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繡看著沐淵白,一臉懵逼。
怎么好好的,還哼上了?
“這是怎么了?嗯?”安以繡看著沐淵白,只覺得萬分不解。
“若是以后,我不在了,你也會像這般想我么?”
本來只是吃醋攀比,但是,沐淵白卻想到他也沒多少日子能活,這個問題也從攀比變成了真心實意的問話。
看到沐淵白一臉認真,安以繡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想到這只是沐淵白吃醋的表現(xiàn),笑著打趣兒:“你這又是吃醋啦?”
安以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覺得有些失望,但是他也不想再問第二遍,搖了搖頭,勉強笑了一下:“等回去我讓衛(wèi)十二去探聽一下,看看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沐禹宸。”
安以繡和沐淵白口中的僧人拿著掃帚一路下山,步履匆匆,仿佛身后有惡犬追趕。
直到他走到山下,這才停下步子,快速回望一眼。
劍眉星目,氣質(zhì)溫潤。
還是那般的翩翩如玉,只不過眉宇之中多了幾分沉著。
若安以繡看到他的正臉,一定能肯定的說:“沐禹宸。”
只見他身后并沒有人追來。
或許他們沒有認出他吧。
他將掃帚放靠在一旁凸起的石塊上,順勢倚在石上嘆了一口氣。
沒曾想到,在這里還能再見到她。
本以為這一年半載,他已經(jīng)了斷紅塵,看破一切。
誰知……
再見,心緒依舊為她波動。
暗衛(wèi)跳出來和沐禹宸說:“主子,沒事吧?”
剛剛那聲凈心正是他叫的,既然主子不想被人認出,那哪里還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他?
沐禹宸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最后緩緩?fù)鲁鰜恚骸盁o妨,方丈在哪?現(xiàn)在有空么?”
“在禪房念經(jīng),該是有空的。”
沐禹宸頷首,朝僧舍走去。
或許,應(yīng)該去找方丈談?wù)撘幌露U道了……
禪房。
大門緊閉。
沐禹宸在木門上輕輕敲了三下,然后靜靜等候。
過了半晌,里面?zhèn)鱽硪粋略微蒼老的聲音:“凈心么?”
沐禹宸應(yīng)了一聲。
那聲音輕嘆:“進來吧。”
沐禹宸推門,木門年久失修,發(fā)出“嘎吱”聲。
夕陽透過門縫撒進禪房,隨著木門逐漸被推開,光亮也更多了幾分。
沐禹宸踏進禪房,只覺得里面有些昏暗。
在禪房的四角點了幾根蠟燭,微風(fēng)吹進來,燭火不由為之一顫。
沐禹宸趕緊將木門關(guān)上,然后幾步走到方丈面前,喚了一聲:“方丈。”
方丈目光直視,伸手在他面前指了指:“哎,坐吧,凈心,你最近可有什么心得?可有覺得看破紅塵?”
沐禹宸低頭沉思了好久,方丈也不催,只靜靜等著。
看到沐禹宸久久沒有回應(yīng),方丈輕輕笑起來:“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你的答案,你喜歡的那名女子來了隱禪院?”
沐禹宸應(yīng)了一聲:“是,方丈又看破了我的心思。”
方丈搖了搖頭,一顆一顆數(shù)著手中佛珠:“你前段時間都很平靜,今日心緒卻波動極大,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沐禹宸說出了今日過來的目的:“方丈,未免他們發(fā)現(xiàn)我,我想去寶靈塔呆一段時間,等他們離去,我再出來。”
方丈思量了一下,“看”向沐禹宸:“凈心,你當真不回去么?你塵心未定,在這兒恐怕也只是蹉跎……”
“我心意已決,您無需勸我。”
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方丈輕輕搖頭。
凈心,凈心,但是這心,又何嘗被清理干凈過?孽緣啊……
方丈重新閉上眼,一顆,兩顆,三顆,轉(zhuǎn)動手中佛珠:“阿彌陀佛……”
回去的路上,沐淵白興致并不高。
安以繡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難道是因為剛剛的事兒還在吃醋?應(yīng)該沒道理呀,他不是那么小氣量的人啊。
兩人回了廂房,才發(fā)現(xiàn)里面多了幾倍的人,身著粗布衣衫的家仆人來人往。
再一看,發(fā)現(xiàn)那媽寶男和那潑婦正坐在廂房外面的石凳子上聊天喝茶。
安以繡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
他們也住進了東廂房的大慈居?
這真算得上是有緣了。
一次。
兩次。
如今算得上是第三次了,居然又聚到了一起,看來這個大慈居算是“熱鬧”咯。
寺廟的伙食比較清淡,魚肉少,大多是素食。
干子豆腐,白菜蘿卜。
頭一天吃,這些吃慣了大魚大肉的貴人們還覺得有幾分心意。
到了第二天,發(fā)現(xiàn)還是這些菜,便覺得有些吃的膩味了。
安以繡總能聽到隔壁的那個媽寶男大嚷大叫:“爹爹!娘!他們這都是什么菜?怎么吃的進嘴?沒有肉!我不吃!”
隨后就是一陣噼里啪啦的碟碗破碎聲。
顯然易見,那小祖宗是把那些齋菜給砸了。
“靖兒,不吃飯怎么成?到時候餓瘦了可怎么辦?再去端幾碗齋菜來。”
那媽寶男砸碗筷的戲碼,一日要上演三四次,不是嫌棄飯菜味道不好,就是嫌棄沒有葷菜吃不下飯。
第三天的時候,那楚氏沒有辦法,讓下人去寺廟的后山抓了一只母雞,讓下人在院子里當場殺了。
那些下人殺雞沒經(jīng)驗,整的那雞止不住的叫喚,脖子挨了一刀還到處揮著翅膀奔跑,身上的血跡落了一地。
可能這雞慌不折路。
在安以繡把門打開看天氣時,這雞居然一蒙頭,直接從門縫里擠了進來,然后跑進了他們屋子。
這下可讓安以繡哭笑不得了。
沐淵白今天說是想找隱禪院的方丈談?wù)撘恍┦虑椋淮笤缇统隽藥浚坷镆粫r之間也只有她一個人。
她現(xiàn)在只穿了個白色里衣,相當于現(xiàn)代穿的秋衣。
雖然她不介意,但這畢竟是古代,講究穿著得體,她不想給沐淵白丟臉,便只能嚴以律己了。
看到那母雞跑進了別人的廂房,那下人趕緊去找楚氏匯報:“夫人,那雞……”
“那雞怎么了?還沒拔毛煨湯呢?靖兒餓壞了,速度怎么不麻利些?”
“那雞跑進了別人廂房……”
楚氏一瞪眼:“那就去廂房把雞給我抓出來!這還用我教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