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楚打了電話后,不一會就有幾輛警車開了過來。
那些警察只是朝齊楚點了點頭,就從警車里拿出許多道門的用具,飛快的朝著院子里去了,明顯這些警察與道門有一定的關系。
“要進去看看嗎?”齊楚伸手將我擔著的引路香掐滅,沉笑道:“就算沒有找到那個假蘇溪的,至少你也找到了劉若水啊?”
可這個劉若水卻很慘……
我想搖頭,但屋內卻傳來了吼叫聲。
和齊楚對視一眼,兩人立馬朝里面跑。
那個木箱已經被打開了,四個警察扯著掛了符紙的紅繩網罩在木箱上,估計是想用網子將秦莫兜住,但沒想到原本我們開箱時縮在角落里一動不動的秦莫,這會跟發了狂一樣,呲牙大叫,伸手將紅繩網給扯破了。
上面的紅繩明顯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秦莫手扯過時,符紙燃起,將他的皮膚灼傷得不成樣,可他卻根本感覺不對痛意,依舊大力撕扯。
警察明顯扯不住,齊楚連忙上去,手捏著桃木朝秦莫身上刺去。
桃木劍無鋒,但在齊楚手里,似乎鋒利無比,一刺而入,可秦莫卻根本不吃痛,雙手大吼的將網子一扯,伸手就將旁邊的警察給扯住,張嘴就對著他脖子咬去。
齊楚的桃木劍還釘在他身上,我眼看要出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拿著手里那根引路香對著秦莫大張的嘴就戳了過去。
剛好那時網上符紙火光一閃,被齊楚掐滅的引路香被倒著點燃。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秦莫嘴眼里突然冒出了無數的煙,跟著他眼睛似乎變得有點迷茫,抬頭看著飄蕩的煙,最后順著煙瞄向了木箱里那殘留的軀體,以及被煙圍繞的自己。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大叫,跟著整個人開始冒煙,皮膚上隱隱有著火光閃過。
而隨之火光閃過的,卻是濃烈的異香。
我站得太近,被那異香一薰,只感覺頭暈眼花,雙腿浮軟,差點就載了下去。
幸好一邊齊楚伸手將我撈住,朝那幾個警察打了個招呼,拖著我就朝外奔。
屋內濃煙滾滾,就算被劍刺穿也沒有痛感的秦莫突然傳來一陣哀嚎,異香隨之涌出,我感覺頭暈得厲害。
就算用力掐著掌心,頭也開始昏沉,小腹里的鬼胎也開始游動。
“云清?云清?”齊楚用力拉著我,見我還朝下滑,忙將我抱緊在懷里,伸手拍了拍我的臉:“怎么了?”
我張嘴想說什么,但一張嘴,那股異香更朝嘴里竄,嗓子一陣發癢,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能用神眼告訴齊楚快走。
不知道為什么,那股子異香一直對我有著特殊的影響,陸思齊每次都用這香來迷我,次次都得手。
這次找劉若水到了這里,本以為只是殘留的異香,卻沒想秦莫因為引路香自燃,體內也不知怎的就傳出這么濃的香味。
齊楚見我眼神抖動,有點著急,直接將我摟緊就要朝車上帶。
可一轉身,我就聽到一聲冷哼。
這哼聲讓我昏沉的腦袋一個激靈,努力抬頭,卻見墨逸穿著一身黑色休閑裝站在院拐角處,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我和齊楚。
“冥君!”就在我還想著他怎么出現時,求生欲極強的齊楚慌忙朝我朝墨逸那邊一推,急急解釋道:“你來得正好,云清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喘不過氣來,快要暈倒了一樣。”
他推的十分用力,我手腳浮軟,被他一推,本就雙腳不沾地的我,身子一晃就倒在地上了。
頭重重的碰到地板,我感覺一痛,跟著眼冒金星,只感覺一陣苦笑。
人家女的摔倒,不是兩個男人同時伸手去扶,然后大打出手搶的嗎?
我這是也太悲慘了一些,齊楚慫我是知道的,但也沒必要一見墨逸就將我猛力朝外面推吧。
墨逸冷情我也知道,可眼睜睜看著我被推倒在地,他老人家伸個手指頭的意思都沒有,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好歹我肚子里還有他的種呢!
男人……呵!
我最后只感覺所有力氣都用光了,兩眼一發黑,直接暈了過去。
事后我想來,那個時候估計不暈我都不知道怎么爬起來。
一來我沒力氣爬起來,二來旁邊還有幾個警察看著,我怎么有臉爬起來,還不如直接暈了得了。
他們愛怎么著怎么著吧,讓我一個人躺著也行;哪個大發慈悲將我拉起來,往哪個旮旯一丟也可以。
所以暈是最好的保護措施了,只是夢里我總夢到有什么低低哼哼的聲音,像念經吧,又好像不是,更像是唱歌。
隱約看到四根巨大的柱子立在河邊,有個穿著花里胡哨,戴著幾根翎羽,覆著個怪面具的人握著個鈴鼓,對著那四根大柱子邊轉邊念。
我聽不清她念的是什么,但隨著她念叨,我好像不受控制的朝著那四根柱子的正中間走去。
當我快走到柱子中間時,那四根柱子突冒出了煙,我好像聞到了什么香味,跟著就我醒了過來。
頭依舊痛得厲害,睜開眼卻是齊楚一張苦大仇深的臉,旁邊居然還是昏迷不醒的蘇溪,果然好朋友,什么都要一塊分享啊,住院都一樣。
“喝水?”齊楚見我醒來,苦巴著臉遞了杯水給我。
我喉嚨干癢得厲害,也不去理會他那張苦瓜臉,接過水一口氣喝完,還讓他再倒了一杯。
等兩杯水喝完,我看著一邊的蘇溪,躺在床上理了理思緒,蘇溪這樣子肯定撐不了多久,我還是得想辦法找到她的陰魂,實在不行的話只能過陰,但那個我還沒試過,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既然我倒地昏迷是被齊楚帶回來的,墨逸肯定不會管我了。
好笑的是,明明是他對我有所隱瞞,騙我下了那蠱洞,卻搞得好像是我對不起他一樣。
齊楚在一邊眼巴巴的看著我,見我一直沒有說話,他沉沉的嘆氣道:“你就不問我怎么回事嗎?也不關心一下我為什么這么愁苦?”
我瞥眼看了他一眼,突然感覺有點心酸,按算我也是有老公的人,結果呢?
最后陪我到醫院的,居然是齊楚?
清了清嗓子,張嘴嘶啞的道:“你怎么了?”
這貨明顯一直等我開口問,我卻還要他開口才問,所以十分傷心的將胳膊遞給我。
我開始還沒明白,但當他將衣袖擼上去時,那上面居然有一個青面獠牙的鬼臉,與我肩膀上的一般無二。
“墨逸咬你了?”我手不自覺的撫著肩膀,朝他道:“難不成你也?”
墨逸咬我,是因為我懷了鬼胎,可齊楚……
看多了耽美的我不免腐了,看齊楚的眼神立馬有點不對。
“他讓我跟著你。”齊楚沒有看明白我眼底的腐意,唉聲嘆氣的道:“這叫鬼咒,只要我做了違背主人意識的事情,鬼咒發作,這張鬼臉會順著經脈到心脈,然后張嘴將心吞食掉。”
說著,他還怕我不懂,伸手點了點我手指上夾著的心率監控器:“跟這個差不多,我心里有什么不對的想法,這個鬼臉都會傳給你家鬼夫,然后我就玩完了。”
我聽著有點發懵,撫著肩膀上鬼臉的手都有點抖了,墨逸這么狠?
手不自覺的想扯開衣服,讓齊楚幫我看一下肩膀上的,結果這貨一見我扯肩膀上的衣服,慌忙將頭扭開了,朝我哀嚎道:“我的大姐啊,我不過是看你暈倒,抱了你一下,我都把你推開了,結果你家冥君鬼夫,還給我下了這么重的一個鬼咒,帶著這個咒我都沒法子回龍虎山了。你還扯衣服,你這是要害死我啊。”
他聲音無比的悲涼,好像我多動一下,他就要死了一樣。
只得將手收了,問他這鬼臉有沒有什么不同的。
“當然不同,你身上的肯定與我身上的不同。就算一樣,鬼咒也會護主,你肚子里那個可是它的少主,就算你捅你家鬼夫幾刀,鬼咒也不會發作。”齊楚唉聲嘆氣,不停的戳著那個鬼臉。
“墨逸呢?”我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去幫你查蘇溪的陰魂了。”齊楚戳鬼臉戳上癮了,頭也不抬的道:“要不你以為他會舍得讓我在這里陪你?”
我心中突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好像原本吃了顆很苦的甜,結果等外面苦的那一層化了后,內里居然甜得讓人心都化了。
墨逸并不是沒讓我躺在地上不理會,而是去地府幫我查蘇溪的陰魂了?
他這是幫我?
但我為什么會有點小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