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宏飛帶著老爺子、老太太趕過來,這讓老板娘和陳倩的表情,在原本的痛苦中,又多了幾分絕望。
我看得出,她們兩人此刻應(yīng)該都很擔(dān)心,老爺子忽然殺到,這意味著陳總死亡的實情已經(jīng)無法隱瞞,而老爺子現(xiàn)在又如此憤怒,不用想也知道,老爺子未來的遺產(chǎn)分割,一定會因為這件事情再次發(fā)生傾斜。
就算陳總還活著,他也只能拿到小部分遺產(chǎn),現(xiàn)在他死了,老板娘作為遺孀,就成了陳家的外人,老爺子肯定會自然而然的少給她一點,現(xiàn)在陳總死了,死的還這么不光彩,老爺子肯定還會繼續(xù)減少老板娘能拿到的份額。
我甚至覺得,老爺子可能會一個子兒都不分給老板娘,老板娘也許只能得到陳總自己的那點遺產(chǎn),至于老爺子的資產(chǎn),很難得到分毫。
至于陳倩,我覺得她更不好過。
老板娘就算拿不到雷老爺子的遺產(chǎn),起碼還有陳總的遺產(chǎn)能夠拿到手,她和陳總是法律上的夫妻,陳總名下的資產(chǎn)按理說都該由她繼承,但是陳倩手里可什么都沒有,萬一陳宏飛連她的那一份也想搶,那陳倩很有可能會凈身出戶。
這時候,陳宏飛哭了一陣,擦了擦眼淚,開口對老爺子說:“爸,您身體要緊,我先送您回去吧!”
老爺子咬牙點了點頭,一甩手說:“回去!再待下去,我怕是要氣死在這兒!”
老太太扭頭看著老爺子,憤怒的說:“要走你走!我留在這兒陪我兒子!”
老爺子悻悻道:“行行行,你留下陪著吧!小飛,送我回家!”
老太太怒斥道:“姓陳的,你怎么能這么絕情?!宏斌說什么都是你的兒子!他死了你就只來看他一眼?”
老爺子說:“我沒有這個有辱家門的兒子!死在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身上,丟我陳家臉面!”
老太太氣急了,指著他氣的直哆嗦,罵道:“姓陳的,你以為你是什么好東西?你當(dāng)年要不是在外面亂搞、我怎么會被你戴了綠帽子?更過分的是你還把在外面的野種帶回家來,你讓我的臉往哪里放?外面誰不戳我脊梁骨,我說沒本事,自己男人都看不住,更沒本事的,是我連自己家門口守不住、讓一個野種進(jìn)了家門!”
陳宏飛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他就是老爺子在外面亂搞生出來的私生子,老爺子把他接回家撫養(yǎng)成人,成年之前的那些年,他確實沒少被老太太嫌棄,但是,老太太當(dāng)面說他是野種,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不過,陳宏飛雖然憤怒,但也只能忍著,我看得出,他此刻殺人的心都有,但他卻不敢對老爺子的發(fā)妻有任何頂撞,只能低著頭站在一邊不敢言語。
老爺子這時候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又青又白的質(zhì)問老太太:“你說這個干什么!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
“怎么?你自己干的事兒,難道就不有辱家門了嗎?”老太太咄咄逼人,哭著斥責(zé)道:“宏斌跟你比起來,不知道好多少倍,起碼他沒有把外面的女人、孩子帶回家,你呢?你看看你,再看看宏斌,你難道不覺得,他比你這個當(dāng)爸的做得要好多了嗎?”
“你……”老爺子氣的直跺腳,怒道:“你這完全是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老太太不依不饒的說:“姓陳的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話,你自己當(dāng)年做了多少比宏斌過分得多的事情,我不都原諒你了?但是我沒想到,你骨子里竟然這么冷血無情!”
說著,老太太自嘲的哽咽道:“也是,宏斌走了,你還有個野種兒子,所以你不能理解我現(xiàn)在的痛苦!宏斌死了,我就沒兒子了,你知道嗎?!”
“哎呀……”老爺子被老太太指責(zé)的有些愧疚,急忙走上前來勸慰道:“你這說的是哪兒的話,宏斌死了,難道我就不痛苦了?”
老太太不依不饒的說:“我看你一點都不痛苦!你只是來看一眼、罵兩句轉(zhuǎn)身就要走!”
老爺子嘆氣道:“我那也是一時氣話,我不走了行了吧?我跟你一塊兒在這陪著宏斌。”
老太太推了他一把,憤怒的說:“你走,你眼里我沒有我兒子,我兒子也不想你在這陪他!”
老爺子的態(tài)度頓時軟了下來,紅著眼說:“我錯了,我錯了行了吧?你別生氣,我剛才說的都是一時氣話,宏斌是我的長子,他走的這么突然,我怎么能不心疼?”
我看到老爺子這幅態(tài)度,忽然覺得,老板娘和陳倩現(xiàn)在還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根救命稻草就是陳總的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