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她媽見我不信,直接帶我去醫(yī)院找了蘇溪。
看著趟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蘇溪,我看了一下住院記錄,確實在劉若水找上我之前就住了進(jìn)來。
也就是說,帶著劉若水來找我的蘇溪,根本就不是床上趟著的這一個。
蘇溪媽媽見到她就哭成了淚人,直說蘇溪不知道怎的執(zhí)意要去湘西苗寨玩,回來那天還很興奮,可睡下就沒有再起來了。
我借著安慰她,將她帶出病房,朝齊楚打了個眼色。
蘇溪本就是中了蠱才去湘西的,也算是受我牽連,她去的地方是外婆告訴她的,我那時操心著陸思齊和鬼胎的事情,并沒有問她,現(xiàn)在想來,當(dāng)時是我大意了。
中蠱中邪什么的,醫(yī)生自然找不出原因,但齊楚說不定可以找到。
我拉著蘇媽媽在醫(yī)院外的長椅上坐著,好不容易安撫住她,等她情緒穩(wěn)定后,才問蘇溪的手機(jī)是不是在她手里?
蘇溪開車技術(shù)不錯,喜歡自駕,如果去了湘西肯定是自駕的,從她手機(jī)上說不定可以找到導(dǎo)航路線,我還可以順著這個找到苗婆婆,也可以確定她是不是解了蘇溪身上的蠱。
“她回來就沒有帶手機(jī)啊?說是丟了!”蘇媽媽搖頭苦笑,朝我道:“她就是這樣大大咧咧的一個人。”
劉若水的事情,我和蘇溪還電話聯(lián)系過,也就是說那個假蘇溪拿了她的手機(jī)與我聯(lián)系。
看樣子蘇溪這條線也斷了,我試著問了一下蘇媽媽知不知道陸思齊,結(jié)果蘇媽媽卻根本沒有聽說過。
這時齊楚出來,我將錢包里所有錢都塞給了蘇媽媽,卻又不知道說什么,朝她苦苦笑了笑,轉(zhuǎn)身就跑了。
一直到車上,齊楚才朝我道:“她身體里依舊有著蠱,而且三魂不全,七魄不聚,瞳孔渙散,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三魂七魄不全,就算再好的藥吊著,身體也會慢慢枯萎,最后死去。
而她體內(nèi)的蠱沒有解開,是苗婆婆解不開,還是她并沒有找到苗婆婆?這些都成了迷團(tuán)!
對于收魂,道家自然法子多,觀香門也有借香引魂的法子,可齊楚跟著道:“我剛才試過了,她的魂是被強(qiáng)行拘走的,我以道家術(shù)法肯定收不攏她的陰魂,只能先想辦法找她的魂魄,再將魂魄引入體內(nèi)?可已經(jīng)過去半個月了,我也不知道她能撐多久。”
苗婆婆每次都是被外婆叫來的,我壓根就沒有她的聯(lián)系方式,找蘇溪也是外婆讓她去找苗婆婆的原故才去湘西,現(xiàn)在她卻出事了,我總感覺和我接觸的人,都沒有好事。
我靠在車后座,看著醫(yī)院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突然感覺一陣心酸。
相依為命的外婆不見了,領(lǐng)了證的“老公”陸思齊死后還糾纏不休,最好的朋友蘇溪昏迷不醒,而讓我微微有點心安的墨逸卻也懷著其他目的。
這才多久,我突然發(fā)現(xiàn)整個世界只剩我一個人了,連個說話的朋友都沒有了。
身體突然有點脫力,我頭靠在車窗,一片茫然,完全找不到方向。
齊楚伸手試著拍了拍我的肩膀,卻也不知道說什么,最后只是嘆了口氣道:“要不你試著借香引魂找蘇溪的陰魂?”
“不用了。”我吸了吸鼻子,伸手擦了一下眼角,齊楚都找不到,我這半吊子水根本不可能。
想了一下,才沉聲道:“這事肯定與陸家脫不開干系,我知道去哪里那假的蘇溪,從她下手。”
說著我讓齊楚直接將車開到劉若水家,那個假蘇溪帶我來過這里,只要找到劉若水就不怕找不到假蘇溪,至少可以問到點什么。
而且劉若水借假返魂香并點要了我的命,我還沒找她算帳呢。
劉媽媽見到我,根本沒有好脾氣,說如果不是我們找上來,劉若水也不會離家出走,臉色很是不好,我大步走過去,直接伸手扯下她一根頭發(fā),轉(zhuǎn)身就走。
觀香門有一種引路香,借血脈牽連,將要找的人的生辰八字寫在引路香上,纏上一縷與她血脈相連的頭發(fā),隨著煙走,就能找到事主。
蘇溪不知道能撐多久,我并不想耽擱時間,心里頭一股子怒火讓我靜不下來,出了劉家別墅,我從背包里掏出引路香,將劉媽媽的頭發(fā)一纏,按著記錄寫下劉若水的生辰八字,就點燃了引路香。
這香很是玄妙,見風(fēng)不散,搖動不轉(zhuǎn),只會朝著事主所在的方向飄。
開始齊楚還擔(dān)心開車會被吹散,后來見插在車門邊,香依舊朝前飄時,大呼奇妙,速度也變快了。
只是隨著車子一種跟著引路香開,看著外面熟悉的場景,我心里越發(fā)的抽緊。
這香帶著我們一路到了陸思齊家,最后更是直接飄進(jìn)了陸家那座小院里。
“進(jìn)去?”齊楚見我沉著臉不下車,試著道:“你不會知道這是誰家吧?”
“陸思齊家!”我咬著牙,一把解開安全帶,到車頭取了引路香。
陸家是那種砌了圍墻的老院子,里面的房子重新翻新過,倒也不顯破舊,站在門口看了看,卻沒想齊楚直接翻墻而上,立在墻頭還朝我招手道:“快點,我拉你!”
瞥了他一眼,我伸手就去推門。
那門應(yīng)聲而開,齊楚被嚇了一大跳。
這地方從我被獻(xiàn)祭陸思齊后,帶著蘇溪來過一次,但那時什么痕跡都沒有了,我怎么也沒想到劉若水會呆在這里。
齊楚又從墻頭翻了下來,跟著我從門口進(jìn)去。
我隨手掏出一把米,連路灑米,這院子里有古怪,我不敢再和以前一樣冒進(jìn),灑米引路,方便人出來。
齊楚聽說是陸思齊家,也慎重了很多,直接掏出了桃木劍。
隨著引路香進(jìn)院后,香徑直朝著我被獻(xiàn)祭的房間去了。
站在那門口,我朝齊楚點了點頭,一腳就踹開了門。
門內(nèi)依舊是個大木箱子,而熟悉的異香從箱子里傳來。
這種異香我一聞就頭昏腦脹,慌忙朝后退了一步,示意齊楚上前開箱,我找了張紙巾捂著鼻子。
齊楚力氣比我大了許多,那木箱并沒有被封,只是輕掩著,他一用力就揭開了。
只是木箱一開,他身子似乎一僵,我捂著嘴準(zhǔn)備湊過去,他卻慌忙將木箱又蓋上,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扭過頭朝我道:“你確定你找的是那個劉若水嗎?”
他的神情過于古怪,我走過去,伸手準(zhǔn)備開箱,他卻一手摁著朝我道:“你有沒有想過箱子里會是什么?”
這個箱子以前裝過陸思齊的尸體,我就是在這箱子上面,被獻(xiàn)祭給墨逸的,聽齊楚話里的意思,箱子里并不是劉若水?
但如果劉若水在這箱子里,就只有一種可能,她已經(jīng)死了,可她是和秦莫一塊離開的,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死去?
“打開吧!”我朝齊楚苦苦一笑,輕聲道:“現(xiàn)在這情況,我還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嗎?”
齊楚沉嘆了口氣,一把打開箱子。
那木箱子一開,就算隔著紙巾依舊異香撲鼻,我雙眼有點發(fā)昏,卻依舊看到入眼滿是腥紅。
箱子很大,這會角落里縮著一個人,他手里捧著一條胳膊在啃食,而那只胳膊上還晃蕩著一個玉鐲,我曾經(jīng)在劉若水手腕上看到過,因為成色很好,還特意多瞄了幾眼。
那個縮在角落的人見光,捧著肉不動,呲牙朝我們低吼了一聲,可一呲牙后,復(fù)又低頭啃食著手里的胳膊。
雖然血糊滿了他的臉,但依稀可以看出,他就是秦莫。
強(qiáng)忍著惡心瞄了瞄他身邊,零落的腿骨,以及破爛的衣物,身軀多肉的地方也都被啃食了,胸口卻空蕩蕩,心臟的地方好像被挖開了,臉上也被啃得不成樣,看不出原先的模樣。
但看那只玉鐲,可以斷定那被啃食的是劉若水沒錯了。
她為了跟秦莫在一起,失手打死了他,卻又后悔了,借著返魂香將他復(fù)活,可結(jié)果呢?自己被秦莫吃了?
我不知道做何感想,只感覺一股子悲傷涌了上來,為了自己也為了劉若水。
齊楚拉了我一把,復(fù)又將木箱關(guān)了,拉著我出了房間,又關(guān)好門,一直出了院子才掏出手機(jī)打了個電話。
我站在一邊,看著手里的引路香依舊朝著院子里飄,突然感覺到害怕。
陸靈先教劉若水制了假返魂香,可能就是幫陸思齊試驗,難不成那時她就知道陸思齊會死?
現(xiàn)在借著借返魂香復(fù)活的秦莫呆在那個木箱子里吞食著劉若水的身體,那么陸思齊會怎么樣?
他吞食那血蟾蜍控制住了肉身的腐爛,可他會不會和秦莫一樣要吞食血肉?
明明木箱沒有釘上,門也沒有鎖,秦莫卻呆在那箱子里根本不會動,就算我們開了箱,他也只是呲呲牙根本沒有出來的打算,陸思齊呢?
是劉若水將秦莫復(fù)活,所以他吃了劉若水?
陸思齊如果想啃食血肉,會吃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