來越少,是自己死心眼,還是魏玉芬變化快?她一開始滿心只有一個楚彬,后來又全心投到月兒身上,如今心思全是未來的兒子,不管如何變卻一直沒有她自己。
陳文竹又坐了一會,站起身告辭回家,感嘆一下大戶人家的規(guī)矩,還要去向大娘子辭行。到了主屋,羅氏留下她說:“捐糧的事情已經(jīng)交到給劉掌柜,日后你家官人和他接洽就好。”
“好的,那我就告辭了。”陳文竹說完遲遲沒有等來羅氏的聲音,只得再次說道:“羅娘子要沒有什么事情,那我就走了?”
“哦,你先等等。”羅氏回過神,“有些事我原本不想和你說,可是思來想去不說不行,畢竟咱們是要長久地做生意,話不說開恐怕日后會影響到咱們之間的合作。”
陳文竹聽她說得嚴(yán)重,重新坐下道:“但說無妨。”
“我知道你和魏氏、四郎是打小相識的,可我畢竟是四郎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希望你幫著魏氏拉攏四郎。”
陳文竹心中叫冤,她一直小心避免摻雜到他們?nèi)酥g,還是讓羅氏誤會了自己。她理解羅氏的心情,但羅氏未免有些小題大做,“我說我沒有,恐怕你也不信。我不過是和魏氏相識,來陪她說說話,要說能幫她拉攏楚彬卻是言重了。你是妻,她是妾,楚彬如何待你們不是我一個外人可以影響的。”
“我相信你,你說沒有自然就沒有。我只是怕將來真遇到事,說不準(zhǔn)你會偏幫魏氏。”
“將來的事情都很難說,但請你相信我和你做生意的誠意,不管我?guī)筒粠臀菏希疾粫䲟p害你的利益。”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
高子青剛進(jìn)家門就被高母拉到房中,“三郎,我讓你請郎中的事情你想得如何?”
“我找過了,是我的問題。”
“胡說,不能生孩子哪有怪男人的。”高母說道。
“真的是我的責(zé)任,我找郎中看過了。孩子的事你就別管了,我和四娘好好過就行了。”
“這種事我們能不管嗎?你現(xiàn)在二十六,再拖上幾年想生都難了。我和你爹商量過,四娘是個好媳婦,我們也不會因?yàn)檫@個休了她。但是得給你找一房妾室,讓你傳宗接代。”
“娘,我說了不是四娘的問題,是我的問題。郎中說我腎陽不足,不能讓妻子受孕。”高子青急道。
高母見高子青說得有模有樣,半信半疑地問:“真的?哪個郎中說的,別是個庸醫(yī),要不再換個郎中瞧瞧,沒聽說過這女人生不了孩子怪自家男人的。”
“我瞧了兩個郎中都這么說,娘,這事我也不好讓外人知曉,你說是不是?你老要還不相信,那你悄悄去問問郎中,這不能生孩子,男子有沒有責(zé)任。”
高母這才相信高子青,眼含熱淚道:“一定是當(dāng)年家里窮,讓你那么小就去替人燒窯傷了身子。這可如何是好啊?你要沒有孩子,將來誰為你們養(yǎng)老送終,誰為你們供奉香火?”
“娘,你別傷心。”高子青內(nèi)疚地說,“和燒窯沒關(guān)系,郎中說了這病也不影響我身子,不過是沒有孩子罷了。我和四娘多掙點(diǎn)錢,哪還需要別人給我養(yǎng)老。你和我爹就別操心了。”
“郎中說能治不?這事四娘知道嗎?”
“治不好,白花錢,所以我就沒開藥。”高子青說,“四娘還不知道,以后再說吧。”
“四娘是個好孩子,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我肯定好好待她。這事咱們心里知道就行了,都不要提了,說起來我也臉上無光。”
“好,娘不說。”高母安慰地拍拍高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