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世一直都在被隱藏,現(xiàn)在我連想知道的欲望都沒有了,廣濟卻告訴我找到了消息。
廣濟并未帶我們?nèi)ズ苓h,或是單獨去哪里,而是帶我們?nèi)フ伊藦垜研瘛?
張懷旭將我們吃飯的那個餐館征用了,只是在的人也不只是他,還有一些穿著便裝的人,全部坐在二樓隔樓之上,從氣氛上看他們之前在爭論著什么,而且明顯十分沖突極大。
廣濟帶我上樓的時候,張懷旭臉色并不大好,看到齊楚時,更是露出了濃濃的疲憊感。
可樓上其他人卻都十分警惕的看著我和齊楚,有幾個暗中將手微微下沉,似乎放在腿上,其實是準備朝腰后去摸什么吧。
我聽齊楚說,張懷旭和廣濟在外面調(diào)查的時候受到了阻攔,原本以為是當?shù)氐膭萘Γ瑓s沒想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
果然這鎮(zhèn)子能這樣代孕,真是不簡單啊。
一邊齊楚冷哼一聲,將我護在身后。
一個長著長壽眉的人瞥了我們一眼,盯著廣濟道:“如若外面那些人要被焚滅,那么云清呢?她就能留嗎?大空走前,沒有告訴你,云清是怎么出生的嗎?”
我聽著心頭一動,看樣子果然當初大空云香他們遇到了什么,也是那些事,讓清河找到了這里,而且這些人居然都知道當年的事情,還直言不諱,那么肯定是與他們有關了。
齊楚臉色瞬間就變了,飛快的撐起陰陽傘,可他剛動,就聽到淡淡的咒語聲響起,跟著整個墻壁四周,淡金色的符紙閃動,將整間房間全部罩住。
“廣濟!”齊楚沉喝了一聲,怒目對著廣濟,怪他將我們引了過來。
可吼過后,卻又拉著我對張懷旭怒目道:“你認為就憑這可以攔住我?”
張懷旭搖了搖頭,沉嘆著氣道:“并不是我想攔你們,而是他們想留下那些胚胎,畢竟它們繁殖的方式不一樣,而且剛才檢測出它們的生機旺盛,似乎可以活很久,器官和肢體都能再生……”
廣濟不顧齊楚的怒意,卻依舊赤足走了過去,朝那開口長壽眉道:“云施主意識清醒,與人無異,而且她身上有府君的真身,自然不能和那些沒有意識的胚胎相提并論。各位如若留下胚胎,自認為窺見造化之秘,怕是后患無窮,還不如借云施主以金虹之力,全部焚毀,以絕后患。”
我大概聽出了什么,突然想到了云娥的話,她說當初巫蠱之禍時,她以身鎮(zhèn)了尸巫,原本這么大的一個局,又有墨逸和西王母參與,應當可以鎮(zhèn)巫成功的,卻沒想,漢武帝想長生,留下了尸門和蠱崖,從此功虧一簣。
張懷旭似乎有所遲疑,看了看我,然后沉聲道:“想辦法將胚胎滅了就可以了,那些人……”
“清河身上的可曾去掉?”廣濟好像已然篤定,怔怔的看著張懷旭:“龍虎山用盡秘術,剜肉割骨可那胚胎依舊還在,你現(xiàn)在可以回去看看,那些胚胎落地后,那些人身上胞包雖破,但內(nèi)里是不是還會再行生出。他們已然成了載體,不滅不行!
他們的爭執(zhí)似乎在于,殺了所有的人,還是殺了所有胚胎,可明顯廣濟的更有說服力。
可他們話音一落,那長壽眉就笑道:“不需要各位為難,我全部帶回去就行了!
“不可!”廣濟和張懷旭全部都搖頭拒絕。
廣濟更是沉沉的看著我,輕聲道:“云施主認為該如何?”
他這話一出,四周所有人都朝我看了過來。
我怎么也沒想到廣濟居然會問我,心中莫名的有些煩躁,轉(zhuǎn)眼看了看在場所有人,冷聲道:“我想知道那些孕婦怎么樣了!
鎮(zhèn)上以代孕為產(chǎn)業(yè),但現(xiàn)在整個鎮(zhèn)子似乎都被控制住了,鎮(zhèn)上除了運送物資的車,半個行人都不見。
張懷旭臉色微沉,看了一眼那長壽眉,臉帶冷意。
長壽眉低低的笑了笑:“那些孕婦我們正在檢查,她們身上的胚胎還未長起,暫時不會有事,更不會有生命危險!
齊楚嗤笑了一下,拉著我到旁邊坐下:“因為她們身上紅包里的胚胎還沒有動,你們一邊想借胚胎研究,又想從她們身上找到壓制胚胎生長的方法,說什么檢查,直接明說就行了,我們又不是傻。”
“事情發(fā)生的原因找到了嗎?”我拍了齊楚一把,看著長壽眉:“這鎮(zhèn)上代孕和你們有關吧?地底那些小活尸的事情你們知道多少?”
長壽眉臉色一變,冷眼看著我:“你胡說什么,如若不是你們,事情怎么變成這樣?這事責任本在你們,現(xiàn)在卻讓我們收尾,你們還要挑這挑哪,難不成當真以為玄門就能撐得起一切嗎?”
他說著,猛然站起來,目光沉沉的從我們幾人臉上轉(zhuǎn)過:“這鎮(zhèn)上所有人我都要帶走,你們攔不住的,如若不然,我連云清都帶回去,什么巫族,既然已經(jīng)滅了,就該認命!”
話音一落,旁邊那些人立馬站了起來,空氣中好像有什么在流淌,那些符紙上的金光閃動得更快了。
齊楚這會倒冷笑著將陰陽傘收起,然后伸了伸手。
想到那把刀,我正要阻止他,卻聽到嘭的一聲巨響,墻壁之上的符紙瞬間裂開。
長壽眉旁邊一個人突然吐了一口血,跟著軟趴趴的倒在地上,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一條勾魂鏈從破裂的墻壁之中涌出,然后以一化百,瞬間將整個房間都纏住。
“想帶走誰?”墨逸沉沉的聲音傳來,他順著勾魂鏈慢慢走了進來,看了我一眼,然后瞥了瞥齊楚。
原本就坐在我旁邊的齊楚目光閃了閃,站了起來。
墨逸坐下,朝我笑了笑,這才瞥眼看著長壽眉他們道:“你想帶走這鎮(zhèn)上的人?包括本君嗎?”
長壽眉臉色一變,眼帶著懼意,起身朝墨逸道:“府君已不理地府之事,這是要插手陽界之事了嗎?”
墨逸好像聽了什么笑話,拉過我的手,指尖聚出一點流光:“本君確實什么事都不想管,可幽冥地府還在,沉天斧也在,要想真的不理世事,還真不容易,可也不是沒有辦法!
指尖那點流光一點點變大,墨逸一只手與我相握,一只手覆住我的眼睛:“什么陽界,什么地府,絕地之上,蒼穹之下,本君都可以管,如若哪個不想讓本君管的,其實也很容易啊……”
我雖然被捂著眼睛,卻感覺到屋內(nèi)溫度在升高,眼前墨逸的手掌變成了紅色。
屋內(nèi)不知道誰在重重的喘息著,過好許久,長壽眉沉嘆了口氣:“府君息怒。只是這里的事情,著實超出玄門可以管控的范圍,我們接手會比較好。”
“本君也管控不了嗎?”墨逸冷呵,沉聲道:“那還是不管控了,就這樣吧。”
見墨逸這么耍賴,我心里突然有點想笑。
長壽眉無奈的道:“請府君收了神通,我們這就離開。”
屋內(nèi)溫度雖然微微下降,墨逸卻依舊捂著我的眼并未放開,強光依舊刺激,他只是沉沉的道:“人心不足啊,這里的事情居然還不夠給你們教訓!
但四周勾魂鏈好像收起,那些人急急離開的腳步聲傳來。
等腳步聲消失之后,墨逸才松開了捂著我眼睛的手。
眼前依舊有著強光,只是我感覺到眼前似乎有什么血色滴落,急忙去扶墨逸,卻見鮮紅的血從他下巴流了下來。
忙將指尖流光收起,我眼前慢慢涌上顏色,墨逸雙眼涌出鮮血,朝我無所謂的笑了笑:“嚇到你了吧!
一邊張懷旭急忙從懷里掏出了一面鏡子,對著我和墨逸頭上一扔。
齊楚更是急急的將陰陽傘撐開,看著墨逸,朝我道:“先送他回去。”
我搖了搖頭,將墨逸緊抱在懷里,扯著衣袖給他擦著血:“我將真身還你吧!
墨逸呵呵的苦笑,朝我搖頭道:“沒事的。”
最近他接連重傷,剛才又急急趕了過來,更是直接施展了術法逼退了長壽眉他們,怕又耗神太過了。
我大概知道長壽眉他們是做什么的,可沒想到他們居然敢和墨逸剛!
“云清,滅了他們吧!蹦莩羾@了口氣,輕聲道:“然后整個小鎮(zhèn)全部埋于地底吧,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