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繡掃視了一眼涼亭,涼亭不算大,只能容納十幾個人,本該把涼亭石凳坐滿的暗衛(wèi)們卻很自覺,空出了一條長凳。
足夠那媽寶男和潑婦休息了。
“哎喲,終于到了涼亭……”
中年婦女嘆了一口氣,被幾個丫鬟攙扶著就跌跌撞撞往涼亭這邊走。
在看到只剩一條長凳時,她臉色瞬間垮下來。
瞪了一眼旁邊的人,在看到是那一對男女后,嘀嘀咕咕念叨:“真晦氣!”
隨后拍了拍她身側的空位和她兒子夫君說:“快來坐……這石階可真高……”
楚風看了安以繡和沐淵白一眼,坐在他妻子身邊。
楚靖也已經累的直喘粗氣,直嚷嚷著:“爹爹,我實在爬不動了,一會兒讓他們搭個人轎馱我上去吧。”
那楚氏也心疼自己兒子,連連點頭:“可以,一會兒讓他們搭個轎兒……”
楚家的下人聽到這話,全都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他們早就累的不行,不僅要背著東西,還要攙扶主子,如今居然讓他們做人轎,他們哪里還有那個力氣……
只看到那楚風訓斥一聲:“胡鬧!凡事講究心誠則靈,你們這是要干嘛?壞我的事么?”
楚氏和楚靖急忙噤聲。
沐淵白不著痕跡看了楚風一眼:壞他的事?
這老匹夫過來隱禪院的目的果然不太單純。
楚風也是個警惕的人,察覺到自己說漏嘴,急忙轉頭看向安以繡和沐淵白這邊,擔心他們聽出什么,但看到安以繡正靠在沐淵白懷里低聲細語的說話,又覺得是他想多了。
一個路上隨意碰到的西涼男女,怎么會這么湊巧就知道他是誰?
休息了一會兒,安以繡和沐淵白決定重新啟程!
他們一鼓作氣爬完了剩下的石階。
隱禪院就在前方不遠處。
大約十米有余。
寺廟的圍墻是明黃色,紅檐黑瓦看著極為莊重,正門之上掛了一副黑色描金框的牌匾,在上面用金漆從右至左寫了三個繁體大字“隱禪院”。
隱禪院的門前放了兩只漢白玉雕刻而成的大象。
放大象是因為大象在佛教中象征著吉祥如意。
看那大象通體瑩白,各有六根白牙,長鼻微卷,雙耳垂順,象背帶鞍,造型端莊。
而那大象的六顆象牙,則表示菩薩修行的六度。
很多人會過去摸摸那白玉象,也為了沾些吉祥如意的好運帶回家。
門口有兩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小和尚,身著青衣,看到香客便會雙手合十說一聲:“我佛慈悲,施主請移步左側上香。”
有的人會在燒香拜佛之后就當天離去,也會有人在寺廟中住上幾日。
沐淵白和安以繡就是過來小住的,在給過一大筆香油錢后,沐淵白告訴小和尚他們的來意,小和尚把他們帶去了東邊的廂房,叫大慈居。
大慈居分為三十二間小廂房,兩三人一間,安以繡所有人只用了八間房。
沐淵白帶著安以繡在隱禪院周圍逛了逛。
隱禪院很大,前邊是朝拜的場所,左側是僧舍,右側是香客住的廂房,至于后側則是后山,后山有一座石頭砌成的高塔,叫寶靈塔,有七七四十九層,據說那個塔算是隱禪院的禁地,旁人不得進去。
沐淵白和安以繡走到后山,只看到有個青衣僧人在細慢慢的掃地。
不過這僧人與其他僧人不同,因為他是帶發(fā)修行。
看背影,這個人身形消瘦,卻自帶一股與眾不同的貴氣。
安以繡只覺得這樣一個人留在寺廟有些屈才,更何況,她總覺得這人給她的感覺有些眼熟……
安以繡動了兩步,準備移到那僧人面前看看他的長相,卻聽到不遠處傳來幾聲咳嗽,有人在山下道:“凈心,方丈找你了。”
那僧人聽后,收起了掃帚,低著頭,快速從安以繡身邊路過。
安以繡下意識看過去。
那個側臉……確實有些眼熟,好像是西涼失蹤已久的太子沐禹宸。
但是,沐禹宸怎么會想不開跑到寺廟?
或許,是她看錯了?
等那僧人走遠,安以繡輕輕抵了抵沐淵白的腰身,有些疑惑道:“我總覺得剛剛那個僧人看著有些眼熟,你覺得呢?”
沐淵白剛剛在看那座寶靈塔,并沒有注意到安以繡所說的什么僧人,聽到安以繡這般說,他歪頭問:“娘子,到了寺廟你居然看那些僧人也不看為夫?”
順道這里,沐淵白裝模作樣的抽泣了兩聲,盡可能的想表現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安以繡嗤了他一聲,或許是腦子抽了,她居然伸手在沐淵白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都是些了斷紅塵的人,你怎么連僧人的醋都吃?”
沐淵白勾了勾唇,抓住她的手,懲罰似的撓了撓她掌心,調笑道:“娘子,為夫覺得剛剛力道正好,挺是舒爽,不如,再來兩下?”
這沐淵白怎么就沒個正形兒。
安以繡一巴掌抽上沐淵白的胳膊,響起“啪!”的一聲:“沐淵白,別打岔,我真覺得剛剛那人眼熟。”
沐淵白輕輕揉了揉胳膊:這小家伙,力道還真不留情。
沐淵白正色道:“像誰?”
“西涼太子,沐禹宸。”
說罷,安以繡看著沐淵白,等著沐淵白給她答案。
聽到沐禹宸這三個字,沐淵白微微皺眉。
隱禪院出現了一個像沐禹宸的人?
當初太子失蹤,他動用了很多情報網找那侄兒,包括青樓,酒肆,酒店,就連奴隸市場他也派人去找過,但是并沒有任何消息。
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確實有幾分奇怪。
縱然找過那么多地方,卻唯獨漏了寺廟。
畢竟堂堂一國太子,怎么會在大婚之日跑去那寺廟?
如今聽安以繡這般說,沐淵白突然覺得茅塞頓開,他確實是漏過了什么線索,或許,這小家伙剛剛看到的人,確實就是他那不成器的侄兒。
不過,這小家伙在寺廟見到一個人都能想到別的男人,難道是對他那侄兒舊情不忘?這才印象深刻?
沐淵白一張臉頓時耷拉下來,看了安以繡一眼,輕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