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食煙火的女子為了父親在京都各大官員家來回串門,她來來回回反復跑了三天,大家都被她吵煩了。
她那股不卑不亢的倔勁,就連夏景陽都佩服她。
很快的,她引起了慶王的注意。
“慶王把她約到了茶樓。”夏景陽想起當時的情況現在仍是來氣。“我偷偷跟了上去,隔著簾子偷聽他們談話。”
“慶王找辰兮?”紅袖聽到這再也不淡定了,葉凌飛的女兒本就讓她吃驚不已,現在慶王還找上她!
夏景陽自嘲冷笑道:“慶王為了掌控軍權要她做小嫁給他,而且還是當晚就要圓房。”
“豈有此理!”同為女人,紅袖知道被迫與不喜歡的男子有染的那種惡心感。
“陳夕答應了?”
“是啊,為了父親她沒得選。”夏景陽說得輕松卻有些哽咽,他還記得當時辰兮也很生氣,還猶豫了很久。
可是父親隨時都有可能被問斬,慶王以此為要挾逼迫她做了口頭協議。
葉辰夕犧牲自己嫁慶王為妾,慶王幫她父親求情伸冤保住他父親官職。
如此一來,慶王成了葉凌飛的女婿,辰兮成為第二個顧明瑕,成了慶王控制葉凌飛的人質,慶王得以變相掌握軍權。
聽到這,夏景陽才想起之前劫的信鴿,是葉凌飛婉拒慶王的信。
因為擔心被劫了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信中才會用“君”來稱呼對方。
夏景陽冷冷的放下茶杯悄然離去,在樓下雇了一幫乞丐流氓,等慶王一出來就群涌而上對他拳打腳踢扔泥巴,順便擄走辰兮。
“噗,是該打!”這跟強搶民女沒差別了,紅袖聽了簡直解氣,但是可笑的事在后頭。
“我叫人把慶王打了是為了阻止他奪兵權,同時,我也叫人把辰兮也打了。”現在回想起來,夏景陽自己也覺得當時的做法如果被陳夕知道,非跟他翻臉不可。
一群人鬧哄哄的打了慶王把他變成泥人就散了。
擄走辰兮的小乞丐把她拖到一個巷子里,圍著她邊喊著“賣身救父帶孝女”,批頭就是一頓拳腳,夏景陽甚至在人群邊上看熱鬧。
“我、我不是賣身的!”被圍著的辰兮名節受辱本就不情愿嫁人為妾,頓時惱羞成怒抽出腰間軟劍。
“啊!她有劍,她會武功,快跑!”沒想到惹了不好惹的人,小乞丐們瞬間做鳥雀四散。
一個受氣呼呼的害者,一個惡作劇的始作俑者,兩兩相望面面相覷,夏景陽甚至看到她羞得耳根子都紅了。
“呃……在下只是路過,什么都沒聽見……”夏景陽以折扇掩面有些意外又有些心虛,趕緊撒腿就跑。
那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相遇,她不知道他,他卻知道她。
就在第四天,葉凌飛就被押往刑場準備被問斬。
看熱鬧的人都沖了過去,哪怕下著雨也無法阻止群眾湊熱鬧的心。只剩下葉辰兮,和她身后悠然在小攤吃東西的夏景陽。
他看到她愣了許久,最終下定決心繞道趕往刑場。
隨即,夏景陽看出她的意圖來不及調任只好自己緊跟了上去。
刑場邊上士兵將臺子圍了起來,里一層,外一層,甚至還有騎兵、弓箭手步兵等不同軍種護衛鎮守。
劫法場能有幾分把握陳夕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不做,就任何機會都沒有。
如果失敗了,大不了陪父親同死。
就在她準備好幾個簡單的機關準備制造混亂劫囚之際,夏景陽蒙著臉調皮的從身后想扯下她的面紗。
“什么人!”辰兮率先發現被后的人,轉身揮劍,兩個人就在巷子里打了起來。
“沒想到她還很能打,但不是我的對手。”夏景陽回憶當時評價道。
幾回合下來辰兮的劍就被夏景陽奪了去,他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在墻上,還惡作劇的扯下她的面紗。
而同一時間,辰兮的反應也特別快,她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在被制住同時摘下發簪刺進夏景陽的胸口。
陳夕看著淌著血的胸口頓時慌了神連忙松手,她不知所措的看向夏景陽的雙眸,對方卻不溫不火也不生氣。
難道死了?我殺人了?
看她那表情明顯沒殺過人,估計連活物都沒殺過。
“嘶……”夏景陽悶哼了下表示自己還活著,他單手用力扣住陳夕的雙手將她死死鎖在墻上,并捂住她的嘴。
“斬——”
隨著不遠處一聲令下,她充滿絕望的只能無聲無息在他手中掙扎……
雨中他們就這樣僵持了許久,捂住她的手漸漸失去溫度,她掙扎到筋疲力盡仍未放棄
。他因失血有點多累了,她也累了,兩個人卻一直堅持。
一直到人群散去,官兵全面撤走,夏景陽才放開辰兮拖著沉重的步伐離去。
“爹……”重獲自由的她,已經顧不得是誰阻止她劫法場,她在雨中哭著追隨父親而去,消失在他身后。
“之后,她消失了五年,又回到了京都。”夏景陽至今仍記得當時辰兮看他的眼神有多恨他。
陳夕在京都的事,紅袖多少都知道。
她輕輕揭開夏景陽的衣襟,辰兮那一簪子下手可不輕,夏景陽胸口上留下了疤:“原來這是她弄的啊,我還以為那天你突然回來怎么能把自己摔得那么慘。”
那個雨天他回到賭坊,偷偷摸摸的叫了紅袖過來幫忙包扎傷口,還特別交代不準泄密。紅袖當時就納悶了,這明明是被刺殺了卻謊稱摔了一跤。
“我這還不是不希望她白白送死。”夏景陽靠著墻吞咽著苦澀,現在,他連向她道歉的機會都沒了。
那個時候他對她沒什么感覺,只是覺得她也是被慶王給害了,存心想跟慶王過不去才跟蹤她。
那支發簪,至今仍被他收藏著……
看著他頹喪樣,紅袖幫他整理好衣服,她明白,如果沒有確切的好消息他是很難重振旗鼓的。
“……明天還進宮嗎?太子不在東宮說不過去呀。”就算不去御書房瞎晃,奏折總得批吧?
“不去。”夏景陽心里明白,就這兩天落塵應該就會有回信,陳夕生死不明他真的沒心情看奏折。
紅袖也不好勸他回去,畢竟回了東宮就真的只剩他一個人了,沒人陪,沒人說話,只有大量的奏折……
“唉,這種時候要是有太子妃就好了。”紅袖那個的愁啊。
太子一整天不在東宮,慶王肯定會組織他的那幫朝臣對太子的行為進行風評打壓。
皇上肯定也會有意見,萬一高公公來問話,到時候得怎么回答也是個問題。
但是他現在這樣,她實在不放心他一個人住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