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側(cè)身卷縮身子在被窩中,手摸過自己的額頭。
“感冒加重了,有些發(fā)燒,再躺會兒吧……”
準備好好休息將感冒熬過去,卻是三天中,感冒愈發(fā)嚴重。
原本能不吞藥就不吞藥,只泡點板藍根,但這天感覺頭重腳輕。
王若琳在藥箱里翻出一盒藥片,吞服了幾顆頭孢,打算多蓋成被子,出一身汗。
但她這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在火籠中,睡得艱難而又勉強,讓不要東想西想。
卻是床頭柜的手機鈴聲有些刺耳的響起。
王若琳眉頭緊皺,想忽略了,但鈴聲一直傳出。
一只手臂從緊卷的被窩里伸出來,慢騰騰的摸索到了床邊。
散發(fā)出汗液的掌心握到手機,有些冰涼的觸感,讓她指尖微顫。
再勉強將半個腦袋露出來,看到來電人:小宇。
眼前的眩暈仿佛淡去了些。
“小宇……”
聽到自己嘶啞不堪的聲音,王若琳心里一跳,連忙想著若是對方問起自己怎么了該怎么含糊過去。
對方卻是絲毫沒注意到,“小琳、”
按理來說她自己情況糟糕,應(yīng)當聽不出對方的情況。
但王若琳這時就感覺自己腦海清明起來。
聽出對方含糊不清,有些大舌頭的聲音。
她手肘撐在床上,吃力地坐起身,“小宇,你是喝酒了,喝醉了?”
“莉莉要和我分手……”
伴隨著那煩躁的聲音傳來,透過手機傳到耳里,腦海混沌,但這句話很清晰。
王若琳睜開眼睛,聽著更加清晰的酒杯碰撞和推倒在桌的聲音。
“小琳快過來陪陪我!”
王若琳不顧自己身體無力就要掀開被子,但她可以勉強的出門。
卻也是了解謝飛宇的女朋友,雖然說有時候有些驕橫。
但明顯二人正是膩乎的時刻進入熱戀,應(yīng)該不是真要分手?
本就頗為排斥她,她再去了,怕是……
“小宇你等等,我打電話給阿飛他們,讓他們?nèi)ヅ隳悖俳o你帶回家,我這有些——”
“叫他們做什么?到時候又一塊嘲笑我,一個個說我沒點出息。
就你來,我最放心你了!”
王若琳感覺自己鼻子發(fā)酸發(fā)癢的,連忙捂住嘴,而一時沒回應(yīng)。
已經(jīng)半醉的謝飛宇不滿含糊道:“是不是兄弟啊?我從小到大罩著你,怎么有點事你推三阻四的!”
“我又不是男的,和你自然不是兄弟啊。”
王若琳無奈道,鼻音很重,但對方是沒聽到,她自己也顧不上了,問道:
“那你把地址告訴我,你都已經(jīng)醉了,好好等著,別到處亂跑啊,萬一出了什么事,你得想想叔叔阿姨!”
謝飛宇煩躁的聲音傳出,“不是叫你和我說這些的,老地方,咱們經(jīng)常吃飯和燒烤的。”
說著電話就掛掉。
腳套到拖鞋里,剛起身眼前就一個晃蕩,東西看在眼里有些失真。
王若琳探起身,雙手撐在床上,緩了片刻后,小心踩著步子再換了衣服。
出門前將亂蓬蓬的頭發(fā)綁起,帶頂帽子將額頭護起來。
打開門,看著隱隱約約的走廊,深吸一口氣,抬起一腳,試探著走出,門小心扣上。
但下了電梯,風(fēng)一吹,再小心還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而用力瞪著眼睛,緩過這一刻,覺得慢慢的開始適應(yīng)了,心下松了口氣。
叫了一輛車就朝謝飛宇所在地方趕去,心里有些擔(dān)憂。
他們時常去的那家大排檔,物美價廉,味道很不錯,但大多都是些啤酒,沒含多少酒精。
好友的情況,她是知道,酒量不錯,還了解對方的習(xí)慣,那就是之前在酒吧里有買醉消愁,再又轉(zhuǎn)到大排檔。
王若琳心里嘆氣,下了出租車。
剛?cè)肭锏娘L(fēng)迎面撲來,她身形一個搖晃,又在涼意刺激下精準的直奔那家大排檔。
人高馬大,桌前擺滿了酒瓶的謝飛宇,在稍微偏僻些的座位上,頗為引人注目。
“小宇,別喝了。”
王若琳剛走過去,刺鼻的酒氣直撲來,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口鼻,嗓音沉悶的說道。
腦海眩暈,肩膀被碰到,無奈坐到對面的位置上。
謝飛宇看也沒看過一眼,一把拿過只剩點杯底酒液的酒瓶。
“讓我喝,一點啤酒還會將老子喝死啊!”
謝飛宇嘟囔一聲,揮開王若琳的手往自己杯子倒去,半杯的酒他一口灌下。
絲毫沒有注意到王若琳一手拖著被他甩開的手有些顫抖。
小拇指砸在桌上,此時身體敏感,一陣的生疼,眼里就漾出一水光。
她無奈道:“那你叫我來是做什么?”
“我心里難過,叫你一同來陪我。”
謝飛宇醉眼朦朧模糊,目光直直注視去。
王若琳心口一跳,心跳加速,但隨即見謝飛宇腦袋一別就大喊道:
“老板再上幾瓶酒,快點!”
待老板又拿了不少酒水來,將桌上堆積的酒瓶收走。
王若琳抬頭,已經(jīng)將那不受自己控制的情緒壓下。
但隨即火鍋、燒烤、酒水種種氣息混合在一起,往日聞起來一陣的誘人香味,這會兒卻是讓她胃里翻騰。
“小宇別喝了,我先打車讓你回家,我身體真的有些——”
“怎么不喝啊!”
謝飛宇一巴掌拍在桌上,隨即就是身體一晃又一屁股跌坐下。
王若琳又是無奈,又是心里低悶。
“你今天必須和我喝!”他不依不饒的喊道。
“你不知道我和莉莉感情多好,她有些嬌蠻。
但家里就她一個獨生女,從小都是校花,上的大學(xué)也比我好,還是系花,平日溫柔順著我,有時傲點是應(yīng)該的。
本來都挺好,但就是有些事妨礙著,她要和我分手!”
王若琳上身朝他微微探去,雙手撐在桌上,努力保持腦海清明。
但隨即對方目光看來,眼里帶著點憤怒,“但我和她怎么就鬧成這樣了?
歸根究底大多原因是出在你身上!”
王若琳腦袋一蒙,勉強問道:“怎么就怪到我身上?”
“每回叫你去,你不捧場,咱們自小的關(guān)系,我護著你都護習(xí)慣了。
你不跟著大家一塊行動,我可不得注意著你,人的精力就這么多,莉莉可不就不愿意了!
所以啊小琳,你以前不是都跟著大家一塊嗎?怎么如今就開始傲起來了?”
王若琳嗓子眼發(fā)緊,“小宇、我沒傲起來!每次真有行動,我就算不想去,都從來沒有拗得過你。”
本來就濃重的鼻音,在帶上點點的哽咽。
周圍的人沒刻意注意這但動靜有些大,還是看過來。
王若琳臉皮薄,再混沌的神智,聽著這帶著點埋怨的指責(zé),只覺得愈發(fā)敏感起來。
她低下頭,眼里掉出淚來。
而謝飛宇灌著酒,滿臉的抑郁,原本帥氣的面龐顯得憔悴,黯然失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