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圣光猛地打開門,張口便是一頓臭罵。
罵完之后,白圣光看清門外之人。
“老婆,你怎么會在這里?”
白圣光后知后覺,慌張無措擺手。
“老婆,你聽我解釋,我實在受不了天橋底下的環(huán)境,陰冷潮濕,沒有像樣的床,連枕頭和被子都沒有,我又生病感冒,這要是再住在天橋下,我明天可能就死了。”
白圣光委屈傷心,他是真的住不慣天橋嘛!
真真一言不發(fā),淡定地拿出手機,播放一個個視頻。
視頻的內(nèi)容大同小異,一些可憐人的日常生活,吃的窮酸,住的窮酸,病了住不起醫(yī)院,拖著殘缺的身體努力討生活。
白圣光善心泛濫,再也說不出一句重話,心虛地低下頭。
真真道,“去把東西收拾好,我們現(xiàn)在回家。”
白圣光道,“我已經(jīng)交錢了,現(xiàn)在退房太虧了。”
真真強硬地闖入房間,“不用擔心,我會跟他們講道理,不能全額退款,也要拿回一半的錢。”
白圣光還是想在旅館住一晚,“真真,這太麻煩人家了,我們......我們就住一晚,明天早上我跟你回去,以后我都不來了,不亂花錢了。”
真真堅持己見,收拾好衣物便帶著白圣光下樓。
柜臺處,真真苦口婆心跟前臺小姐說道理。
“小姐,不是我故意為難你,只是我們家真的很缺錢。”
“欠債不還?沒有的事,前些天我兒子被撞了,重病不治身亡,我們一家當時多缺錢,也沒有去借高利貸。”
“不是我不想救我兒子,是我那老公,把錢送給那肇事司機,家里實在窮的揭不開鍋,孩子才走的。”
“小姐,請你不要懷疑我老公的人品,他是一個好人,為了幫助那些可憐人,我老公把我們一家百分之九十五的收入拿去資助他們,二十多年如一日,這不是偽善,更不是偽裝,他確確實實是一個好人。”
“這過程中,我曾埋怨過他,為什么兒子上學沒錢交學費,為什么我病了卻只能喝熱水挨過去,為什么他一定要幫助那些陌生人?”
“當時的我想不明白,但自從兒子過世后,我突然想明白了,贈人玫瑰,手有余香,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
“小姐,我跟你要這錢,不是為了我,不是為了刁難你,而是為了那些沒錢吃飯,沒錢讀書,沒錢看病的可憐孩子。小姐,請你看在那些孩子的份上,答應(yīng)我的請求吧!”
真真拿出手機,翻出一張張照片和新聞報道,里面詳細記載白圣光這些年的善舉。
柜臺小姐咬咬牙,轉(zhuǎn)身便去請示經(jīng)理。
經(jīng)過經(jīng)理的慎重考慮,柜臺小姐退了三十八塊給真真。
真真捧著三十八塊,朝著柜臺小姐深深鞠躬,“謝謝你,謝謝你們旅館全員,這三十八塊我以你們旅館的名義捐出去。”
話音落地,真真抹了一把熱淚,拉上呆若木雞的白圣光,腳步輕快地離開旅館。
走出旅館,真真笑臉頓時黑沉下來,翻臉比翻書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