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門口有人找您。”安妮拿著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看她樣子好像挺急的。要不要讓她進來?”她試探地又問了一句。
剛出院的洛離就直接要求上班,這些天初見總裁像護花使者一樣,為洛離鞍前馬后,安妮都是習(xí)慣了的,突然又來了個女性的,看來師父的人緣還真是不錯。
人美又有能力的女人果然在哪都受歡迎。安妮想來竟有些眉飛色舞。
“很急?”洛離停止打字,幾根手指彎曲抵在鍵盤上,微微蹙起眉,抬頭看著安妮,“是個女孩子?”
“嗯。”安妮連忙正色道,點點頭。
洛離若有所思,她,那么快就來了。
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每次有事的時候就會來找她這個姐姐。
“讓她進來吧。”希望經(jīng)歷過那么多事的妹妹能稍微成熟一點。洛離蹙起眉,心里已是嘆息了好幾聲,當初見告訴她事情經(jīng)過時,盡管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結(jié)果震驚到了。
她將茶幾收拾了一下,又泡了杯茶,坐回辦公桌旁,門在這時被敲響,洛歌在安妮的帶領(lǐng)下進入辦公室。
她慣常地穿著低胸裝,一抹紅唇烈焰奪目。她扭動著腰肢,踩著恨天高,一步一妖嬈朝洛離的辦公桌走近。
洛離擰了下眉,未曾抬頭,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打著。整間辦公室只剩鍵盤叮叮咚咚的聲音。
“姐。”洛歌終于開口叫了她一聲,聲音略顯嘶啞。她吸了吸鼻子,將頭稍稍抬高。
即使她站在她坐著的姐姐面前,依然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自小到大,姐姐就是各方面都非常優(yōu)秀的人,她的光芒鋪灑得到處都是,將身邊人襯托得毫無光澤。
她一直非常努力想要超越姐姐,而事實上她也是做到了的,父親去世后,她成功接手洛氏,雖然因為經(jīng)營問題,出現(xiàn)過一些問題,但是不管怎么說她也是洛氏的總裁,而洛離不過只是一個整天跟死人打交道的法醫(yī)。
這些想法,讓她每每有一種終于高她一等的感覺。她在她面前,終于可以高傲地揚起了頭。
她瞥了眼洛離,洛離面無表情地繼續(xù)整理著文檔,非常投入,對洛歌的出現(xiàn)仿佛視若不見。
洛歌全身力氣像瞬間被泄盡一樣,她躬著腰,身體抵在辦公桌沿上,微涼的手一把抓住洛離的手臂,“姐,姐,這次你真的要幫幫我,你不幫我,洛氏就要,就要完了!”她焦急地說著,再也沒有半點自以為是的傲氣。
她搜索著,跟她姐姐說出事情經(jīng)過的措辭。
她一邊用力搖曳著洛離的胳膊,像個孩子一樣撒嬌。
“好了好了,你先坐下,”洛離無奈地舒出一口氣,將她搭在手臂上的手掰開,“這里是辦公室,你這樣像什么樣子。”她嚴肅地看著洛歌,微微抬著頭。
洛歌面色頓時訕了下來,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往后退了幾步,在茶幾旁坐下。斜靠在椅背上,慣常地翹起了腿,鮮紅欲滴的長指甲在唇邊輕輕撥弄。
她妖媚的形象與辦公室里排列整齊的嚴謹?shù)奈臋n顯得格格不入。
洛離微微搖了搖頭,蹙起煙眉。
“為什么那么大的一個項目,800萬,你就敢這樣扎下去,你事先有沒有做好準備,認真規(guī)劃,具體事項,有沒有深入調(diào)查過的”洛離端正坐在辦公椅上,語氣抑制不住著急。
“姐!”洛歌冷不防地打斷了她的話。“原來,你什么都知道了,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跟我說這些有什么用!”她語氣很不悅,一聲聲質(zhì)問。
“既然你知道,為什么當初你不阻止我,現(xiàn)在只會在事后教訓(xùn)人,少來!”她置氣一樣將頭冷冷轉(zhuǎn)向一邊。
洛離被她說的愣在那里,她張合了幾下嘴唇,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一句話,你幫還是不幫!其他多余的廢話不要多說,誰不知道你整天只知道跟死人打交道,就只會板著臉教訓(xùn)人!”她越說越激動,腰肢高高挺起。
“洛歌!”洛離瞪著她,呵斥一聲。“你說話不要太過分了!”
洛歌悻悻地收回脖子,許是意識到自己一時口不擇言,她微微往后縮了下身,將高挺的腰肢縮了回去。
“姐,我這不是著急的嗎,800萬啊,你說我能上哪找去,除了你,還真沒人能幫我了。”洛歌嘟著嘴,減了不少氣勢。
求人該有的態(tài)度,她大概還是知道點的吧。
洛離嘆了口氣,對她這個妹妹很是頭疼,想不說她都不行,“你也會說800萬,不是8萬啊,洛歌,你讓我一時又去哪里找。”
“你也不小了,不能老是只會惹事,惹了事又沒能力解決”
“洛離!”洛歌蹭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連名帶姓直呼洛離,“我是當你是我姐,我才來找你,你要是不想幫忙直接一句話就可以,說那么多難聽的干什么!”
“800萬你也說多,誰不知道,傅氏隨便拔一根寒毛都不止8000萬,你跟我裝窮?你直接說不幫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嗎?又要扮道德婊,別以為你比我年長幾年,我就要怕你,我洛歌向來是只認理不認人的!”洛歌的嫣紅的嘴唇不聽張合著,咄咄逼人的話噴涌而出。
“爸爸去世那么多年,洛氏要不是我在苦苦支撐著,你以為你還能有洛氏大小姐的名號!如今出點事,需要你幫點忙,你廢話那么多!”
“誰不知道你,這這幾年在外逍遙慣了,早就不認我們這些人了,你,就是個六親不認的自私鬼,凡事只會想著自己,你理過洛氏一天碼!誰不知道你啊。”洛歌一口啐一口,她激動地說著,唾沫從她精致的妝容里噴薄而出。
她漲紅著臉,手指直戳到洛離面前。
洛離幾度想開口,最終還是念著她是妹妹,隱忍了下來。
洛歌的聲音越來越響亮,飄蕩到辦事大廳,同事們側(cè)耳傾聽著,臉色隱晦不明。安妮抱著文件,躊躇不敢向前,她朝她師父辦公室的大門張望,不是說那是她妹妹嗎,怎么能吵得那么難聽。
“安妮!”嚴格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發(fā)生什么事了?”他蹙著眉,看著洛離辦公室的方向,嚴肅地問道。“洛離的辦公室?怎么那么吵?洛歌來了?”
“嗯”安妮點點頭,詫異地看著剛從外面辦事回來的嚴格,他怎么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誰讓她進來的!”嚴格低吼了一聲,身上的外套解開了一個紐扣,也沒有再接著解,他邁開步子直接往洛離的辦公室走去,“這不是亂來嗎?以后記得洛歌是不能讓她進法醫(yī)處來的!”
安妮踩著碎步跟上嚴格的腳步,低著頭,雖然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但是現(xiàn)在看來,讓那個叫什么洛歌的進來確實是不明智的做法。
“洛離!”嚴格嚴厲的聲音讓吵雜的辦公室頓時安靜了下來。盛氣凌人的洛歌轉(zhuǎn)頭看著來人,臉上猶自掛著怒意收剎不住。她眼神凌厲看著嚴格。
嚴格越過她,直接向洛離走來,“dc的案子你整理好了沒,怎么有空在這里閑聊。”他瞇著眼,突然掃向洛歌,“這里是法醫(yī)處,請閑雜人員馬上離開!”閑雜人員四個字,他咬得特別重,洛歌被震了一震,收斂起不少脾氣。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洛離,眼神依然帶著質(zhì)問。
洛離乜了嚴格一眼,心領(lǐng)神會,正了正臉色,朝洛歌說道,“你先回去,我要工作了。有什么事,等我忙完再說。”明顯的逐客令。
“你,”洛歌咬緊牙,臉色大變,“你當真的不幫我?”
“請馬上出去!”嚴格眸光一緊,“否則,你將觸犯妨礙公務(wù)罪!”
安妮像收到指令一樣,統(tǒng)一戰(zhàn)線,挺起胸膛,對著她做了個請的姿勢,“你好,請你馬上離開。”
洛歌冷哼一聲,狠狠瞪了洛離一眼,終于不情不愿離開了辦公室。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洛離長長地嘆了口氣,她癱靠在椅背上,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猛然呷了幾口。
“她又來跟你要錢了?”嚴格換了一種態(tài)度,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官威,他繼續(xù)解著身上的紐扣,將沾了灰塵的工作服脫下,搭在手背上。
洛離握著水杯,若有所思,她搖了搖頭,又呷了一口水。
“我就說她是無底洞,你填不滿的。”嚴格嘆氣,“就你,說舍不得讓洛氏就此毀掉,可是,也要看一看,你那妹妹是經(jīng)商的料嗎?”
“嚴格,你上次不是說有個朋友要買房嗎?他買了沒,我那套剛好準備出售,直接賣給他了,我們都可以免很多中介費。”洛離沒有回答嚴格的問題,突然拋出了這句,把嚴格唬得一下子從剛坐下去的椅子上又彈跳了起來。
“你,該不會是,打算把你媽留給你的唯一家產(chǎn)也給敗了吧,洛離,你知道你在干嘛嗎!”他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800萬啊,這次!”洛離看著嚴格,良久才吐出這一句,有氣無力地說道,“如果這次這一關(guān)過不了的話,洛氏只怕真的徹底毀了!”
“一邊是媽媽留給我的,一邊是洛家的心血,我真的無法抉擇了。”洛離靠在椅背上,身心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