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棺通體光亮,因為袁雄打著手機照著棺身,映著我的身影也是黃通通,只是那張臉越看越像棺材蓋上那個以民國畫風畫著的女子。
我突然有點害怕,慢慢的后退,轉(zhuǎn)眼看著袁雄道:“確定開棺當天沒有嗎?”
“沒有!”袁雄朝我搖了搖頭,沉聲道:“如果開棺當天就看到的話,你認為他們看到你還是這幅表情?”
“那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我摸了摸臉,如果大家都看到了,那么看到我大概會很害怕的嗎,也就是說只有袁雄一個人看到了。
他嘿嘿怪笑道:“如果我和你說,我昨晚就睡在這棺材里你信嗎?”
我點了點頭,這種怪事都出現(xiàn)了,也沒有什么不信的吧。
據(jù)袁雄說,從接連有人失蹤后,大家都睡在一塊,輪番有人值守,可昨晚袁雄聽到那女子喝歌后,心里頭煩躁不已,就走了出去。
“我走出去的時候還是清醒的,和守夜的劉東平打了招呼,可我記不起自己走到哪里去的,醒來時就在棺材里,看著棺材蓋上那幅畫相,我嚇得連吃力的爬出了棺,在棺材頭上發(fā)現(xiàn)了那三柱香,我懷疑是有人用香引我進來的。”袁雄苦笑,朝我道:“所以大家都認為失蹤的人可能是被這條大蟒蛇給吞了,都守在這里求它原諒。”
這想法倒也不是沒有來路,只是我看著黃金棺,內(nèi)里又有著蛇吞木箱,箱藏玉瓶,那玉瓶里或許有什么。
黃金棺自然屬金,蛇主水,木箱屬木,玉瓶屬土。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再土生金……
“你們開木箱的時候,除了發(fā)現(xiàn)木箱,有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的?比如用什么包著玉瓶,或是還有其他的東西?”我只希望自己的方向沒錯,但如果是這樣的養(yǎng)著玉瓶里的東西話,木箱與玉瓶中間應該還有屬火的東西啊?
“沒有啊!”袁雄立馬點頭,奇怪的道:“那木箱一打開,就是那個玉瓶啊。”
我皺了皺眉,這種事情我終究還是接觸得少,雖然碰到的都是BOSS級別的,可總體知識儲備不足啊。
示意袁雄跟我先出去,這地方呆著怪怪的。
只是當我們走的時候,手機光滑過棺材內(nèi)側(cè),那棺材里的大蟒蛇似乎突然睜開了眼。
嚇得我忙搶過袁雄的手機照了進去,卻見那條原本沉睡不動的蟒蛇,果然睜開了蛇眼,一雙蛇眸沉沉的盯著我,琥珀色的蛇眼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旋轉(zhuǎn)。
“啊!啊!”袁雄嚇得后退幾步,顛倒在地。
我盯著那對蛇眸,可它卻并沒有動作,就那樣一直睜著眼,連眨都沒有眨一下。
明明我記得才看到黃金棺時看的時候,那條大蟒蛇,就好像沉睡一般,從未動過,而且袁雄說,它都被剖腹取箱了,怎么可能還能開眼。
外面人聽到動靜,都沖了進來,蔣真珍將袁雄扶起,湊到我身邊朝我道:“怎么了?云清?”
我盯著蛇眸準備回身,卻聽到黑眼圈道:“蛇開眼了,死蛇開眼了,它這是要吃人了,要吃人了!”
大家頓時一片混亂,眼里帶著驚恐,朝外跑去。
我臉色發(fā)苦,怎么每次碰到的都是這種東西。
蔣真珍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我,扶著袁雄示意我先出去。
外面大家議論紛紛,看我的眼神又敬又怕,我問了幾個人,他們都確定那條大蟒蛇從棺材里被拉出來,到再放進去,其間還剖了腹,都沒有開眼,如果不是它身體還軟,確定是條活的,他們哪還敢吃。
我越發(fā)感覺奇怪,卻也不敢多說什么,給楊姐打了個電話,卻發(fā)現(xiàn)電話怎么也打不通。
正奇怪著,卻聽到一個聲音道:“怎么沒信號了?”
跟著一個個驚叫的聲音傳來,蔣真珍和袁雄也忙看了手機,確實沒信號了。
工地上頓時哀鴻一片,幸好大家咳得沒這么厲害了,袁雄畢竟是老板,講了幾句的,將大家安頓了下來,就安排人去做飯了。
被困了七天了,除了雞蛋面條,冰凍肉,也沒什么吃的了,大家也沒心思挑,只想著怎么出去,可據(jù)說有不信邪的,開著挖土沖出去,結(jié)果還是繞了回來,這怕是撞到大型的鬼打墻了。
大白從下車后,我就讓它四處看看,能幫我們找到路最好,找不到路也能探探情況,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找到出去的路。
這家伙其實也是個隱藏的大佬,到現(xiàn)在墨逸的身份我都知道了,它的還不知道。
樂樂到這里后就有點害怕,出來了也只是縮在我身后,我干脆就將她收了回去。
這會手機也沒了信號,明顯就是在出大招的征兆,或是背后那東西釣到了我這個想釣的魚?
吃過面條,這些人可能晚上沒怎么睡,都在移動板房里搭伙休息睡覺,估計也是怕有人被迷走,居然還一個個將自己的手綁在一起,還將門窗都鎖死。
蔣真珍和袁雄坐在外面,氣氛有點怪,人家兩口子,我也不好打攪,就去她車上坐坐。
我一時理不清頭緒,又找不到出路,還不如睡一會,讓頭腦清醒一下。
當我上車后,看著車載垃圾桶里放著那沾過血霧的香灰時,突然想到了他們吐出來的淤泥。
拿紙巾包著,捏了一點在手里,捏了捏,細膩濕滑得很,帶著濃濃的血腥味。
想到袁雄說,這里離湘西很近啊,而陸思齊就是約我七月半去苗寨。
他們吐的時候,我就感覺那些“淤泥”有點眼熟,這會聯(lián)想到那張與我相像的畫象,還有那些血霧,我突然想起這些淤泥是在哪里見過的了,就是在蠱洞下面。
蠱洞上面的都是香灰泥,可下面的淤泥卻是實實在在的淤泥,當時我和齊楚下去的時候,急著找外婆并沒有細看,所以我印象也沒多深。
但依稀記得,那淤泥漆黑如墨,濃稠得好像帶油。
我將紙巾扔進垃圾桶,然后連同垃圾桶一塊扔出車窗,要不然看著就睡不著。
瞇著眼睛,打開手機鬧鐘,我努力放緩呼吸讓自己心沉下來,最近一直不敢睡,這點倒是練是很好。
我不知道是誰將香插在袁雄旁邊的,但至少可以確定一點,他認得袁雄,也知道袁雄認得我?
難不成真是夢蝶?她被墨逸傷了后,逃到這里養(yǎng)傷來了?
但這隧道是最近開挖的,黃金棺藏在地底不知道多少年了,她又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還是黃金棺打開后,里面的東西將她引來了?
那為什么黃金棺上會有我的畫象呢?夢蝶弄上去的?
我半睡半醒,昏昏沉沉,又找不到頭緒。
鬧鐘響一次關一次,我已然沒有半分煩躁了。
正亂糟糟的想著,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砑鈵偟慕新暎[隱的還有著什么碎裂的聲音傳來。
我忙打開車門準備沖出去,卻發(fā)現(xiàn)午后的工地上居然也有點細細的水霧,好像下著毛毛細血雨一般。
這東西一沾的人,就脫不掉,我忙找了把傘,又找了件衣服從頭罩起,這才朝外走。
工地上的人都蹣跚著朝隧道里走,那慘叫聲和碎裂聲就是從里面?zhèn)鱽淼摹?
袁偉和蔣真珍就在我前面,見到我都帶著懼意的道:“你聽到那歌聲沒?”
“沒有!”我搖了搖頭,確實沒有聽到什么歌聲啊:“不是晚上才出現(xiàn)嗎?”
袁雄也臉帶古怪的神色,但也不敢耽擱,努力撐著瘦是不成樣的身子朝隧道里跑去。
我身體沒什么事,所以跑得快,但去到隧道里已然有十幾號人站在黃金棺邊了。
只見棺材邊,香煙裊裊,一柱清香插在黃金棺頭,而半開的棺材邊上,搭著一雙腿,卻又一點點朝棺材里溜去,那咔咔的聲音就是從棺材里傳來的。
想到那突然睜開眼的大蟒蛇,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忙一把推開眾人擠了進去。
果然那條大蟒蛇張大了嘴,正努力將一個人朝里吞。
按理說碗口粗的大蟒蛇根本吞不下一個人,可它的嘴好像被劃破一般,硬是將人身子塞了進去,而人的骨頭到了它嘴里,咔咔作響,碎得如同軟泥,然后跟我們中午吃的面條一般朝里吸去。
所有人都驚恐的看著這一幕,沒有人敢上前,除了后面來的人發(fā)出撒心裂肺的尖叫后,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誰也不知道,一條被剖腹的蛇,是怎么活過來,又如何將人給吞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