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陽那點小心思皇上還會不知道?申請去武陵,無非是因為女人。
武陵縣死了個知府,又有軍隊鎮壓,如今民怨四起監察御史的工作可不好做,弄不好死在那都有可能。
太子乃萬金之軀,皇上怎么可能把他送龍潭虎穴。
“新任的戶部尚書蔣金,他也是保守派,現在無立場,日后定會倒向老二,我損失慘重。”
“得了吧,你拉攏江卿可是抵得過半個朝堂,還損失?”
“你想纏著葉辰兮就直說吧!”
“…………”
意圖被揭穿,夏景陽面如土灰,干巴巴的瞪著皇上,腦子倒是轉得飛快。
“江卿說白了是您的人,蔣金之前就沒少跟我對著干。現在明擺著老二欺負我,就不允許我撈點功績反制?”
夏景陽難得示弱,那個肝兒顫,就差把口水當眼淚。
演,都是演的!
夏景陽有江卿扶持,丟了戶部其實損失并不大,反倒是慶王手中的尚書絕對不保。
皇上白了他一眼,演得真假:“蔣金雖然保守,但親賢臣,你生個兒子拉攏他便是。”
“生孩子這種事哪有那么快!”又想逼他娶妻生子傳宗接代,夏景陽抱怨著,似乎有意惹怒皇上,說了句氣死人的話。“武陵之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機不可失?作為儲君你把百姓當什么?”
“難道不是籌碼?”夏景陽反問,他當然知道愛民如子,這么說只是想讓皇上生氣發配他到武陵親自體驗體驗百姓疾苦。
皇上知道夏景陽是故意的,嫌棄的換了本新的奏折,任他再怎么鬧都不可能讓他去武陵。
就在此時,慶王來了,和夏景陽的目的一樣,只是申請前往武陵的是他自己。
“呵呵,之前淼州水患被景陽搶了功,你想趁此機會扳回一城?”皇上看著兩個兒子,各懷鬼胎,沒一個像樣。
“我看是想殺監察御史吧!”夏景陽嘲諷道,就慶王睚眥必報的性格,絕對會報復陳夕。
那個監察御史是誰,大家都知道,夏景陽點其職不點其名,意在警告。
慶王冷笑道:“她算哪門子監察御史?太子這是包庇叛臣賊子,居心叵測!”
“詔書已下,你是想連皇上也質疑?”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
又在此時,寧王來了,和夏景陽的目的一樣,懇請皇上派太子親臨武陵平亂。
“都給朕滾出去!”皇上二話不說把兄弟三人轟了出去,當御書房是什么了!
隨后,皇上還是忍不住叫住寧王。
六個孩子當中,就數他最讓皇上省心。他對父親體貼入微,對兄弟仁愛包容,對朝政知進退不失公正敏銳。
反倒是老四,他才是最讓皇上頭疼的那一個。
“老二和老四,表面看是爭搶功績,實則都是沖著陳夕去的,你又是因何推薦老四親臨武陵縣?”
“朝廷派軍隊鎮壓爆亂,只會讓民怨更激烈,但卻不得不為之。”寧王笑道。
“不管景陽出自何種原因前往武陵,太子有監國之責,有他前往體恤百姓,有利安定民心。”
也就是說,壓制爆亂,需軟硬兼施,夏景陽作為太子必須去。
可是陳夕也去了,偏偏是陳夕。
原本江卿是計劃讓江明明跟陳夕培養感情的,這下可好,夏景陽跟去絕對搗亂。
“慶王不行嗎?”皇上斟酌再三,如果是慶王前往武陵,可以殺了陳夕。只是,皇子親臨武陵,效率不及太子。
“父皇,想殺陳夕?”寧王皺眉試探道。慶王和太子,根本不用斟酌派誰安撫民心。
皇上選了不合適的慶王,一定有其他原因,再考慮其目的,殺陳夕,寧王不做他想。
“此人我見過,才華橫溢,謙卑懂禮知進退,父皇為何也想殺他?”
一般情況下,皇上想殺誰完全可以按個罪名下道圣旨,搞暗殺動作,除非此人,無罪,卻又阻礙皇權。
可是寧王就想不通了,陳夕乃御史臺的人,效忠皇上,與皇權并無沖突。
“她是女的,犯了欺君之罪。”
“女的?景陽喜歡的人是她?”有皇上透露消息,寧王總算明白是誰敢咬太子,就陳夕的性格,絕對做得出來。“當真是個奇女子!”
這夸贊的話,如果自夏景陽口中說出,皇上非暴跳如雷不可。
但問題是,夸陳夕的是寧王,那個最讓他舒心的兒子。
“哼!她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像孩子似的,提醒寧王,重點錯啦!
“既然父皇想追究其罪行,大可叫人揭發她處死便是。”這彎彎繞繞的,寧王一時間沒看明白。既然有罪,皇權在手論處便是,何必大費周章搞暗殺。
皇上也不是不想,只是辦不到:“景陽和江卿護著她,朕不想惡化父子關系。此外,要追究論罪,就會有人好奇她欺君的動機。”
一旦葉辰兮的身份被揭穿,五年前的案子也會隨之被翻出來。其他大臣不敢提,夏景陽絕對會拉著江卿翻案,那并非皇上想要。
寧王聽皇上的話意,似乎知道陳夕欺君的原因,甚至不愿提及。
能讓皇上避而不談的,也只有那件事了。
思及此,寧王了然于心,也不再多問。
“父皇,江卿是您之心腹,既然他也護著陳夕,可見欺君情有可原。否則您想殺的人,他與太子聯手根本護不住。”
“你在幫她求情?”
話,談到這個地步,寧王不可能不知道陳夕的真實身份。
對于葉辰兮,他的態度和江卿一致,翻案是遲早的,只是需要一個度,需要顧忌皇上的顏面和君威。
“非也,只是就事論事。”寧王輕松道,五年時間不長不短,他相信他的父親大度能容天下,不是那種疑心重放不下的君王。
“若非父皇英明,否則陳夕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寧王此話,并非給皇上戴高帽,而是有意指引皇上反思自己的內心。畢竟葉凌飛,曾經也是皇上喜愛的臣子,他又怎忍心讓他絕后。
只是因為斬了忠臣,讓他耿耿于懷,無法面對。
對于葉辰兮,皇上就像長輩一樣欣賞她的才能。那么,又是為何想殺她?
皇上無奈一嘆反思道:“朕可以不殺她,但是景陽想立她為妃,讓朕不得不殺她!”
“就因為這個?”寧王不禁覺得好笑。“她不是咬了景陽嗎,景陽又不是老二。姑娘沒答應,他就沒戲唱,父皇又何必多操心。”
論身份、論權勢,如今的葉辰兮是立不了妃的。如果太子強行立妃,那是自掘墳墓,容易被大臣們彈劾。
皇上非好殺之人,正因擔心太子胡來誤了國事,才一心想殺葉辰兮。
“這門親事最終還需經過父皇下旨,您不同意景陽也沒辦法。父皇大可以國事為重,讓景陽前往武陵。”
“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