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京都,每天都是暗潮涌動。
今天,夏景陽還是和往常一樣,沒事就貓在好運(yùn)來賭坊看著街上人來人往。
只不過,今天他來得特別的早,因?yàn)殛愊鸵x開京都了,他不方便送她,只能在她必經(jīng)之路偷偷的再多看看她。
路上行人匆匆,陳夕和衛(wèi)慶元牽著馬并行,邊走邊規(guī)劃前往清河縣需要注意的事項(xiàng)。
途經(jīng)好運(yùn)來賭坊,陳夕無意識的抬頭看向賭坊。
兩人視線無意間相碰撞,時間仿若靜止,世界只剩他與她。
她一時愣怔,心臟砰砰撞擊胸腔。
他雙眸充滿柔情寵溺,好像要將她融化,好像能讓她忘了呼吸。
“……”倏地陳夕回過神慌忙別過頭,強(qiáng)裝若無其事。
為什么他的眼神有點(diǎn)像父親,好像又有點(diǎn)不一樣?想在看看他,卻因怯懦不敢回首。
就在陳夕出城的同時,宮中御書內(nèi),皇威面前高官辯駁,鐵證如山,楊九不得不認(rèn)罪。
“楊九,陳夕在調(diào)查杜子騰冤案時,我也沒閑著!”說罷,江卿自懷中取出另一本奏折及手札呈交皇上。
“除了杜子騰的案子,御史臺在審案時沒少動用私行,這其中有多少樁冤案時間有限,沒來得及查。”
“你!”楊九頓時面色發(fā)白。
本來一個杜子騰的案子被翻出來,他頂多就是過失。可這么多案子動用私行,且不論是否有冤案,這都非常嚴(yán)重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江卿的一個局。
陳夕查案,成功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這樣江卿暗中調(diào)查其他資料就不會被人注意。
皇上看了下奏折,又翻了翻手札,上面仔仔細(xì)細(xì)記載了什么人犯了什么事被用了多少刑,其中也有和杜子騰一樣被打死就結(jié)案的。
“混賬!”皇上勃然大怒,用力一拍桌子,指著楊九想罵卻氣得連罵都懶得罵。
“來人,把楊九拖出去,革其官職逐出京都!”
“陛下,陛下您不能只聽江卿一派胡言呀!老臣盡忠職守伺候您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不審就定老臣的罪呀!”眼看烏沙不保,楊九跪地求饒。
然而此舉反而惹得皇上越發(fā)憤怒,他隨手操起奏折就往楊九臉上甩去!
“單憑杜子騰的案朕就能治你的罪!何況江卿沒在朝堂上與你對峙,已是給足你顏面,你還想審?要點(diǎn)臉吧!”
一句話,楊九哭著無話可說。
隨后,皇上瞪了眼跪在地上的林鐘:“你,罰俸兩個月!退下吧。”
人都退去,這下御書房清凈了,皇上疲憊的坐回龍椅,思緒轉(zhuǎn)得飛快:“傳吏部和蕭丞相。”
“陛下且慢。”江卿阻止道。“陛下若是想商討接管刑部尚書人選,召這兩人恐有不妥。吏部是太子的人,丞相看似中立畢竟是慶王的舅舅,此事茲事體大是否該避嫌?”
“若從御史臺調(diào)取也不妥,臣懷疑御史臺出了內(nèi)鬼,目前正在查。”
聞言,皇上一臉不敢相信看向江卿。御史臺是他最信任的機(jī)構(gòu),出了內(nèi)鬼可還得了。
“怎么回事?!”
江卿道:“平日里慶王和太子沒少往我御史臺安插眼線,頂多就通風(fēng)報信,臣也好借此了解兩位殿下動向,所以就放任沒管。但是就在三天前有人煽動沈津津誣告陳夕,最后被陳夕駁倒,他們越線搬弄是非就過分了。”
“沈津津誣告陳夕?她腦子有病!”
皇上就像看笑話似的罵了句,陳夕可是為沈津津翻查杜子騰的案子,她卻反過來咬他最后還被駁倒,簡直就是只白眼狼。
從五年前葉凌飛開始,再到杜子騰,再有陳夕,一個一個隨隨便便就能被誣告,這朝綱敗壞的確該整頓整頓了。
“江卿啊,樹清朝綱朕只有一個底線,務(wù)必保全皇子性命。”雖為國君,以仁愛治國,真的承受不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啊。
皇上一句話,預(yù)示著同意江卿清掃朝臣,不管是慶王的人,還是太子的人,一律清掃個遍。
得了令江卿還有事忙先行告退,臨走前不忘諫言。
“陛下,關(guān)于刑部尚書空懸,不急這一時半會,畢竟還有御史臺和大理寺支撐,刑部能照常運(yùn)作!”
一句話,就是釣魚。誰想推薦人執(zhí)掌司法權(quán),就順便查查是否結(jié)黨營私,是否清白。
皇上會意,江卿這是想請他幫忙,他也很大方的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復(fù)。
“此事朕自有定奪,你先去忙吧。”
就在杜子騰的案子塵埃落定,陳夕出城之后,沈津津也帶著杜小寶踏上了歸途。
一場廝殺即將展開,夏景陽獨(dú)自一人在賭坊擺著棋譜,等待著探子回報。
楊九被革職,慶王失去一枚棋子卻異常安靜,他一定是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其他地方。
臺面上,目前慶王手上還有一枚棋子很危險,就是御史中丞顧盼!
為了揪出顧盼,沈津津和想殺她滅口的殺手都是關(guān)鍵。
沒證據(jù),誰也動不了御史中丞。
“殺!”
隨著一聲令下,荒野郊外一群蒙面歹徒擋住了沈津津的去路,二話不說持刀就砍。
“啊!!別殺我,別殺我,我什么都沒說!”
一切都就如陳夕所料,沈津津慌亂的抱住杜小寶哭著求饒,卻只能聽到耳邊“鏘鏘”金屬撞擊聲。
不知從哪沖出了一批士兵,與歹徒廝殺了起來口中嚷嚷:“大人有令,抓活的!”
混亂中,刀響廝殺聲響徹天際,沈津津連忙抓住空隙帶著杜小寶拔腿就跑,卻被一個和尚撞個正著。
“阿彌陀佛,施主此時若逃走,小僧可無法保證您的安全呀。”
“落塵?他怎么會來!”見到不該出現(xiàn)的人,兩隊(duì)人馬瞬間愣住。
持刀歹徒大聲質(zhì)問:“落塵,是皇上派你來,還是太子的意思!”
“是小僧自己的意思,出家人見死不救可是會下阿鼻地獄的。”落塵輕笑,淡然的將沈津津母子護(hù)在身后。
在沒弄清落塵所代表的是皇上還是太子,大家一時竟不敢輕舉妄動。
三方勢力瞬間陷入僵持,最有可能聯(lián)手的是御史臺和落塵。
隨后落塵輕笑:“你們是不是還安排了其他殺手,你們負(fù)責(zé)吸引御史臺的注意力,殺手好趁機(jī)殺掉沈津津。”
對面的人聞言一時慌亂,還真如落塵所言,他們就是負(fù)責(zé)吸引御史臺聲東擊西的!
怎么辦?
正當(dāng)此時,落塵所說的那名殺手從天而降,他一席蒙面黑袍,劍落閃電,氣勢磅礴,直劈沈津津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名女子舞偏偏擋在落塵面前,她紅綢靈動,四兩破千軍,彈開殺手的利劍。
她衣著單薄,紅妝羅裙緊束勾勒出她妙曼的身姿,袒露的香肩和雙臂掛著披帛,柳腰上掛著一個鈴鐺,身形動,鈴不響。
就在落塵拉著沈津津和杜小寶往后退時,那名胡鸞街的殺手突然殺出!
落塵回手摘下佛珠甩出,對方太刀橫檔,隨即化作一塊木頭。
“什么!!”就在落塵愣神尋找敵人身影之際,那名東澤殺手竟破土而出強(qiáng)行將落塵和沈津津分開!
“娘——”混亂中,杜小寶眼看娘親危險沖了過來。
那名東澤殺手隨手?jǐn)S出一支苦無!
“危險!”一邊是無辜孩童,一邊是被阻擋營救的婦人,落塵只能選擇未被阻擋的杜小寶。
就在落塵抱住杜小寶的同時,苦無扎進(jìn)了落塵的手臂。
東澤殺手的太刀,無情的將沈津津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