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公見諸位老太醫都在收拾,急忙催促道:“哎呀,沒時間磨蹭了,你是秦副院史吧?快跟雜家走。”
“啊?他們不是都去嗎?我還去干嘛?”秦思思被拖拽著走在最前面,其余老太醫對視一眼,也紛紛跟上去。
皇上暈倒,那可是大事啊,時常會將太醫院資歷深的太醫全請進宮,以備不時之需。
宮殿里,皇后娘娘和白疏琉寸步不離的守在皇上龍床前。
秦思思對皇后母子施禮后,徑直走向龍床,替皇上把脈。
“皇上應該是受到驚嚇了,我開一副壓驚藥,好好休息兩日便能緩解。”秦思思一邊把脈,一邊說著。
她取出銀針,為皇上針灸,舒緩壓力。
不一會兒,皇上便幽幽醒過來。
皇后明顯松了一口氣,微微哽咽道:“皇上,您可算醒了。皇上昨夜為何會倒在宮井邊?”
“朕真的倒在宮井旁邊?”皇上憊的看著皇后,摒退左右,才緩緩嘆息一聲:“昨夜,朕正在批閱奏章的,好像看見一道白影飄過。
于是,朕追出去查看,那知看見兩張陰森詭異的紙人。
那紙人剪裁十分精細,有鼻子有眼睛的,嘴里還不停發出奸笑聲,后來那兩張紙人竟將朕往井里推。
再后來,似乎王公公趕到了,及時拉住朕。”
“紙人?”
皇后疑惑著寬慰:“皇上,會不會是您太累了?這世上哪有紙人?紙人又怎么會推人呢?”
皇上沉吟一會兒,搖搖頭:“不對,這事兒必須徹查。早前,朕便聽琉兒說起過這紙人邪術。
聽說這是一種招魂術,修煉者是通過吸食他人的精魄靈魂,從而修煉自己,操控別人的靈魂,對吧琉兒?”
白疏琉越聽眉頭蹙的越緊:“父皇說的沒錯。前些日子,兒臣去邊界時,便碰到過這些邪物。當時,璃世子和思兒都遇見過這紙人的攻擊。”
又是紙人?
秦思思也皺起眉頭:“江湖上確實出現了修煉邪術之人,可是,怎么會跑到皇宮來了?”
還敢明目張膽的對皇上下手?
眾人陷入一陣沉默,皇后精致妝容的臉上露出一抹著急:“那皇上可多派一些侍衛在身邊啊。那紙人既然是想對皇上下手,那必然還會對皇上下手。這個如何是好啊?”
“那些紙人陰森詭異,會隨機應變俯在侍衛身上,多派侍衛也無濟于事。”白疏琉一臉凝重之色:“父皇,兒臣倒是有個法子,能一舉將這修煉招魂術之人揪出來。”
皇上一聽有法子,瞇著眼睛,深幽的問道:“什么法子?”
白疏琉暗暗看了一眼秦思思,慢吞吞道:“思兒,父皇已經無大礙了,你先退下吧。”
“是。”秦思思將白疏琉和皇后的一言一行看在眼里,不動聲色的退下。
隱隱約約,她感覺宮里出現紙人這事兒,與皇后母子脫不了關系。
莫非,這是一場陷阱?
退出宮殿后,秦思思慢慢走在宮道上,正思索著白疏琉到底要陷害誰時。
忽然,一道囂張的紅色身影擋在她面前。
白疏影嘴角噙著笑意,故意擋在她面前:“小思思,你怎么會在宮里?”
秦思思抬頭看著,見他依舊邪魅張狂,一臉慵懶性感的神色,不由得嘆息:“三皇子難道不知道皇上病了?”
說著,秦思思看看四下無人,忽然湊近白疏影幾分:“還記得我們在風霖城遇到的紙人嗎?昨夜,有兩張紙人襲擊皇上,欲將皇上推下井里。”
她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的暗中揣摩白疏影的神色。
不管修煉邪術之人是不是他,她只想給他提個醒,白疏琉或許要動手了。
只見白疏影一愣,隨即危險的瞇瞇眼睛:“哦?宮里竟還有這樣的事?”
看樣子,是白疏琉沉不住氣,想借父皇的手除掉他了?
秦思思見他發愣,不由的伸手到他眼前晃晃,小臉也跟著皺起來:“你是不是知道那修煉邪術之人是誰?”
直覺告訴她,白疏璃不會濫殺無辜,更不會為修煉這等邪術,而四處害人。
可是,她也不相信白疏影會亂殺人。
雖然他曾冒充神秘人騙過她,卻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而且,在她掉下懸崖無助時,是他救了她!
“呵呵”
白疏影輕笑一聲,骨子里透出一絲妖孽性感,痞痞的道:“我怎么會知道誰修煉邪術呢?”
他一邊笑著,一邊圍著秦思思轉悠,忽然糾結著眉頭道:“或許,是璃世子呢?他比較神神秘秘的”
白疏璃?
那貨每晚都賴在她房里,哪有時間去禍害別人?
秦思思高挑秀眉,沒好氣瞪他一眼,神色間難免有些失望。
從他奮不顧身跳下懸崖救她那一刻,她便將他當成朋友了。
她既不希望他害人,也不希望他有事。
而他這般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語氣,明顯沒與她說真話。
秦思思嘆出一口氣,有些失望的望著他:“你不想說就算了。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你救過我的命,我只希望你沒事,保重”
話落,她轉身,與他擦肩而過。
白疏影一怔,眉峰有些動容。
他本能拽住她手腕,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眼睛:“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告訴你實話,你會不會”再也不理他了?
他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強行吞了下去。
天知道他有多想告訴她實話,有所想跟她坦白,但是
他能對她說,他是個殺人魔,他修煉招魂術是有原因的嗎?
不能!他明白,無論怎么解釋,他終究是殺了人。
不應該被原諒,不應該得到別人的同情,更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有意,愛情
可是,他還是奢望偶爾,有那么一個人可以陪陪他說說真心話。
他知道,那個人就是秦思思!
他做了這么多錯事,他不想與她為敵,不想連最后陪他說話的人也離他而去。
“你,到底想說什么?”秦思思眉頭越蹙越深,不明白一向沒心沒肺的人,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