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要我說什么？我真的只是去檢查物品，董大人可以作證，是他囑咐我多加留意。”朱茂時急得滿頭大汗，具實以稟。
“我說的句句屬實。”
這辦案嘛，可不是你說是實話就是實話，凡是只講證據。
江卿看了看董秋，你的人要遭殃了。
“這，下官的確是有吩咐下屬多加留意，也只是囑咐多加留意。”董秋猶豫著，話中有話，他也想袒護下屬，但是一旦袒護，他也有可能牽連其中。
太子為保他，已將此案的注意力轉向砸夜明珠的兇手身上。
即便朱茂時是冤枉的，他也無能為力，一旦袒護，太子出手解圍就功虧一簣。
“在找到鈍器前，先把朱茂時收監！”江卿聽出董秋想撇清干系，也沒其他證據證明是他指使朱茂時砸夜明珠，只能下令關了朱茂時。
“大人，您懷疑我砸夜明珠，那請問我有什么理由砸那東西！”就算犯案，也得有動機吧，朱茂時反抗道。
若要說犯案動機嘛，江卿還真找得到：”聽聞陳夕與太子不和，你是陳夕的朋友，你會不想砸了皇上給太子的禮物幫朋友出氣？”
“大人！”
“對了，你剛進禮部的第三天左右，曾被殿下杖責，這也是理由！”
“大人，下官冤枉！”
“行了，先拖下去。”他是不是冤枉，作為御史臺的長官怎會不知。
江卿一揮手，就讓士衛把朱茂時拖進牢房。
隨后，他讓書令，把供詞給各受審之人簽字畫押。
“此案就差鈍器落網，兇手承認，都散去吧。”江卿揮手，遣散眾人。
董秋一出御史臺，就被太子的人接到了東宮。
為了等消息，夏景陽也還沒休息：”結果如何？”
“回稟殿下。”董秋行了禮，有些猶豫。”是朱茂時，禮部的一個司務。”
“什么？朱茂時？”聞言夏景陽有些意外，他本以為可能是什么小宮女小太監當替罪羊，沒想到居然是朱茂時。
“殿下認識此人？”董秋見夏景陽反應激烈，有些不明。
夏景陽起止認識：”簡直不要太熟，此事不可能是他做的。”
就因為他，他險些強行和陳夕上了床。
“老臣也認為不可能是他，但是諸多證據，就差找到鈍器就能定罪。”董秋有些惋惜，好好的一個年輕人怎就遇到這種事呢。
“朱茂時估計是保不住了，此事你絕不能替他求情，由我出面。”夏景陽囑咐道，一旦禮部尚書為下屬求情，慶王就會趁機利用朱茂時把禮部尚書拉下馬。
大逆不道可大可小，現在最關鍵的是看皇上怎么判朱茂時。
“你先回去歇著吧，我明早到御書房幫他求求情，小命是能保住的。”
第二天一早，夏景陽就迫不及待的來到御書房討要夜明珠。
他很少主動向父親要東西，這可把皇上給樂的。
“你這么著急親自討要夜明珠，是因為陳夕？”能讓太子低頭，皇上只知道兩個人，一個是夏芷榕，另一個就是陳夕。
“怎么，你知道我想轉送給她，不樂意給我了？”夏景陽一臉痞痞的樣子，就當在父親面前賣個乖，撒個嬌。
本來皇上找夜明珠只是希望能修復父子關系的，沒想到兒子卻拿了父親給他的禮物去討女人歡心，嗯，老父親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君無戲言，送出去的東西，豈有反悔的道理。”皇上也是拉不下面子，本來想弄死陳夕的，沒想到反而陰錯陽差幫兒子追求媳婦。
“不過，碎成那樣你不如不送，等著朕給你選妃。”
“得了吧，你選來選去也不會選她。”夏景陽翻翻白眼，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就等著江卿面圣。
而江卿這邊，獨自一人留在御史臺等了一夜的消息，他笑著滿意的看著四名護衛的供詞，有些意義不明。
“虎子、小凱、小虎、錚錚，哼！”
這樁案子，并沒有表面那么簡單。
他來到牢房想聽聽朱茂時還有什么話說。
“大人！我就算再傻，也不會傻到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兩人一夜未眠，江卿有些乏了。
他讓人拿來一條手帕，遞到朱茂時面前：”可是你的？”
“這！”朱茂時看到那條手帕頓時毛骨悚然，手帕上的一角，刺著‘小香’二字。”……是我的……”
聞言江卿無奈搖搖頭，不帶任何感情道：”那你死定了。”
“鈍器已被我的人找到，是庫房內的一把椅子。椅子的一腳被擦得很干凈，現場還發現了這條手帕，上面沾了一點夜明珠的粉末。”
現在，物證具足，動機充足，不在場證明缺失，所有證據都指向朱茂時。
這案子破得太過迅速，太過詭異，讓江卿生疑。
江卿最后又問：”還有什么想說的。”
“我……我認……”
“什么？”
“我認罪，是我做的。”
朱茂時絕望的靠著墻癱坐在地，小香明明已經被關在賭坊，她又怎會進宮的？
她沒理由這么做，會不會是她的妹妹小草？
一切的一切，豁然開朗，是皇后在整他。
“……就因為小香？”江卿指了指手帕上的刺繡。
“我不知道什么小香，那手帕是我的。”朱茂時面無表情將一切都招了。
“荒謬。”江卿冷冷的罵了句，這種案子他見多了，朱茂時無非是替人頂罪。”小香是你什么人？她人在哪？”
江卿的每一個問題都直戳要害，朱茂時只是搖著頭，什么都不說。
這條手帕是怎么被留在庫房的已經不重要了，小香是他的發妻，無論她在哪，他都必須保護她。
他相信賭坊的人不會把小香放進宮，他相信小香不會這么做，這一切都是皇后的算計。
她是一個連名分都不要，把自己交付給他的女人。
一旦他把小香供出，就會把她也卷進來……
“大人，陛下召見。”正當江卿想繼續審問，皇上那邊來了人。
“算了問也無用。”江卿收拾收拾供詞和證物，帶著夜明珠到御書房叩見皇上。”沒想到太子殿下也在，見過殿下！”
夏景陽點點頭，接過夜明珠，哎喲，都碎成渣渣了。
“可查清了？”皇上問道。
江卿有些猶豫看著一旁賴著不走的夏景陽，皇上示意可以讓他知道。
江卿笑笑，對著夏景陽道：”是禮部司務，朱茂時。”
“禮部的人？”皇上有些訝異，他也以為是慶王為了報復太子派了小太監做的手腳。
“景陽，你已經知道？”皇上看夏景陽沒任何反應，問道。
夏景陽研究著夜明珠碎片一臉理所應當：”昨晚董秋出了御史臺我就召見他了。”
朱茂時和夏景陽之間存在糾紛，這個江卿是知道的，但是朱茂時畢竟是禮部門下的人，這就有意思了。
“所以，殿下在此，是想趕盡殺絕？”江卿笑問，太子可不是慶王，不是那種睚眥必報之人。
“我是來求情的，雖然我討厭他，但畢竟是禮部的人。”夏景陽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