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支支吾吾道,隱約瞥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對準了我。
這時,耳邊忽然響起了大哥的聲音。他帶著一個服務員走了進來,服務員推著一輛餐車,車子上有一個銀色的盤子,上面扣著大大的蓋子。大哥笑道:“志洋,你們原來在這間啊!
說到這里,大哥的笑容忽然止住了。他驚訝地望了下巫媛媛,一個箭步?jīng)_上去,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又努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張大了嘴巴問道:“你是什么時候醒過來的?”
大哥的這一舉動令在場所有的人都是一驚。我忽然想起來巫媛媛第一次到南栗的時候是見過大哥的,當時大哥對這個漂亮女孩還記憶猶新,巫媛媛昏迷之后他也和二大伯來看過幾次。
這次巫媛媛醒來的事情,我并沒有通知家里,大哥此時有這樣的舉動也情有可原。只是巫媛媛此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她柳眉微顰,應和著笑了笑,說道:“您……也認識我?”
大哥嘿嘿笑了笑,用力地拍了我肩膀一下,差點將我拍趴下,之后輕輕地說道:“你怎么不早說是媛媛來了,否則我就做個更特別的菜了!
他還要說什么,我一把拉住他不由分說地向外走去。大哥被我拉扯著,還不忘扭過頭對巫媛媛說:“媛媛你們好好玩啊,今晚所有消費算我的!”
走出雅間,我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大哥。大哥眉頭緊鎖,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我剛才是不是壞了你的事情?”
“沒事,大哥。”我輕輕說道。
“弟弟啊,我不明白為什么你一定要和巫媛媛分開。你這么做,你覺得是對她好,可是媛媛會覺得這是對她好嗎?我覺得這樣對她來說不公平!贝蟾缬峙牧伺奈业募绨,“總之你好好想想吧!”
大哥離開后,邱朗月推開門走了出來:“志洋,你大哥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阿姨,您不知道,這南栗古香便是我們家族在S市開的!蔽业脑捔钋窭试麓鬄轶@訝,如果她知道這是我家開的,一定不會在這里訂餐的。
“真是不巧!鼻窭试掳没诘馈;氐窖砰g時,那個盤子已經(jīng)擺在了桌子正中央,盤子中是一條黑魚,周圍點綴著一些水草般的調味料,魚湯很清,似乎一點油水也沒有,并不像別的菜一樣香味四溢,不過魚肉入口后卻讓人回味無窮。我記得這是菜譜上的一道壓軸菜,只是二大伯說過菜譜殘缺不全,這壓軸菜還少一味作料,不然味道會更美。
幸好,大哥的忽然出現(xiàn)讓巫媛媛一時間忘記了聽我講故事的事情。聚會要結束的時候,巫媛媛忽然想起了什么,只見她站起來說道:“對了,這個禮物還沒有打開呢!
說著,她拿出了我送給她的那個盒子。旁邊的人均是好奇,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向巫媛媛那望去,都在猜測我究竟會送給她一件什么禮物。
巫媛媛緩緩打開盒子,那黑色的手鏈在橘黃色的燈光下顯出異樣的光暈,像有一層薄薄的油籠罩在上面。巫媛媛小心翼翼地將手鏈捧在手心,臉上笑意全無。她靜靜地注視著手鏈,一會兒之后她將手鏈戴到了手腕上。
一瞬間,我覺得我手腕上一陣熱辣辣的感覺。而巫媛媛的手臂也輕輕顫抖了一下,她興奮地說道:“這個手鏈好像在發(fā)熱!
“難道這兩條手鏈會產生共鳴?”我心里滿是疑惑。
就在這時,巫媛媛倏忽間輕飄飄地倒了下去,幸好一旁的邱朗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巫媛媛被火速送到了醫(yī)院,我沒有跟去。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了,只有于子房一個人坐在沙發(fā)前看著電視。寶寶坐在于子房的懷里,見我推門進來,它一個箭步躥到了我面前。
“今天怎么樣?”于子房起身給我倒了一杯水。我倒在沙發(fā)上,渾身虛脫。
這時手機再次響起,我緊繃著神經(jīng)接通了電話,是邱朗月。她告訴我說巫媛媛病情并不嚴重,可能是因為剛剛痊愈身體還比較虛弱,今天勞累過度以致昏厥了過去。
聽她這么說,我總算是放心了。掛斷電話,我將今天經(jīng)歷的事情告訴了于子房。于子房眉頭緊皺,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足足過去十分鐘他才回過身來問道:“志洋,你剛剛說見到唐糖了?”
“嗯!蔽乙贿叧橹鵁熞贿呎f道,“就在云岡大廈,我見她從里面走出來,只是我從超市出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上了出租車。”
“哦……”于子房若有所思地說道,“她為什么會去那里呢?”
“誰知道呢。女孩子總是有些秘密的,說不定是去找男朋友了呢!”唐糖也算是一個美女,卻從未聽她說起戀愛的事情。
“呵呵……”于子房笑道,“志洋,你就是太單純了,可能很多事情根本不像我們看到得那樣簡單!
“怎么?你看出什么端倪了?”我好奇地問道。
于子房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唐糖有點怪。哦,對了,今天華芊芊來了。你正好不在,她就給你留了個便條!闭f完于子房指了指茶幾。果然,茶幾的煙灰缸下面壓著一張便條。
我將便條抽出,上面只有幾個字:志洋,事情好像有些不對。
我連忙掏出手機給華芊芊打了過去,又是可惡的無法接通。華芊芊留下這張便條究竟是什么意思?難道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心事重重地坐在沙發(fā)上吸著煙。實際上我也感到身邊有些事情似乎哪里出了錯,就是不知道具體什么地方出了錯。
整整一夜我都輾轉難眠,手腕隱隱作痛,坐起身來卻發(fā)現(xiàn)其實只是自己的幻覺,然而一旦躺下去,疼痛便再次襲來?偹惆镜搅颂烀,我來到了于子房的臥室,發(fā)現(xiàn)他早已醒了過來。他語氣堅定地說道:“走吧,我知道你昨晚一定沒有睡好!
“哪里?”我愣住了。
“華芊芊的畫廊!”我倆同時說出這句話。
此時才剛六點多,樓下的廣場卻聚集了不少晨練的人。我發(fā)動了車子,徑直向華芊芊的畫廊方向駛去。
華芊芊的畫廊在市郊一個山腰上的兩層別墅里,據(jù)說那里房價不菲,我猜想華芊芊一定是個小富婆。上山的路修建得很平坦,開著車可以徑直而上。車在別墅門口停了下來,里面?zhèn)鱽砹艘魂嚾汀?
我們按下門鈴,不久一個穿著睡衣的女孩子從屋子里走了出來。那女孩皮膚黢黑,眼睛很大,留著長發(fā),臉蛋上隱約還能看出一點高原紅的樣子。她打開門問道:“你們找誰?”
“華芊芊是住在這里嗎?”我試探著問道。
“嗯,是的,不過昨天出去了。她接到一個電話后就收拾行李匆忙地走了,說這幾天不會回來。”女孩子聲音很淳樸,聽得出來帶著一點南方口音。
我和于子房對視了一下,也許昨天華芊芊找完我之后便離開了S市。她去了哪里?她究竟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回來的路上,我和于子房都沉默不語。此時路上的人已經(jīng)多了起來,上班的人流塞滿了街道,車子緩慢地向前爬行著。
“子房,你和扎西聯(lián)系上了嗎?”我點上一根煙,望著蝸牛般的車隊長龍問道。
于子房搖了搖頭,吸了一口煙道:“我現(xiàn)在也有點擔心他了,他去了也有一段時間了,卻一點音訊也沒有。”
我忽然來了興致,問道:“你在西藏那些天都做了些什么?”
于子房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不過立刻又恢復了平靜,莫名其妙地說道:“我的宿命吧!蔽揖捉乐@幾個意味深長的字,知道他不想提及西藏的事情。
回到家的時候,我們都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剛到門口,我們卻看到唐糖靠在門上,似乎睡著了。
“唐糖?”我輕輕地推了推她。唐糖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睡眼惺忪地望著我和于子房,嗔怒道:“你們大清早的跑到哪里鬼混了?”
我剛要說什么,卻被于子房搶先道:“不知道昨天晚上誰去什么地方鬼混了!
“你……”唐糖憤憤地望著于子房。于子房全然沒有理會。我向唐糖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再去招惹于子房了。唐糖在于子房的身后做了一個“捶”的動作,即刻便平靜了下來。
于子房頭也不回地鉆進了書房,重重地關上了房門。寶寶怔怔地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然后乖乖地鉆到了我懷里。
唐糖坐到沙發(fā)上,看了看我,說道:“陰陽神殿有什么線索了沒?”
“閆宗敬的人皮手札只剩下了最后一部分了。如果有線索的話,我想也只能在那一部分了。”我淡淡地說道。
“嗯,媛媛是不是已經(jīng)蘇醒了?”唐糖接著問道。
“是啊,很感謝你的那些植物,不然她可能現(xiàn)在還躺在病床上呢。”我感激地說道。
唐糖嘴角輕輕斂起,笑道:“只要你能幫我找到爺爺,其實這也不算什么的。”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對唐糖說道:“你今晚就睡在臥室吧!”
唐糖愣了一下,好奇地望著我問道:“那個房間不是留給媛媛的嗎?”
“也許……”我搖了搖頭,說道,“也許媛媛以后都不會回來了!
“嗯?”唐糖更加迷惑不解了,“志洋,你那么希望媛媛能夠醒過來,為什么她醒來了你們卻不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