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璃殤和蕭恒都沒有說話,彼此對視一眼,眸色深沉又警惕。
不過此時那老頭又自顧自的說了一句,
“別擔心,我沒有惡意。”
之后便沉默無聲,再沒有說話。
......
三個人一直走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期間夜璃殤想要下來,都被蕭恒以路不好走,或是你需要休息給拒絕了。
夜璃殤有些不明所以。
她不知道,此刻蕭恒的心中,其實很是珍惜眼前的時光。
眼前這種她愿意讓他抱在懷里的時光,也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
當下,幾個人最終來到了一棵大樹的面前。
這棵樹枝干極其的粗壯,枝葉繁茂的不似周圍的任何一棵樹,樹冠也大的離奇,遮蓋住四周很大的一片地方,一眼望不到邊際。
而站在這棵樹下,幾乎感受不到任何風吹,枝椏茂密的即便是下雨,也不會被淋到一絲一毫。
不過此刻卻最令人驚奇的,卻是在這棵樹干稍稍往上的地方,有一塊隱藏在枝葉后面的樹皮色的招牌,上面歪七扭八的寫著四個大字:
奎叔酒館。
“奎叔酒館?”
蕭恒此時已經將夜璃殤放了下來。
站在他身旁,抬頭從重重的樹葉之中看到這幅牌匾,莫名的......竟有些熟悉。
“那您......就是奎叔?”
“是呀,我就是奎叔。來,跟我來吧。”
此時奎叔已經走到大樹的正前面,也就是那個招牌的下面。
這人抬手扶在樹干上之后輕輕一推,竟直接推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門。
露出來里面隱約的一條通道,曲徑通幽處一般,別有一番洞天。
“這是......”
夜璃殤不無驚奇的上前走了兩步,站在奎叔身后,往里面看去。
說實話,這奎叔雖是第一次見到,但不知為何,夜璃殤總有一股別樣的感覺。
很是熟悉......卻又覺得有些許距離。
而且剛剛奎叔問她是否是“那個人”的時候,她竟莫名的,想要告訴他,是!
她之所以不記得,是因為她失憶。
此刻看她竟無比的好奇,奎叔稍稍讓開一些位置,讓夜璃殤又往前走了兩步。
只是同時也不禁搖頭,有些惋惜的說道,
“哎,也不知道那丫頭,去了哪里?”
“您說的是誰?”
夜璃殤狀似漫不經心的隨口問道。
“一個女娃娃,以前常來我這里喝酒,身高什么的和你都差不多,但她總是帶著面具,我倒是沒見過究竟長的什么模樣。”
“......嘶——”
聽到這里,夜璃殤扶在樹干上的手指猛的一收,指甲扣進樹皮里,頓時被戳進去一根刺,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你小心一點,”
蕭恒看到馬上走了過來,伸手捏住她的指尖,查看傷勢。
“沒事,我沒注意,腳下有點滑,這才沒留神......”
“嗯,我知道,問題不大,你忍著點。”
蕭恒蹙眉,低頭捏緊她的指尖,用力,直接將那根刺拔了出來。
之后握著那根手指,看著奎叔,
“您這里有包扎的東西嗎?”
“哦,有的有的。隨我來吧。”
說罷,便從這扇門走了進去。
兩人跟在身后,這才發現,這里面竟是一條延伸向下的通道。
木質的樓梯寬度不小,踩上去上去雖說嘎吱作響,卻異常堅固,沒有絲毫的松動。
夜璃殤心緒翻涌,跟在蕭恒的身旁,雖然沒有說話,只是整個人的氣息都似是沉到谷底一般,壓得厲害。
蕭恒攬在她腰上的手順勢緊了緊,夜璃殤攏了心神,逼著自己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情緒。
片刻,三個人便走到了最下面,類似一個樹洞的地方。
這地方空間不大,三個人站在這里,便已占據了全部的區域。
頭頂不遠處掛著一只燈籠,里面有忽明忽暗的奇異燭火,隱約的跳動著,視線暗淡,卻也足夠。
而在燈籠的下面,赫然出現了另一道門,由淺色的木皮拼湊而成,老舊又別致,看過去就覺得,非比尋常。
“來吧,進來。”
此時奎叔拉動門板上掛著的一根木條,大門,緩緩開啟。
果然沒有出現預想當中生澀的聲音,這大門的連接處柔和順滑,手藝非常精湛。
跟在身后的兩人不禁疑惑,這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方?
......
酒館之內,
不知從哪里來的昏黃的光影從屋頂之上落下來,斑駁在地面上,帶來足夠的視線的同時,也仿佛為整間酒館都帶來一股別樣的裝飾。
樹蔭婆娑的晃動在座椅之間,如夢似幻,倒是特別的好看。
而這屋里的陳設也都是簡單的樣式。
大多都是就地取材,原木的桌椅,原木的吧臺。
邊角都被磨的圓潤光滑,但看這種程度就知道,并不是上好的手工藝就能達到的。
必定是經過了足夠的時間的洗禮,才能獲得。
這間酒館......似乎已經存在了很長一段時間。
只是讓人覺得更加奇怪的卻是,這里,并沒有客人。
......
而聽見三人進來的動靜,便從吧臺后面的門內走出來一位婦人。
身上穿著棕色的裙子,身材胖碩,面容紅潤,看過去親和力很強。
此刻邊走,邊解著身上的白色圍裙。
“老奎你回來啦。”
不過婦人走到幾人面前就是一愣,似是完全沒想到會有外人跟來,不過兩三秒鐘,就又喜笑顏開的說道,
“呀,我倒是沒看到來人了呢?這......”
然而這婦人湊近一看,便和奎叔有了同樣的反應,看著夜璃殤面露驚訝,猶豫不決的同時,又有些懷疑。
不過還未等夜璃殤她們反應,奎叔倒是先上前一步,攔了下來,
“哎哎哎,你不要這樣盯著人家看,沒禮貌。”
“不是,我是......”
“你別我是我是的了,快去拿點止血的東西來,這姑娘受傷了。”
“受傷了?好好好,我這就去。”
說罷,這婦人便拎著裙擺急急走開了。
奎叔無奈的搖搖頭,解釋說道,
“你們別往心里去,你這姑娘呀,和我們的一位故人實在太過相似了。可惜呀......”
話并沒有說完,奎叔就嘆了一口氣。
可此時夜璃殤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因為她自己心里知道,她們一直說的那個“故人”其實就是她自己。
可是她失憶,完全想不起來,也就無法開口解釋。
“來,別光站著,這邊坐吧。”
奎叔嘆了口氣,隨即也是快速的收拾了下有些悲傷的情緒,便帶著夜璃殤她們走到一側的長椅中坐下。
同一時間,奎嬸也端出來一個盤子,上面放了些止血的東西。
然而就在蕭恒準備給夜璃殤收拾一下傷口的時候,門口卻突然又響起了,敲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