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天氣真真好~好一個好~~”
郊外小道,一輛馬車跟著前面的棗紅色大馬,慢悠悠的行駛。
四月春光明媚,馬車門窗打開,里面坐著一個身穿素白長裙,長發(fā)挽起顯得樸素而溫婉的年輕女子。
她淺笑的看著馬車上車廂外的少年,他歪歪斜斜的靠在車廂前,雙腿一擺一晃,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
一旁的車夫只是低調(diào)駕駛馬車。
而前面棗紅色大馬高高端坐著一個紅衣少女。
紀繁星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下這魔音貫耳,馬鞭揮了揮,駿馬減慢速度朝邊上挪去。
她斜眼看著叼著狗尾巴草,再不是只往日他們倆人上路那灰不溜秋落魄形象,仿佛是公子哥攜美出來游玩。
“前面一站,車夫可就要離開了,以后這怎么駕車就是由你來的,現(xiàn)在還不好好學學,不是讓你在這哼歌的。”
原立臉上的愜意笑容消退,看向紀繁星。
“既然都救了劉姑娘,這一路到江水城還有些距離。
我再是天資聰穎,學會了也比不得這專門的車夫,還是將他也帶上吧。
反正多帶一個人只多張嘴,住宿要多個房間,也是用我的錢。”
“想都別想。”紀繁星哼聲道。
“為什么!”
原立不能接受,“你要說帶一個人速度慢下來,帶著劉姑娘再快也快不到哪去,還在乎再多一個外人嗎?”
“我就是看不得你這么悠閑得瑟的模樣。”
紀繁星俯視氣鼓鼓的少年,理直氣壯道。
原立瞪圓了眼睛,隨即他擼起袖子似乎就要奮起反抗。
野外郊野地上坑坑洼洼不少,這時馬車一個擺動,幸好他及時抓住車廂,否則都要摔下去。
聽到邊上絲毫沒掩飾的嘲笑聲,原立慢慢的坐下。
再看到紀繁星不搭理他了,他眼珠子轉(zhuǎn)了幾圈,看了眼專心駕車似乎沒注意他們的車夫,再扭頭看向車廂里的柔弱女子。
原立壓低聲音說道:“劉姑娘,你就和小星星說你身體很虛弱。
若是再換一個車夫,到時候一路更是顛簸,你會忍受不了的,你去求求小星星!”
劉巧慧低垂眼眸,細聲細氣道:“紀小姐能夠搭救我一把,再是不嫌麻煩的送我去江水城。
我已經(jīng)是又感激又不安,而現(xiàn)在她這般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只相處短短的兩天,她便能看出來這隊伍里是紀小姐做主。
小少爺模樣的少年再上躥下跳也抵不過少女的一個眼神。
她自然知道該是聽誰的。
原立撇撇嘴,“你也不幫我。”
劉巧慧垂下頭,不敢出聲,心里很是惆悵,外人啊……
看著出現(xiàn)在視野中的城池,在車夫細心指點下只架了一會兒馬車就苦不堪言的原力想再爭取一把。
“小星星啊,這野外多危險,從這座城池到咱們兩天前出發(fā)那座城池可是不少的路。
這一路托了你的神威,沒有遇上什么劫匪。
但是讓車夫自己回去,男的出門在外也是不能放松警惕呀!”
紀繁星垂首,淡淡的看著他,不需要她多說,車夫就笑道:
“勞煩公子關(guān)懷,但您多慮了。
在周圍幾座城池互相流通,咱們那車行在這城池也有分行,到時候我同他們一塊回去就成了。”
原立狠狠瞪了眼車夫,氣咻咻的抱住自己的胸脯。
紀繁星從鼻子里哼了哼,一拽韁繩策馬奔騰,一下子就將馬車甩在后面,她先獨自進入到城池。
“小星星可還是這么的肆意!”
看著塵土飛揚中那紅衣不減招搖,原立臉上的怒氣退去,捧著自己的臉似羨似喜的說道。
劉巧慧也抬頭,她看著少年清瘦的身影,抿了抿嘴唇,輕聲問道:
“聽聞原公子是與紀小姐自小相識,想必感情深厚。”
一聽到說他和紀繁星有關(guān)系,原立就來了精神,頗為驕傲的抬起胸脯。
“那是!小星星心氣高,尋常的人她都不搭理,就是本少爺同樣的優(yōu)秀,所以二人才結(jié)識在一塊。
還是青梅竹馬呢,其他的人想插進來都插不進來。”
劉巧慧勉強的笑了笑,側(cè)了側(cè)身靠在車廂上,透過對面的小窗,看到外面草長鶯飛,不時有飛鳥越過。
這世道有的人鮮衣怒馬,有的人卻是卑躬屈膝。
以往父親還是小小官吏,雖然算不得是有大來頭,但是在家鄉(xiāng)也是無人會欺。
卻不想只是得罪了外來一少爺,然后一家子便支離破碎。
在要去投靠姨母路上遇上土匪,那一路再小心翼翼也是無濟于事。
花費了僅存的錢搭上走鏢的人,但遇上土匪就是將他們一家孤兒老小甩下。
而這時遇上一個少女,看著與自己年歲相差無幾,因為她,一路上卻是歡聲笑語也無人敢欺。
這世道還是有身份的人,才能那般的肆意驕傲,不用低下頭顱。
劉巧慧眼神閃爍不定,隨即端正坐正身子,目光透著亮光的看著與她只有半個車廂距離的原立。
紀小姐身份不同尋常,更有一身武藝,只因同情她,所以捎上她,那也只是一程的路。
而能夠和紀小姐相交的原公子,身份定是也不同尋常,如果自己能……
靠近城池,小道逐漸平整,馬車的速度加快,踩著夕陽余暉,車夫揮動鞭子,揚起飛土,來到城門前。
沒什么人,不需要排隊,很快就得以進去,只不過在入城之前,馬車被仔細的搜尋一遍。
原立臉上的歡喜變得有些不解,他看著周圍一隊隊各不同人家的家丁衣服,還有身穿護甲的士兵,皺了皺眉。
在心里有些不安間,看到了前面那道紅衣,連忙跳下車跑上前。
“小星星,你知道這是發(fā)生什么事嗎?怎么感覺這座城池的人都有些小心,在搜尋什么人一樣。”
后面跟上來的劉巧慧目光環(huán)視過周圍,有的護衛(wèi)手中提著鋒銳的武器。
她加快步伐,朝紀繁星走去。
“我比你們早來,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紀繁星牽著馬看向原立,說道。
“什么啊?”原立連忙問道。
紀繁星沒有賣關(guān)子,“街上沒有年輕的女子。”
她瞇了瞇眼,看到劉巧慧還是有些蒼白的臉色,她將自己打聽到的說出來。
“這座城池出了個采花大盜,許多人家中的女兒甚至兒媳遭了那害。
他倒不會取人性命,只是女子將清白看得比命都重要。
之后衣衫不整的被送回了家,都想不起來怎么被擄走的,很多人被休棄,直接想不開自盡了。
有的姑娘也是,再有的被父母仔細看守,沒能得手,但再沒有人家提親,以后怕是……”
原立手攥成拳頭,咬牙切齒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