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收拾的東西也不多,塞一些日常的衣服和化妝品之類的就可以了,所以很快,她就收拾完了。
原本以為要裝滿兩只行李箱的,沒想到一只就已經夠了。
言諾諾坐在床上,看著地上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行李箱,有種要出去流浪一輩子的感覺。
真想就這樣不回來了啊……
若是某天,她真的離開了這里,他會不會找她呢?
就像他滿世界地找俞潼那樣。
她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啊,那個男人巴不得她走呢,怎么會找她呢?
言諾諾拖著疲憊的身軀,把自己扔進了浴缸里。
在疲乏的時候好好地泡個熱水澡,果然是不錯的選擇啊。
躺在床上以后,已經將近十一點了,那個男人還是一點點訊息都沒有。
她嘆了口氣,失望地把手機放在一邊,將自己埋進了被子里。
喝酒喝到凌晨兩點鐘的井傅宸有些扛不住了,他喝完手里的最后一口啤酒,起身晃悠悠地離開了包廂。
“你要回家了嗎?”一直注意著他的艾拉跑了出來。
“回家?”他怔了怔,隨即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不回。”
他不想回去。
他害怕回去會見到她的面容,又害怕見不到她的面容,他不知道她有沒有回家,也不敢問她現在在什么地方。
“那你想去哪里?”艾拉微微蹙眉,從幾個小時以前他就一直在喝酒,怎么攔都攔不住。
果然是碰上什么傷心事了吧。
“不知道……”井傅宸難受地靠在墻上,他哪里都不想去,只想睡覺。
“少廢話,把你家地址報上來!”她是個急性子,沒有多少耐心跟他唧唧歪歪。
也許是那顆想要試探的心在作祟,他把住址告訴了艾拉。
那個女人,會在哪里呢?
“醒醒,到了。”艾拉晃了晃他的手臂。
井傅宸微微蹙眉,他不知不覺就在車上睡著了,太陽穴隱隱作痛。
“我扶你吧。”她走過來,攙扶住了他的臂膀。
他從口袋摸出鑰匙,打開門之后,屋子里一絲亮光都沒有,漆黑一片。
原來她每天面對的都是這樣的屋子嗎?她會害怕嗎?
會的吧,他記得她是怕黑的。
井傅宸跌跌撞撞地摸索著燈的開關,一不小心打碎了桌子上的擺件。
“你小心點。”艾拉拿出手機為他照明。
他面色潮紅,站在黑暗中看著地上破碎的擺件,眼里掠過些許的不安。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井傅宸,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一樣愣在原地,似乎在掙扎著怎么跟擺件的主人做出交代。
“不是你的東西嗎?”她輕輕地問道。
井傅宸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他想蹲下去把碎片撿起來,卻眼前一黑,直直地往前倒去。
客廳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除了什么東西摔碎的聲音以外,還有女人的……叫喊聲?
言諾諾猛地睜開了眼睛,她本身就沒怎么睡得著,這么大的動靜,足以吵醒她了。
她踮起腳尖走出了房間,為了避免被發現,她沒敢穿鞋。
她來到樓梯拐角處,慢慢地蹲下去,看著樓下的情況。
“好痛……快起來……”
女人的聲音很陌生,不像是她認識的人。
這男人可以嘛,一夜風流居然風流到家里來了。
言諾諾生氣地走下樓梯,打開了開關。
“啪”的一聲,整間屋子都亮堂了起來。
不會吧……井傅宸的家里居然有個女人?
艾拉有些發愣,甚至忘記了這個男人還壓在自己身上。
“啊……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她連忙解釋道,“我和他是朋友,他喝醉了,我送他回來。”
“哦,那謝謝你了。”言諾諾淡淡地回應道,蹲下身戳了戳他的腦袋,“還不起來?”
井傅宸稍稍抬頭,在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孔時,他忽然清醒了過來,像是偷情被抓了現行一樣,趕緊從艾拉的身上站了起來。
等等,自己又沒有做什么,干嘛要這么緊張?而且這個結果不就是自己想要的么?
“你是井少的女朋友嗎?”艾拉還是第一次見到素顏也能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就算她頭發有些凌亂,穿著松垮垮的睡衣,也絲毫沒有降低她的顏值,反倒是添了些慵懶隨意的可愛。
“女朋友?”言諾諾挑了挑眉,“我是他姐姐。”
艾拉點了點頭,原來是姐弟啊,怪不得能跟井傅宸住在一起。
井傅宸差點被口水噎住了,姐姐是什么鬼?顯得她比自己高一輩嗎?
“姐姐,能幫我拿個創口貼嗎?”他皮笑肉不笑地問道,還特意加重了“姐姐”這個稱呼。
言諾諾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艾拉,艾拉的腳踝被破碎的擺件劃傷了,她本來不想管的,但是看著艾拉邊說沒關系,邊掙扎著要起來的樣子,她還是默默地給她找來了創口貼。
“謝謝,我來吧。”
“坐好,別動。”井傅宸將她腳踝上的血跡擦干凈,用酒精消了一下毒后,把創口貼貼在了她的傷口處。
口子有點大,所以在上酒精的時候,艾拉忍不住拉住了井傅宸的手,倒吸著涼氣。
“你也怕疼?”井傅宸揚了揚嘴角。
這丫頭成天就知道飆車,他還以為她對酒精這點痛感免疫了呢。
“誰說我怕疼了!”艾拉哼了一聲,別過了頭。
“要不再消一遍毒吧。”
“不用了!”她立即縮回了腳,攀附著沙發站了起來,“我就先走了。”
他微微頷首,送她走到了門邊。
“謝謝姐姐!”艾拉沖言諾諾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
“不客氣。”言諾諾輕輕地吐出了這三個字,心里很不是滋味。
真是的,明明是情敵啊,為什么她總感覺這個女孩子很有吸引力的樣子?
那種自信灑脫的笑容,跟俞潼一模一樣。
她的睫毛顫了顫,怎么在無緣無故中,又拿俞潼來做比較了啊……
言諾諾站在客廳里,遠遠地看著那兩人相互說笑打鬧,女孩攀附著他的臂膀,他的眸子和表情滿是溫柔的意味。
他最真心的溫柔從來都是給了別人,而她,永遠都別想得到。
她扯了扯嘴角,默默地蹲下身去,一塊一塊地撿起了地上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