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離到達司徒流玉流下的地址時,那家西餐廳的門口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不僅有來為司徒家捧場的商政界人士,而且還有很多記者。
因為司徒家專注地產重工金屬工業,輕工休閑基本不涉足,連服飾產業都很少,現在,其總裁司徒流年親自做東開了一家西餐廳,真是十足耐人尋味的事。
洛離把包往上背了背,在圍在餐廳外面一眾記者的眼神中走了進去。
她一踏進去就體會到了什么叫做裝潢精致。從外面是看不出來,但是里面卻被裝修成了類似豪華別墅的樣子,皮質卡座,玻璃門,水晶吊燈,泡在冰塊桶里的名酒,實木長桌,香薰以及大塊昂貴的地毯。墻上掛著的名畫都是真品。
洛離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這哪里是司徒流年想開餐廳,純粹就是有錢人賺錢賺膩了,來開個餐廳玩一玩,并不是真為了賺錢,那這個剪彩儀式就變的有些無意義了。
雖然還沒有正式營業,但是因為司徒家的名聲,前來道賀的人倒是不少。
而且多數都是商界人士,有的人洛離還在前幾天的晚宴上見到過,可謂是十分面熟了。
她一身簡單的裙子跟這群上流社會的人士相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不過洛離一直也不怎么在意這些事情,就這樣走了進去。
司徒流玉早就在等著她了,看見她走進來,小跑著迎了上去,在洛離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洛姐姐,你來啦,快過來,我哥哥正等著你呢。”
說著,她拉起有些不知所措的洛離就往里面走,“哥哥說了你不來的話剪彩儀式就不開始呢,洛姐姐,你快過去吧。”
洛離沒有拒絕的機會,也只能順著她胳膊上傳來的力道向前走,在一個做工精致的雕塑前,紅帶子被拉起,清澈的水流不停從雕塑中心女神托著的寶瓶中央開始冒出,發出淙淙的流水聲,十分清麗。
在雕塑的旁邊,司徒流年一身休閑西裝站在那里,一瞬間,雕塑都快要被他精致的臉蓋過去了,他微笑著對眾人說著話。
司徒流玉沖他招手,“哥哥!”她邀功一樣把洛離推過去,“我把人帶過來啦。”
“做得好。”司徒流年對自己的妹妹比了一個口型,然后禮貌地告別了圍在他身邊的人,向洛離走過去,鞠了一個極為紳士的躬,向她伸出手,“洛小姐,歡迎。”
在人們探究的目光中,洛離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司徒流年寬大的手里,跟他走到了雕塑前,手里被交付了一把精致的小剪刀,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洛離對著光看了看,嚴重懷疑是鍍金的。她心說真是有錢燒的慌。
司徒流年沒有在這種公開場合和她太親密,只是站在雕塑面前,慷慨激昂地說了一堆類似“感謝大家今天的到來”之類的套話,然后就站在中間,和幾位商界人士一起剪開紅帶子。
洛離被安排站在他的身邊,看到了剪開的一瞬間,那個男人臉上的笑容。
剪彩儀式之后,司徒流年去接受記者們的采訪,應付賓客,洛離就被司徒流玉拉進了一個雖然不說是很大,但精致的小包廂,一水的歐式建筑,十分氣派。
洛離喝著現磨的巴西咖啡,靜靜地坐著,不時和司徒流玉說幾句話。
過了一會兒,司徒流年推門進來,張嘴就是不符合他身份的凄慘抱怨,“沒想到自己開個店竟然這么累啊,沒有份公關部的人在果然很麻煩。”
他穿了一身棕紅色的三件套西裝,現在脫下了外套掛在手臂上,露出里面紅色的馬甲和銀色的領帶,顯得格外英氣逼人。他今天稍微抹了一點發膠,把寬闊的額頭露了出來。
洛離看著他有些發呆。他說實話和傅涼川上的稍微有點像,只是平時表情和氣勢都不同,看起來不怎么相像,但是細看臉卻是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在經常見到的幾個男人中,嚴格長相堅毅剛正不阿,張天華帶著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息,初見不管什么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只有司徒流年,有時和霸道的傅涼川特別像。
“司徒先生。”她站起來打招呼。
“好啦,洛姐姐。”司徒流玉按著她的肩膀又把她按回座位上,沖她眨了眨右邊的眼睛,“大家都是熟人了,不用這么客氣,既然哥哥有話要跟你說,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她輕巧地走了出去,一時之間,房間里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司徒流年坐到洛離的對面,笑笑,“洛小姐,好久不見。”
不等洛離說話,他拿起放在桌角一本封皮精致的菜單,“快中午了,想吃什么嗎?哦,雖然我的店是新開的,但是廚師都是米其林的星級廚師。”
洛離搖了搖頭,她還不太餓,而且,她也不相信司徒流年絕對不是單純想讓她參與剪彩儀式和請她吃飯這么簡單。
“不用了。”
“免費的。”司徒流年補充道。
洛離的眼神有些冷,“我想我還不差那點錢。”
司徒流年連忙舉起雙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動作,“我哪里是那個意思,就是純粹的朋友想請你吃一頓飯還不行嗎?要是你介意的話,下次回請我不就好了。”他用雙手撐著下巴,嘴角翹起的笑有一種得逞的意味。
用精致的勺子攪著咖啡杯里所剩無幾的咖啡,洛離沒有再說什么話。
氣氛很沉寂,司徒流年也有些沒辦法,“洛小姐,你要是不想點的話,那我可就替你點了哦。有忌口嗎?”
洛離也沒有阻止他這番自作主張的行為,搖了搖頭。
司徒流年松了口氣,按鈴叫侍應生過來,指著自家的菜單,“從第一頁到第十五頁,都來一份。不用拿酒,一份暢飲。”
他這種點菜的模式讓洛離忍不住抬眼看了他一下。
侍應生本來拿著小單子準備記老板要追求的女人喜歡吃什么,結果第一次碰到按頁數來點菜的,頓了頓,最后把菜單抱去了廚房。
“你都試試,看看喜歡什么口味的,下次來就點你喜歡的。”司徒流年為自己的大方而自豪了一陣。
洛離嘆了口氣,“司徒先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這次讓流玉帶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事?而且,我或許還沒跟你說過,我一直都不太喜歡吃西餐。”
司徒流年的臉僵了片刻,然后才輕輕地笑起來,手撐著下巴的動作也顯得有些隨意,“本來還想要點兒氣氛的,讓洛小姐你這么一弄就全沒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做傷心狀,把洛離看的直皺眉。
“好了我不逗你了。”司徒流年突然正經起來,“洛小姐,其實,前天晚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他臉上出現一絲逼真的沉痛的表情。
“張小姐和傅總裁洛小姐你一定很難過吧。”
洛離突然感覺有些不舒服,他這是來干什么,專門揭別人的傷疤嗎?
“這些事情,好像跟司徒先生沒有什么關系吧,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以后還是少說為好。”她的語氣變的有些強硬。
司徒流年也聽出來她心情不太好的樣子,連忙擺手解釋說,“不不不,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讓洛小姐開心一點,所以才讓流玉帶你過來的,人們不都是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吃東西就能緩解嗎?”
他看向洛離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的。
洛離嘆了口氣,“那我先謝謝司徒先生的好意,不過這畢竟是我和傅涼川兩個人的事,還是不勞煩您來處理了。”
畢竟司徒流年也算是以前追求過她的男人,現在讓他看到自己過得并不像想象中的一樣好,不知道為什么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這怎么能行呢。”司徒流年的表情也很嚴肅,“洛小姐就是我的朋友,你如果不開心的話我也不會開心的。”
他咬了咬牙,“所以說,傅涼川那種人肯定不能給你幸福,當初他來我這里把你奪走的時候,你就應該看清楚他這個人了。他就是喜歡那種搶別人東西的感覺而已”
“司徒先生。”洛離冷聲打斷他,臉上的表情就好像結了一層冰一樣,沒有什么感情,“雖然傅涼川他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他不是你能隨便評價的人,如果你今天想說的就是這些的話,那我也沒有必要和你在說下去了,不好意思失陪。”
她帶著一腔怒意起身,
她不想原本是她和傅涼川符合的重要轉折,在別人的眼里被說出這么不堪的感覺。
就像是之前所有的愛情都被無情地否定了一樣,她完全不能接受。
忽然,她的手腕被抓住了,她回頭,看見一臉難色的司徒流年。
“如果我剛才說的話讓你不舒服了,我道歉。”他說,“但是,我還是想說,如果你覺得他不好了,可以隨時到我這里來。”
他的眼神很堅定,倒映著無措的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