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墨逸出手,那些個跑的連那一嗓子尖叫都沒有發(fā)出來,全部都暈倒在地。
“怎么回事?”墨逸眼睛在這些人光著的膀子,短松的短褲上瞥過,眼里帶著冷意:“敢打劫你?”
我聳了聳肩,感覺自己運氣實在是不怎么樣,碰到啥都沒好事,而且都是大來頭的壞事。
本以為送陳非凡一個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小鬼回家,不會惹上什么事情,卻沒想……
墨逸朝我哼了一聲,但也沒有多問,盯著還處于驚恐之中,并喃喃自語的陳非凡,搖了搖頭道:“命賤運低,注定早夭,你不會想養(yǎng)他吧?這種養(yǎng)著也沒什么意思……”
“泥……泥……”陳非凡還在喃喃的說著什么,突然好像醒了過來,飄進廚房,又把已兩顆光滑的雞蛋掏了出來。
雙眼瑟瑟的瞄著墨逸,因為有他在,他也不敢靠近我,只得小聲的道:“我死了,就不能看香找我媽了嗎?”
心中突然一澀,我扭過頭去,卻見樂樂伸手戳著陳非凡他爸的臉,低聲假模假樣的在罵他,小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在哪里學的。
我沉吸了一口氣,扭頭朝陳非凡搖了搖頭:“可以啊!”
又讓樂樂給了他一杯冷泉水養(yǎng)著陰魂,我一腳就將他爸給踢醒。
這家伙一醒,也驚呆了,不停的大叫,墨逸一揮手,渾身好像落在冰水中一樣,哆嗦了幾下,就冷靜了下來,
陳非凡縮著肩膀站在旁邊,我瞪著他道:“還是那句話,我要陳非凡她媽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沒…沒有……”老陳喃喃的說著,一臉懼意的道:“我也只知道她叫阿霞,是我在外面做工的時候認識的,生辰八字更不知道啊。”
我扭頭看著陳非凡失落的小臉,想到他以前也干過一票,當下恐嚇他道:“你不說也沒關(guān)系,我點柱香,招與你有關(guān)的鬼魂上來,自然就知道有沒有陳非凡他媽了。你也是怕鬼的,最好是說實話。”
以香舉債,頂頭三尺敬神明,可知生前陰陽債。
這是墨逸給我的那張紙上的香術(shù),陳非凡他爸這會強撐著點頭,說絕對沒有騙我,我可以放心點香,他家也有香。
樂樂聽我要點香時就已經(jīng)將我背包從車里拿了上來,我從中抽出舉債香,示意陳非凡他爸伸手,讓他握在手里點燃。
墨逸站在屋前,沒有說話,可他卻依舊不停的瞄著墨逸。
那香一點燃,陳非凡他爸還松了口氣,努力的朝我扯了個笑道:“我們以前也就是搶個包,或是見人拿張一百的沒找就跑了,真沒有害人性命。這不是見你有錢,又是一個女孩子家,嚇唬嚇唬你,其實我們也沒什么吧。”
“看看就知道了。”我接過他手里的香,示意他伸手。
這會有墨逸在,他老老實實的攤開掌心。
我將那香立于他掌心,香穩(wěn)如磐石,不搖不晃,看得他雙眼不停的眨:“仙姑,這是證明我問心無愧吧?”
“債如恒沙,聚之不去。”我瞥了他一眼,看著香煙裊裊。
過了沒多久,他手端久了也在發(fā)抖,又好像那三根舉債香重得不住,苦著臉朝我道:“仙姑啊,這還要端多久了啊?你可以報警,或者打我一頓啊,這樣折騰人,可不像是你們這種人做得出來的。”
還油嘴滑舌,我輕笑一聲,正要說什么,卻見一個渾身是土的人從他家屋后走了出來。
那人頭上也全是泥土,糊著短頭發(fā),看不出男女,臉上滿臉血污,好像被什么東西砸得不在樣子,雙手姿勢十分古怪,雙腿也有一條是瘸著的。
“你是誰?是誰……”陳非凡他爸看著這個,嚇得慌忙后退,雙手想揮動,這時才發(fā)現(xiàn)那只舉香的手好像被什么定著,一動也不能動,那三柱香,如同定柱一般穩(wěn)立于他掌心之中。
跟著還有一個同樣裙子上全是泥沙的人走了出來,那人腿間還夾著根木棍,隨著她走動,還晃動著,明顯不是借著雙腿夾力夾著的,而是被戳進體內(nèi)了。
陳非凡他爸,看到她時,立馬放聲尖叫:“不是我一個人做的,不要找我!你去找他們啊,不要……不要找我!”
他不住的后退,但托香的手好同釘死,怎么動都動不了,就算他用力去拔香,那本根舉債香也一動不動。
后面還有兩個人,一個雙腿斷了,爬出來的,一個胸口還在涌血,慢慢走了出來,也是兩個女子。
陳非凡他爸已然瘋一般的亂叫,那些鬼魂全部圍著他,定定的站立著,不言不語。
一直到?jīng)]有冤魂出來了,我拉過陳非凡,血脈相連,做鬼之后,更應(yīng)該有所感覺才是,可他瞄著那里面三個女鬼,卻都搖頭。
我摸了摸他的頭,讓樂樂帶他去車里等我,這才扭頭看著那柱舉債香。
有香醒神,陳非凡他爸并沒有暈過去,我瞄著他道:“現(xiàn)在可以想起來了嗎?”
“我不知道,不知道!”陳非凡他爸放聲尖叫,雙眼全是懼意,不停的道:“你們都死了,死了,不怕的,這世間沒有鬼,是幻覺!是幻覺,肯定是這香!”
他手扯不動,居然還知道不停的朝掌心立著的三柱香吐口水,好像要用口水滅掉香,我也是醉醉的了!
看了墨逸一眼,見他點頭確認沒有說慌后,我伸手輕輕一點,舉債香立馬見底。
“挺成功的嗎?看樣子你挺有看香天份的。”墨逸看著那落下的舉債香,朝我輕笑道:“恭喜云清婆婆,一只小鬼牽出無人所知的冤魂舊案。”
他這話里帶著調(diào)侃,還朝我眨了下眼。
可陳非凡他爸卻好像嚇傻了一樣,手里沒了香了,依舊不停的朝掌心吐口水,我讓那些冤魂引路,本想著找根繩子綁著老陳,墨逸一揮手,一道鐵鏈甩出將他綁得死死的。
那些冤魂立馬五體投地匍匐于地,嗚嗚大哭。
“本君不理事,你們按這位香婆所說行事。”墨逸臉上露出煩躁之情,揮了揮手,站在我旁邊不再說話。
我瞥了他一眼,上次衛(wèi)家的事情也是這樣,他好像并不喜歡管人與鬼魂之間的事。
由冤魂引路,在陳非凡家屋后有一處山坡地,常年積水落葉,濕氣不散,灌木矮草叢生,腐水不出。
那些冤魂落在那個坡地后,全部站在雜草灌木之中,然后慢慢消失見了。
墨逸冷冷的看了陳非凡他爸一眼,拉著我轉(zhuǎn)身就朝外走道:“倒是個藏尸的好地方。這是陽間之事,你讓那些警察來處理。”
陳非凡家在山頭,平時少有人來,加上他家出了名的刺頭,也沒人肯來,尸體朝這山坡里一丟,自然也沒人知道。
只感覺有點對不起楊姐,掏出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她一聽我電話都有點害怕,聽我說是件與前面案子不相干的,她才松了口氣。
我不由的想起那杯丟了的牙,她們那研究所,連殺齊強的東西都進不去,怎么可能有人將那杯牙偷走,怕是里面有著隱情。
轉(zhuǎn)眼瞄了瞄墨逸,猜不透是齊楚按我交待的真沒跟他說,還是他知道了那牙檢測的結(jié)果,交待了什么,讓齊楚和楊姐都瞞著我。
墨逸疑惑的看著我,任由鐵鏈綁著陳非凡他爸,拉著到山下,朝我沉聲道:“剛才看我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笑了笑,并不回答。
山路難走,我原先上下也沒感覺什么,但被墨逸拉著,反倒幾次差點滑下去了,都是他眼疾手快摟住了我,每次摟在懷里,他都要低笑一聲,搞得好像我特意投懷送抱一樣。
忙后退兩步,讓他先走,他卻引了引手,示意我走前面。
我走得小心翼翼,卻依舊不停的滑倒。
正奇怪著,就在我再次滑倒時,猛的扭頭朝腳下看去。
卻見一只慘白的手正往草叢里縮,那手細白好像無骨,并無半點陰氣,連怨氣都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