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澈冷冷道:“季清蕪,你是祈王府的正妃,你一個妃子卻做出如此歹人之事,你這么做難道不覺得給季相府蒙羞了么?”他揣著季相爺的好面子,冷言冷語地把矛頭指向季相爺,教女無方。
果然,季相爺臉上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紗布,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低低喏喏的聲音在響著,“王爺,我季相爺必定給你一個交代,今天的事情且到這里,蕪兒的事情我會嚴加過問,他日給你送到府上。”
掃了一眼把自己給休了的女人,他心口處被堵得慌,他還未折磨夠她,她居然想要逃離他?在她說要把他給休了,當真的知道她要離開的時候,為什么心口處會隱隱作痛呢?這個女人為什么會死而復生?抑或是當他們看見奄奄一息的她的時候,她只是休克并沒有斷氣?她是回來報仇的?
這個女人在祈王府已經生活了一年半載,性子一直是溫柔嫻淑,溫婉可人,怎么經過一劫后卻變得如此魯莽,如此輕狂,連皇帝都不放進眼里,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囂張了!
他拂袖離開了季相府,不理會身后的恭送聲音:“我一定謹遵王爺的話語!
季相爺轉身之余,他驚詫地看著不知何時翹著小二郎腿坐于椅子上若然無事地咬著蘋果的季清蕪,他慌張地走到季清蕪的身前,皺眉道:“蕪兒,你和王爺發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休夫,搞得滿京城風云,你可知道,這是皇上賜婚的,豈能由你這般胡亂?你嫁進了祈王府就是祈王府的人,做什么都要考慮到祈王府的聲譽,不能走錯一步,一步錯步步錯。”
藍茹冰聽著季相爺的話語,不禁輕輕瞥眉,這個季清蕪,有點難當,她一個嬌弱的女子,怎么能承受如此多繁沉的禮儀與條規?
初來報道。她什么都不懂,思想里已經完全容忍不下那些封建思想,一提到這些,莫名地極度氣憤。
這時,隱蔽在幔簾后面的影兒這才哆嗦著身子出來,給季相爺施了個禮后,才躲到小姐的身后,季相爺一臉納悶地望著影兒奇奇怪怪的動作,不解地望著季清蕪,緩緩問道:“蕪兒,平日里最數影兒話多,今日怎么落得像個啞巴似的,既不向我請安亦不再維護你說話?”
藍茹冰終于找到了理由反駁季相爺,與影兒施了個眼神后,站起身子,逼近季相爺,眼眶里閃爍著晶瑩的淚花,“爹爹,影兒就是證據,我們在祈王府過的是什么日子你可知道?影兒就因為嘴急說了幾句逆耳的話就被挑了舌根,成了名副其實的啞巴,爹爹,你可知道我的遭遇,我可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我死而復生,不知哪里來的強大力量,讓我覺醒,讓我跳出那個火坑實乃不容易,爹爹怎么舍得讓我繼續往火坑里再縱一次呢?”藍茹冰簡直是把自己當成了季清蕪,頭頭是道地說著,亦是為自己說話,因為自己回不去二十一世紀,只能借用季清蕪的身份生存下去,雖說她好打,可是亦承受不了這般家法伺候與懲治,她可是出生在二十一世紀里,受的教育是高等教育,思想亦是開放的,她悲憤封建思想,怎么能活在那個封建思想庸重的王府下?
藍茹冰的一驚一乍的言語,讓季相爺停頓了半刻,他蹙眉沉思著,后邊傳來掀開幔簾的聲音,陪伴著輕柔的聲音,“蕪兒,你可回來了,娘聽說你把二王爺給休了,嚇得娘這幾日里下不了床,這心啊,可懸著一直下不去,現在看著你安然無恙,娘可寬心了!
腳下是輕快的走動,走到藍茹冰跟前,兩橫熱淚即刻掛在臉頰上,一把捉起她心肝的小手,一直輕柔地摩挲著。
季相爺負手站立,臉生戾氣,語氣更是沉重,“夫人,這關乎到我們季相府的臉面,皇家的名聲,蕪兒這般亂來不是讓天下人貽笑大方嗎?”
“蕪兒……”季夫人輕聲喚道,眼里盡是溫柔的痛惜,直直地望著季清蕪,亦接不上季相爺的話兒,只能念念碎碎地喚著季清蕪的名字。
藍茹冰眼睛突然一紅,看著溫柔的季夫人,感受到了慈母的溫柔,鼻頭一酸,淚花在眼眶里打轉,她從未見過親生母親,哪怕是一張照片亦尋不到,她先前是失去了母親,后來是失去了父親,那個世界里再也沒有了溫情,在這里,她感受到了溫情。
坐在銅鏡前,藍茹冰細細地端詳著季清蕪的容顏,只見銅鏡里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眉目如畫,雙瞳剪水,眼角處泛起柔柔的漣漪,她嘴角兒一牽,露出淺淺的梨渦。原來亦是一個美人胚子,只可惜出生在這個時候,再美的容顏,只要是嫁為人婦,什么都是多余,一輩子要和其他更多的女人共伺一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理念就一直盤旋在腦海里,不能做有違祖訓的禮規,若兩夫妻關系冷清,只能守著空閨過日子,一年到頭來連自己丈夫的模樣都不清晰……藍茹冰在心里暗暗虛嘆這時女子的命運,這么清麗脫俗的女子居然會委曲求全在惡霸的裙褂下?
影兒則站于她的身后,為她輕輕地梳著那縷縷如墨般的青絲,輕柔的動作讓藍茹冰漸漸緩下身子,極其的放松,眉宇間的英氣亦慢慢地褪去,映出的盡是女孩間的柔情。
影兒移到藍茹冰的跟前,雙手打開托在下頜,輕微地裂開了嘴巴,眼睛咪咪的看著藍茹冰。
藍茹冰呵呵一笑,然后伸出手刮著影兒的鼻梁,輕聲地把影兒要表達的話道出來:“影兒,你是夸你小姐美得像一朵花兒嗎?”影兒用力地點著頭,歡悅地看著藍茹冰出神。
房門被輕輕地推開,走進來的季夫人手里端著一個托盤,盛著一碗燕窩,影兒眼珠倏的睜大,疑惑地看著季夫人,慌亂間握著木梳的手不小心地一用力,扎得藍茹冰吃吃叫痛。影兒連忙撫摸著藍茹冰被扎的地方,急急地呵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