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秦傅年與辭九用攝政王的名義私下到訪楓州官府,在楓州一貫?zāi)恐袩o人做派的馮唐,難得從官府門口點頭哈腰到大堂,坐也不敢坐。
丫環(huán)上茶后過去許久,只見秦堇一只喝著茶不說話,身后的辭九也是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馮唐對于兩人久久不語的行為搞得一顆心七上八下。
馮唐用袖子拭了拭汗,緊張道:“不知攝政王殿下派二位大人來楓州是有何事?”
秦傅年放下茶杯,不疾不徐道:“孫太師孫子失蹤,而楓州又是多起孤兒失蹤,這些事情馮大人不會不知曉吧。”
“這這這……這當(dāng)然是知曉的,”馮唐又拭了拭汗,“這件事卑職一直在讓人調(diào)查,所以……所以大人請放心,不日定能將兇手捉拿歸案!”
秦傅年一聲冷嗤,道:“西北吃人林里的流離所,府尹大人可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
為官數(shù)十載,馮唐遇事也懂機靈,知道秦傅年這么問想來是查到了什么,便坦然回道:“這自然知道,聽聞里面也有不少孤兒實在,而且還有許多小孩大半夜裝神弄鬼。只是前段時間太忙,卑職也沒能太注意。”
“不僅如此吧,”辭九嘴角冷冷一扯,“馮大人可別想著期滿,還是親自去搞清楚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好好給攝政王殿下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卑職一定會在三天之內(nèi)處理好,并且給攝政王殿下一個滿意的答復(fù),”馮唐朝后招了招手,隨即幾個小廝捧著錦盒上前,又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求秦堇大人、鐵大人回昭州述職時,能替卑職美言幾句,也能望攝政王殿下原諒卑職的失職。”
秦傅年掃視了那一排排錦盒,起身道:“這就不必了,馮大人還是抓緊時間吧。”
馮唐臉色驟變,欲開口辯解幾句,就見秦傅年帶著辭九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王家府邸,月色下的雲(yún)霓閣,古色古香的裝橫多了幾分靜謐之意,與之相對的露臺上,身著夜行衣的龍兒手持長劍,袖中的暗器也是整裝待發(fā)。
這時,一襲果橘色襖裙的宋月,宋月端著一盅雞湯往雲(yún)霓閣款款而去。今晚可是難得打扮了一番,朝月髻配上流蘇金釵,平日留著的薄劉海直接中分的梳到了兩邊,整個人更是奪目、成熟。
要問為什么,那就是在此之前,宋月與龍兒已摸清楚,楓州暗牢獨立于官府,由昭州欽派的檢國府少卿統(tǒng)管,除了攝政王的令牌,誰都不能任意進入,而秦傅年的令牌則是不離身的。
也因此,宋月即將獻上一出美人聲東擊西計!
一門之隔,宋月停下了腳步,思忖了片刻,還是抬起手敲起門來。
“誰?”
聽見辭九聲音,宋月心里一抹涼汗,天不助我也,一個直男就已經(jīng)夠難拿下,還有兩個直男在里面,這倆貨成日待在一起干嘛呀。
“公子,我煲了一盅雞湯給您,可以進來嗎?”
久久沒有回應(yīng),宋月心里默默留下兩行淚,都怪自己寫的人設(shè)太過高冷,唉……只求這個直男千萬別趕人。
片刻后,才聽見辭九的聲音傳來:“請進吧。”
宋月推門而進,屋內(nèi)甚是暖和,只瞧正屋竟沒人,便抬步去了側(cè)室,果然,就見秦傅年那個“工作狂”在案幾上埋頭看著折子,眼都不抬一下。
知道要做虧心事,宋月也算心理準備了許久,沒見到秦傅年之前心跳還算平穩(wěn),這一見到人,瞬間瓦解了自己所有的心里建設(shè),忐忑不安起來。
宋月將雞湯輕放在案幾上,而后微笑著對辭九道:“這屋里的燭光有些暗了吧,我看那蠟燭也快燃盡了,辭九大人要不去換個新的?”
辭九看了一眼埋頭看折子的秦傅年,而后才出側(cè)室。
宋月舀了一勺雞湯,將碗呈過去,柔聲道:“公子嘗嘗?”
良久過去,秦傅年這才抬起頭瞥了一眼宋月手里的雞湯,單手接過道:“有事?”
宋月撩了撩耳邊的碎發(fā),嬌嗔道:“沒事就不能來找您嗎,人家可是很關(guān)心公子的呢。”
“咳、咳、咳……”
見秦傅年剛送入嘴邊的雞湯吐了出來,宋月當(dāng)即從懷中取出一絲娟就要往秦傅年臉上擦去,誰知還未碰到,就被秦傅年捏住了手腕,厲聲警告道:“別碰我。”
這語氣……
宋月頓時怒從中來,要不是清楚誰是男誰是女,還以為是自己這個侯府黃花大閨女是個采花賊呢,可惡!
不過,自己今晚任務(wù)好像和采花賊很像。
思緒收回,宋月輕笑了幾聲,道:“公子別喝那么急,玥兒煲了一盅呢。”
秦傅年皺了皺眉,抬頭欲說什么,就見宋月突然俯下的身子,女子幽香的氣息撲面而來,愣過一秒,隨即回過頭,蹙眉道:“你在干什么。”
“啊?”突然的一問,緊張的宋月霎時腦子短了路,“我…我…我…公子的衣裳臟了,玥兒是想給您擦一擦的。”
“不必。”
宋月訕訕一笑:“好,不擦不擦。”
秦傅年冷睨了一眼宋月,淡淡說道:“你今日穿成這樣干什么,勾引我?”
聞言,宋月臉色微凝,與此同時,腳步聲漸近。宋月咬咬牙,鼓足勇氣的往秦傅年身上坐了過去。
“公子我……”
話音戛然而止,緊接著辭九埋頭疾步出了房間。畢竟還是個不足二十的純情小男生,見到這種事,自然是先躲為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宋月四肢僵硬的坐在秦傅年懷中,久久沒見他有何反應(yīng),索性破罐子破摔,將外衣一扯,露出香肩,低頭道:“玥兒對公子一見傾心,昨日幸得公子相救才能脫身,大恩無以為報,只能……”
以身相許還沒說出口,就見秦傅年淡定的拿起折子,旁若無人的看了起來。
你大爺?shù)氖裁辞闆r?!
就算不近女色,也好歹把我推下去吧,晾在懷里算怎么回事,不管了,所謂富貴險中求!
這么一想,宋月趁其不備抬手一把脫下了秦傅年的外衣,隨即便找到了被外衣遮住掛在腰上的令牌。
還沒來得及偷,一個天旋地轉(zhuǎn),宋月被壓在了案幾上,而后一個黑影壓了下來。
宋月瞪圓了眼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秦傅年,只見他面無表情,摸不清喜怒。反應(yīng)過來,皮笑肉不笑道:“公子怎么了?”
秦傅年嘴角一勾,一只手挑開了宋月的外衣,露出整個白皙的肩膀,道:“勾引人還穿外衣?”
上揚的尾音,曖昧的動作頓時讓宋月忘記了今夕何夕。
沒關(guān)系,不就是露個胳膊嘛,夏天穿吊帶,穿露臍裝可比這露得多。
如夢初醒的回過神,宋月忍不住地咽了咽唾沫,而后環(huán)上身上之人的腰,臉色緋紅的輕聲道:“公子喜歡嗎?”
半響過去也沒得到身上之人的回應(yīng)就罷了,可宋月越盯著秦傅年的眼,就越覺得自己入了一個無底的黑洞一般,就在快無法自拔時,開口道:“公子……不喜歡?”
四目相對,宋月漸漸沒了信心地移開了目光,就這時,身上之人道:“喜歡。”
聞言,宋月一愣,緊接著就見秦傅年十指如蔥的玉手慢慢朝自己的束腰移去。機會難得,宋月也將手往秦傅年的腰摸去。
氣氛升溫,秦傅年的唇緩緩壓下,宋月也羞澀地閉上了眼睛……
“誰在哪里!”
一聲呵斥,打斷了兩人的意亂情迷,隨即一個黑衣人破窗而進,朝秦傅年一抬手,肉眼不可見的銀針齊發(fā)而來,秦傅年當(dāng)即一個側(cè)身躲了過去,再回首時,那黑衣人翻窗而出,先辭九一步越上了屋頂。
而此時的宋月已拿到令牌,隱隱不安的從案幾上起身,穿好衣物后退幾步道:“有人刺殺公子,公子還是去追查一下吧,我就不打擾了。”
話還未說完,宋月已抬步往外走去,可還沒走幾步便被秦傅年攔下,一記壁咚,心臟驟停!
側(cè)室的燭燈燃盡,雖說只滅了一盞,但整個屋子卻暗下許多。
局勢如同摸了老虎屁股,宋月緊貼著墻壁,苦笑著:“公…公…公…公子,我…我…我……”
秦傅年蹙眉道:“你今日來這有何目的?”
如此嚴肅的神色,眼神更是有穿透人心的能力一般,令宋月整個人都僵硬起來。
“說,來干什么?”
步步緊逼,言語間竟帶了幾分審問的意味,平日里再會忽悠人的宋月,此時也被身前人強大的氣場威懾得說不了慌。
眼瞧著自己成了翁中之鱉,宋月只能暗下決心豁出去了。
“本王……”
秦傅年話未說完,宋月便緊緊環(huán)住了秦傅年的脖子,踮著腳吻了上去。
秦傅年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她的睫毛在顫抖著,如那湖中月亮在搖曳一般,寂靜的心動。
良久過去,宋月輕輕推開了秦傅年,本來沒打算能真正推開的,卻不想竟將他推得退后了好幾步,可就算如此,他的目光依舊緊緊跟隨著宋月。
瞧著眼前人難得呆滯的神色,宋月眼神飄忽不定:“我…我回去了,公子早些休息。”
說罷,一溜煙的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