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爺子最終還是向老太太屈服了。
老太太堅持要守著陳總、哪都不去,陳老爺子也不好拒絕,只好也留了下來。
老板娘和陳倩見老太太強硬的態(tài)度,心情都緩和了許多,她們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安全感,而老太太的態(tài)度能給她們帶去很多。
不過,太平間里的氣氛,對我這個外人來說,一下子也有些尷尬,老板娘、陳倩、老爺子老太太,以及那個陰險狠毒的陳宏飛都是陳總的親戚,我一個外人,在這里待著實在是不太合適。
這么想著,我就有點想離開,正想開口,陳宏飛看著我,皺眉問道:“你是我哥的司機吧?”
我急忙搖了搖頭,說:“陳總之前就把我安排給陳副總開車了,我現(xiàn)在是陳副總的司機。”
陳宏飛嗯了一聲,表情有些不耐煩的說:“不管你是誰的司機,這兒沒你什么事,出去候著吧!”
陳宏飛說話的聲音帶著輕蔑與厭惡,讓我心里很是不爽,但是這種時候,我也沒法跟他對著來,只能點點頭,悻悻地說:“那我先出去了,陳副總您有事盡管吩咐。”
陳倩輕輕點頭,看著我的眼睛里滿是愧疚,說:“王浩,那你先去車里等著我吧,有事情我會給你打電話。”
我應(yīng)了一聲,又看了老板娘一眼,想跟她也打個招呼,但現(xiàn)在實在是不太合適,于是我便急忙轉(zhuǎn)身出了太平間。
從市局的法醫(yī)科走出來,我想的就是去車里坐一會兒、休息一下,抽根煙好好消化消化這件事兒,順便也仔細考慮考慮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
剛出了法醫(yī)科,我就聽見有人叫我:“王浩!”
我一扭頭,發(fā)現(xiàn)是市局的警花柳鳳嬌。
我急忙問柳鳳嬌:“鳳嬌,你還沒回家啊?”
柳鳳嬌聳了聳肩膀,說:“突發(fā)事件,得等事情基本解決了再回去,不過現(xiàn)在也解決的差不多了。”
我低聲問:“陳總是猝死嗎?”
柳鳳嬌點了點頭,說:“初步看是過渡激動、劇烈運動誘發(fā)了心梗,屬于突發(fā)猝死。”
我想起陳宏飛那滿臉藏不住的陰險,低聲問:“會不會是被人暗害啊?”
柳鳳嬌四下看了看,說:“在這兒說話不方便,出去說吧。”
我急忙道:“走,咱們?nèi)ボ嚴锪摹!?
柳鳳嬌嗯了一聲,跟我一起出了大樓,來到停車場。
我打開路虎車的車門,跟柳鳳嬌一左一右坐進車里,一上車,我就放下車窗,點燃一根香煙,問她:“鳳嬌,你跟我說實話,以你一個刑警的身份來看,你覺得這件事有沒有什么蹊蹺?”
柳鳳嬌遲疑片刻,看著我說:“王浩,按理說我們警察只能看證據(jù)說話,沒證據(jù)的事情一概不能亂說,但是咱們倆的關(guān)系,我有些話還是要提醒你。”
我急忙點頭說道:“你說吧鳳嬌,你放心,這些話我聽了,就爛在我心里,絕對不會告訴其他人。”
柳鳳嬌嗯了一聲,說:“我個人感覺,這件事有些蹊蹺,那兩個女孩的口供里說,陳宏斌在買春的整個過程中,狀態(tài)好像都有些過度亢奮,特別激動,連眼圈都紅的可怕,我推斷有可能是服用了某種藥物,不過還得尸檢之后才能確定他到底有沒有服用藥物。”
說著,柳鳳嬌又解釋道:“而其,就算查出藥物成分,我們還得進一步去確定,這藥物到底是他主動服的,還是被人暗中投毒,如果是他主動服用,那就是自作自受,如果是被人暗中投毒,那很可能是一次非常縝密的故意殺人。”
我脫口說道:“那就趕緊尸檢啊!查個水落石出。”
柳鳳嬌搖了搖頭,說:“是否尸檢,不是我決定的,是死者家屬決定的,既然要尸檢,人的尸體就會被破壞,這一點得看死者家屬能不能接受,如果他們不接受,我們也不能強行尸檢,畢竟這只是一種猜測,并沒有任何可靠的證據(jù)。”
我想了想,說:“那我回頭勸一勸嫂子和陳副總,讓她們同意尸檢。”
柳鳳嬌點頭說道:“能尸檢是最好,可以最大程度發(fā)掘真相。”
我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又將煙全部吐到窗外,心里思緒萬千。
冥冥中,我愈發(fā)覺得,陳總應(yīng)該就是被陳宏飛害死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陳宏飛一定會千方百計阻撓尸檢。
如果真的能夠通過尸檢查出陳總是被人下毒,那這件事沒準就有柳暗花明的一天,要是被老爺子、老太太知道,陳宏飛為了遺產(chǎn)害死自己親哥哥,到時候二老一定會對他無比失望吧?
那樣一來,遺產(chǎn)的分割有可能還會出現(xiàn)分歧,到那時候,二老的親生女兒陳倩,會成為最大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