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屋里已經(jīng)站滿了人,就連老夫人都來了,這陣仗是要將她們母女趕盡殺絕嗎?
薛立先開口說道:“柔兒,你昨日未在府里,此事與你無關(guān)!
薛柔兒卻秀眉一挑,說道:“與我無關(guān)?真是可笑,我可是從娘肚子里爬出來的,怎能與我無關(guān)?”
薛立沉聲說道:“你最好別插手,免得連累你自己的前途!
九夫人被兩個人扶著進來,一進門就哭嚎起來:“王雪茹你好狠的的心,毒殺我兒不說如今還縱女行兇,晴兒生死未卜,你要給他們償命……”她見大夫人好端端的坐在床上,眼中閃過疑惑,緊接著便低下了頭。
薛柔兒看著九夫人,微微一笑道:“罷了,念在你剛失去孩子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以下犯上了!
老夫人沉聲說道:“柔兒,這事兒你最好別插手,是雪茹有錯在先,你護不了她。嫉妒夫君的小妾謀害子嗣這不是小事,立兒,你寫休書吧,讓她回王家去!
薛柔兒不語,看了老夫人一眼,她這是在幫她們嗎?仔細想想,這休書也是最輕的處罰了,若是繼續(xù)背負罪名留在薛家,恐怕會死的很慘。
大夫人卻不應(yīng),說道:“兒媳沒錯,您不能休了兒媳。兒媳即便是做鬼也要做薛家的鬼,你們?nèi)羰歉乙虼苏_陷我,我立即撞死在這里!
薛柔兒心里直嘆氣,這個娘啊,愛慘了薛立,死活不肯回頭。依照她的性子,若是薛立寫了休書,那她也真敢撞死。
原本還想順勢讓娘回王家去,可如今還能繼續(xù)留下了。
想到此,薛柔兒說道:“我知道誰是害了弟弟的兇手!
老夫人急忙問道:“誰?”
薛柔兒指著哭嚎的九夫人,說道:“就是她!
薛立喝道:“放肆,她怎么會忍心害死自己的孩子?況且她這一胎是男孩,也是她鞏固地位的好時機,怎么會輕易放棄?”
薛柔兒淡淡一笑問道:“那孩子沒流掉的時候你們可知道是男是女?還是說真有那神醫(yī)能摸脈就摸出男女?不管怎樣,真兇的確是她自己,她可是生過孩子的人,豈會不知道豬肝有活血之效,吃多了會小產(chǎn)的!
屋內(nèi)的人皆被震了一下,齊刷刷的看向九夫人,她此刻也停止了哭嚎,一時間錯愕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薛柔兒又說道:“她不但吃了大量的豬肝,為了確保胎兒能下來,又吃了許多杏仁兒等干果,這些東西加起來足夠讓一個未滿三月的胎兒流下來了!
老夫人立即喚來碧柔:“碧柔,去查一下昨日的菜譜和干果。”
“是。”碧柔立即出去了。
九夫人繳著帕子,咬著嘴唇,她精心布置的局怎么會被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給戳破了?這豬肝滑胎的事府里沒人知道,這乃是窯姐兒慣用的計倆,她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買來的。難道這丫頭去過那種地方?
碧柔很快就回來了,說道:“啟稟老夫人,昨日布菜的大丫頭說九夫人的確吃了不少豬肝,她以為九夫人是雙身子有些貪嘴,就多拿了兩盤來。
至于干果,里面卻是有甜杏仁兒和桂圓干,桂圓干九夫人沒吃,但吃了不少甜杏仁!
老夫人一掌拍在桌子上,喝道:“殷九鳳,你這是作孽啊!”
殷九鳳噗通一下跪了,哭道:“老夫人,賤妾真的不知道啊,賤妾的確是因為嘴饞才吃了那些東西,真的不知道會害了孩子!”
薛柔兒冷笑道:“我娘心地善良,又深愛著爹爹,豈會做那等下作事?”
薛立嘴角扯了扯,對殷九鳳喝道:“哭哭哭,還有臉哭,趕緊回去!
殷九鳳嚇得一哆嗦,趕緊小跑著出了門。
薛立對大夫人躬身一禮,說道:“是為夫錯怪夫人了,請夫人原諒!
大夫人點點頭,說道:“老爺多禮,妾身沒有怪老爺!
薛柔兒扯了扯玉奴,老夫人也識趣兒的走了出去,看見兒子和兒媳關(guān)系有所緩和,這可是她樂見之事,自然要給他們相處的空間。
在院子里,老夫人打量一下薛柔兒,說道:“這一天一夜跑哪里去了?”
薛柔兒笑道:“在宮里大長公主收我為義女,后來請示了皇上準備改嫁,皇上也準了,所以她要嫁到草原去,這京城里留下的莊子就全便宜了女兒。昨日出宮后我便到了西莊去看看,想看看自己擁有什么樣的產(chǎn)業(yè)。”
老夫人眼睛一亮,說道:“結(jié)果呢?”
薛柔兒嘴一撇,說道:“結(jié)果是個燙手的山芋,那里全是沙土地,糧食產(chǎn)量不好,又要交重稅,自顧不暇呢!
老夫人想了一下,說道:“沙土地啊,沒事兒你去總管那里討教一下,他以前就是管理莊園的,后來他爹去世才調(diào)派到府內(nèi)的。哎……我老了,這沒走幾步就累了,不與你們摻和了!彼f完便讓兩個丫頭扶著出了院門。
玉奴說道:“老夫人是在給大小姐指路嗎?”
薛柔兒點點頭,說道:“別看九夫人那么鬧,我卻覺得沒那么簡單,既然是同桌吃飯的,祖母不可能沒看到她吃什么!
玉奴渾身一顫,小聲說道:“大小姐,您是說老夫人對于這件事兒也是樂見其成的?”
薛柔兒點點頭,說道:“我覺得是如此,她可能不希望殷九鳳生出男丁。她這是自保,并不是幫我們,我們的處境仍舊很不好。”
玉奴聽不明白,一臉茫然的望著她。
薛柔兒嘆道:“我只能說府里所有人的命都捏在祖母手里,她不想讓誰活,那么這個人就只能眼睜睜赴死。”
玉奴嚇得往她身邊靠了靠,說道:“大小姐,奴婢覺得慎得慌!
薛柔兒苦笑道:“祖母不想娘死的,你放心,不然也不會讓爹手下留情了!
剛說完,薛立就走了出來,滿臉憤怒,如一陣風(fēng)刮了過去。
薛柔兒急忙跑回去,就見大夫人臉色蒼白,淚痕明顯,一雙眼睛卻充滿著恨意。這到底是發(fā)什么了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