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我驚惑的說道,“難不成你們的敵人是你們自己人!”
小伍子沉沉的點了點頭,然后仰天長嘆說道,“大霧散盡之后我們才發現,原來我們一直打的敵人竟然就是司令帶領的人,現在我們的傷亡過半。后來我從司令的口中得知原來他們也聽到了那震耳欲聾的嚎叫聲了。司令起初也以為是敵人準備進攻呢,于是便命令司號員吹起了集合號,只是過了很久我們這群人依然沒有任何動靜。軍情緊急,于是司令員便帶著集結過來的一半部隊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開進,聲音是從山谷深處傳來的,他們急行軍二十余里,越是接近山谷深處那聲音便越是響亮,最后那聲音竟然完全消失了。他們這時才發現竟然已經走到了山谷的盡頭。
這里蒿草叢生,四周被高聳的懸崖包圍成了一個小小的盆地,司令員命人找遍了蒿草叢,可是卻沒發現半個人影。
正在這時,那聲音又從山谷外傳來進來,司令員心想不好,被敵人包了餃子,于是便命令全軍開足火力往外沖,大概沖了十里左右便和我們交上了火。
于是激戰就此展開。雖然他在戰斗打響初始也曾想過我們這群人是不是已經被敵人全殲了,否則怎么會毫無動靜呢?這群敵人太可怕了,動作如此迅速,神出鬼沒的,似乎這群鬼子的戰術很特別,以前從沒見過。
直到早晨大霧散去才發現原來激戰了一夜的對手竟然是自己的部隊。這場戰斗損員一半以上。我們埋掉了死者的尸體便繼續前進,才走出十幾里便來到了那片盆地,這就是先前的部隊所駐扎的軍事基地。在盆地盡頭的懸崖下發現了一個巨大的人造山洞,山洞中存放著大量的供給。可是一個人也沒有,只在發報機處找到一具已經潰爛的尸體,我想他就是幾天前和我通話的通信員,可奇怪的是這個山洞陰冷異常,尸體應該不會在這么短的時間腐爛的這樣徹底,然而事實卻擺在眼前,面前的尸體像是死了很久很久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加詭異了,自從來到這個軍事基地我脖子上的項鏈就開始一直發熱,雖然晚上再也聽不見那詭異的叫聲了,但是每個人都變得精神頹廢了,都像是吸食了大煙一樣,渾身無力。很快我從通信兵被調到了警衛團,負責夜間警衛。
可是每次我早晨回到軍營都會發現有人死掉,那些人死的時候面容枯槁,血管凸露在外,眼窩深陷,好像是很久沒有吃飯餓死的一樣。這種狀況在一直不停地持續著,所有人都開始消瘦了下去,雖然伙食很好,但是這種消瘦卻在每個人的身上發生著,除了我。后來我接到了司令員的命令,清理那個已經死去的通信兵的尸骨。我想當時之所以讓我來完成這項工作的主要原因便是整個軍營中也只有我能有這個力氣了。其他的人連挪動都會覺得困難。然而在我搬動那個通信兵的尸體的時候卻驚人的發現,原來在他的身下壓著一本藍色的筆記本。我將那個筆記本小心的裝在包里,然后清理完了他的尸體。
晚上站崗的時候,借著微弱的月光,我翻開了上個通信兵留下來的筆記本。剛翻開筆記本的時候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是尸臭的味道。我連忙掩住了鼻息,將筆記本展開放在地上,等到尸臭味散盡之后才重新拾起那本筆記,筆記本上的字體很美,頗具古風。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周圍沒有狀況之后我才坐在那塊青石板上認真的看起來他的筆記本。這是一本個人日志,前面的很簡短,記錄的是一些從軍過程中的瑣事,而越往后面翻看我越是絕對觸目驚心,不可思議。
原來他們的部隊本來奉命駐扎在這里,有兩個目的,其一是為了積攢實力,小日本畢竟是彈丸小國,這場戰爭注定是要失敗的,而打走日本人之后必定會與共產黨所令大的八路軍有一張殊死之戰,所以他們奉命囤積在這個隱秘之處。而第二個原因就是這里距離熱河縣城很近,一旦需要便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縣城進行毀滅性的攻擊。
可是剛駐扎在這里沒多久,就聽到了我們之前所聽到的聲音,還好他們駐扎的比較集中,因此并沒有誤傷到自己人。可是幾天之后人們都開始消瘦了下來,往往兩天之內就像是脫了一層皮一樣變得骨瘦如柴。人的身體像是注入了鉛水一樣沉重,無力行走,連扛槍吃飯的力氣最后也沒有了。這最后的結果就是無力的死去,但是奇怪的是他的身體狀況似乎比其他人要好得多,雖然也一樣出現了消瘦乏力的狀況,但是總體來說他還能走得動路。從那之后軍營中每天都在死人,開始的時候為了防止瘟疫肆虐,他們還會將尸體帶到遠一點的地方掩埋,可是漸漸的死的人越來越多,而且有力氣的人也越來越少,于是司令員便下令在營地周圍挖一個大坑,將死去的人全部掩埋其中。由于他的力氣還沒有消失的那么快,于是他也被選入挖坑的行列了,他們將周圍濃密的蒿草全部割掉,然后開始動工,開始的時候土質很松軟,挖起來也很省力,可是越往下挖,土層越是密實,用鐵鍬根本挖不動,他們整整挖了一天,可是只掘進了不到半米,于是他們停止了掘進,準備第二天醒來之后再繼續挖掘。可是這天晚上怪事卻發生了,他正坐在山洞的電臺旁酣睡的時候,忽然被幾個戰友吵醒了。他睜開惺忪的睡眼,發現面前的幾個人對然都穿著和自己身上一摸一樣的軍裝但是卻完全不認識。那幾個人似乎沒有發現他已經醒來了,一直在大聲的爭吵著。他定神傾聽他們說話的內容,不禁又是一愣。他們似乎是在討論著這些人應該如何分配,他們把那些死去的人和這些尚在人世的人分開分配。最后他們討論完之后,一個士兵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樣的輕輕的指了指一直在裝睡的他。
“這丫的竟然睡在這里,看來是命不該絕。”另外一個人大吼著說道。
“大哥,這里不是絕殺地嗎?而這個小子睡的位置又是陰氣最重的地方為什么你說他命不該絕呢?”剛剛說話的那個當兵的問道。
“這世上的事情啊,本來就是物極必反,至陰之地往往又是至陽之地。”他說著呵呵笑道,“不過他也活不了多久。”
不久這幾個人離開了,第二天他們繼續挖掘著那個大坑,這次司令排了更多的人一起挖掘,接近午后的時候忽然天降暴雨,濃密的烏云將整個盆地上空那片本來就狹窄的天完全遮住了。讓人有一種窒息的壓迫感。等到傍晚雨停了之后,他第一個跑到了大坑前,奇怪的是坑底一點積水也沒有,似乎完全滲入了地下,他跳進坑里,接著幾個人跟著他一起跳了進來。他們接著地面潮濕快速的挖了一米有余,忽然他的鐵鍬碰見了什么物事發出了一聲沉悶的“砰“聲。他立刻將周圍的幾個戰友叫過來,大家一起小心翼翼的撥開了土層,原本他們以為發現了什么寶貝,誰知當他們將圖層完全撥開之后幾個人都驚得目瞪口呆了。他們的面前竟然是堆積在一起的尸骨,所有的骨頭秘密的交錯著,剝去白骨上的浮土,竟然可以看到那些骨頭上居然還有殷紅的血跡。司令得到消息之后立刻來了精神,也許他們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古墓,那么他也可以大撈一把了。所有的士兵,有氣力的,沒有氣力的全部都動了起來,他們用手,刺刀,鐵鍬將這個坑向外,向深擴大著,夜晚掌起火把之后他們終于將腳下挖出來一個二十幾米寬的大坑,在這個大坑中沒有找到預想到的寶物,只有一層又一層深不見底的白骨。白骨上站濁著絲絲的血跡。司令不滿的一方面命令士兵繼續挖,一方面派人出山谷找一些熟悉風水之術的人問問這里是否曾經有過大型的古墓。兩天之后的夜晚,他派出去的兩個士兵只有一個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他說遇見了一個奇怪的風水先生,先生告訴他們如果想知道那里的秘密就要留下其中一個人的命,于是這個人眼疾手快的殺了另外一個士兵,風水先生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士兵才長嘆了一口氣開口道。
“你們軍營建在了一塊絕地之上,那里并沒有你們所想象的什么古墓。起初那只是一塊至陰之地,在你們軍營下有一條地下溪流,俗稱黃泉。四周的群山成一個椅背的形狀,前面的山谷極其開闊,所以原本是一塊風水寶地。因為在很久之前一些人覺得那里的風水不一般,于是便將自己的墳地選在四周的山上,可是他們萬沒想到這至陰之地并非徒有虛名,它對腐蝕具有強大的吸引力。再加上地下黃泉的推移作用,便形成了風水中最為少見的現象:漂尸。
漂尸顧名思義就是尸體在地下漂浮,如同木頭隨同水流一樣往低洼的地方游移。
隨著年代的過往,漂尸越來越多,他們都聚集在山谷中那片盆地的地下,由于尸體的淤積,那里的陰氣也漸漸的全部匯集在了一起,就這樣原本緊緊是至陰之地最后變成了一處絕殺地。雖然絕殺地上面生長著茂密高大的蒿草,但是卻飛鳥不生,百蟲不侵。
任何活物來到這里都必死無疑。你們先前所聽到的嚎叫聲也許正是地下的浮尸枯骨作怪。
士兵聽了之后,驚恐不色溢于言表,歷時跪倒在地希望風水先生能夠幫忙想個破解的方法,風水先生只是默默地搖頭道,“知道剛才我為什么要你們兩個其中一個人的命嗎?”
士兵惶惑的搖了搖頭,眼神中充滿了絕望的望著眼前的風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