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錢,一瓶藥,是他的溫柔體貼,很像他的作風。
陳夕有些恍神,甚至忘了她的手正被他抓著。
就在她愣神之際,夏景陽再度靠近,輕輕將她擁入懷中:“辰夕,你一定得活著回來呀。”
清河縣的那幫劫匪可是連官都敢殺,他真的怕,怕陳夕的性子逞能,卻也放心她的才智能逢兇化吉。
“……夏……”一個擁抱完全奪走陳夕的思考能力,有那么一瞬間她反射性的想喊他的名字。
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
他的擁抱與不舍,讓她迷茫,有一種感覺是被男子抱住的慌亂,還有一種感覺,是對他的觸動,那是什么感覺,她不明白。
他的無禮,她居然不討厭,也不生氣。
腦子嗡嗡咋響,耳邊甚至能聽到她的心快跳到嗓子眼,還能聽到他的心跳,也是一樣砰砰砰的。
慌亂間,她的手不自覺的緊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
本想她會推開他,再給他一巴掌的,他已經做好了被打的準備。
可惜,等了許久,夏景陽只能感覺到懷中的人正拽著他的衣襟。
呃,想過肩摔卻摔不動?
夏景陽放開了她,才發現她,居然呆了?!
過了好一會,陳夕才反應過來,緋紅著臉慌慌張張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你有病啊!”
“…………”反應那么慢,夏景陽完全沒想到她只是惱羞成怒的罵了句。
她的反應很明顯不是厭惡,而是像小貓一樣不知所措,撒著潑不經意間撩動了他的心弦。
為了化解尷尬,夏景陽半開玩笑:“男人和男人之間擁抱送別,這沒什么呀。”
“呃……”你不是一直把我當成女的嗎,陳夕猛然覺得自己反應過度,被他這么一說好像,嗯,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她看過別人家兄弟之間擁抱送別,并不是這樣,感覺不一樣。
還有,她剛剛干嘛來著?居然沒踹夏景陽一腳,甚至,有點奇怪的感覺。
見她胡思亂想,夏景陽在將折扇在她耳邊嘩啦一下打開引起她的注意。
“想什么呢?”
“沒。”好像自剛才那個擁抱以后,陳夕覺得自己怪怪的,究竟哪里怪,說不上來。
陳夕點點頭總結到,隨后惡狠狠的瞪了眼夏景陽:“以后不準再像剛才那樣抱我!”
“行,那你也不準像剛才那樣被我以外的男人抱住!”夏景陽不懷好意笑著。
陳夕完全沒想到夏景陽話中另一層意思,斬釘截鐵外加肯定甚至嫌棄:“我傻才會再被男人抱住!”
“哈!”夏景陽笑得更加邪魅,他微微俯下身湊近陳夕,“那,我算不算唯一抱過你的男人?”
“嗯,好像是這樣。”陳夕往后退了退,伸出手推開夏景陽。
這下子夏景陽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來陳夕一直避開他并非因為討厭,而是她對男女之情完全沒概念。
“我是唯一抱過你的人”這句話其實有點像“我是你唯一的男人”,陳夕因為完全不懂情愛,所以才會認同夏景陽的暗示。
“真是傻得可愛。”面對這樣的陳夕,夏景陽突然覺得逗逗她挺好玩的。
“我喜歡你!”
果不其然,他的表白被她曲解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我明白,咱兩算是朋友嘛,我也挺喜歡你的!”說罷,陳夕像夏景陽一樣,回以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下可沒少把夏景陽嚇一大跳,有些吃驚,有些歡喜,有些意外,有些惶恐。
如果萬一她覺得哪個男人也算得上朋友也給對方一個擁抱怎么辦?
不行,絕對不行!
夏景陽有點急,都怪他亂開玩笑瞎誤導,現在后悔都來不及了。
必須給她點教訓,不然遇誰就抱抱,那還得了。
“辰兮,你這是在自己送便宜給我嗎?”夏景陽輕輕回抱陳夕,大手在她腰間游移著,慢慢往下滑去。
“啊!色狼、變態!”陳夕反射性的推開夏景陽,隨手就是一巴掌招呼上去。
夏景陽早料到她的反應,微微后仰避開她的手:“嘿嘿,沒打到!是你自己湊上來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滾!”虧她把他當兄弟,他卻趁人不備!奸詐、狡猾、卑鄙、無恥!
看著他離開,她別過身背靠門框蹲下,也不知道是笑還是氣,思緒凌亂,心也凌亂。
送別在打鬧中留下了好氣又好笑的回憶,莫名沒有不舍,只有期待重逢。
就在陳夕離開京都的當天,江卿一大早就將奏折及陳夕所調查的證據資料都呈交給了皇上。
所有調查經過、證據的收集,案件的始末真相都有陳夕的親筆簽字及手印,江卿的奏折,無異于就是翻案申請。
“陳夕?此人朕有印象。”皇上看了看一疊證據賬本,甚至還有戶部的供詞,冷哼道。
“我聽說,最近太子與他走得近,確定不是太子背后指使?”
“走近又如何?不都是忠于國,忠于法,忠于民。”江卿不冷不熱道。“陛下,此事臣能控制在范圍不會涉及黨爭,可否提調楊九及林鐘前來對峙?”
好一句忠于國,忠于法,忠于民。唯獨沒有忠君!
江卿這性子皇上清楚得很,御史臺只需要對國法及國民忠誠,這樣就夠了。
國君,只需要對民負責,這兩股勢力就會永遠是合作的關系。
既然江卿給了保證,皇上放心派人叫來刑部尚書對峙:“負責查案的陳夕何在,也叫他過來!”
“她不過一個八品御史,下官派她去了清河縣。”江卿笑了笑,要這小丫頭面對高官強權,她還嫩著呢。
“陳夕所查資料下官都有再核查過,確實無紕漏,若冤枉了楊九臣愿承擔罪責。”
這可不得了啊,陳夕不過區區監察御史,究竟有何能耐能讓御史大夫護短。
“你這么護著他,是因為太子?”皇上敏銳的覺得不對勁,甚至懷疑江卿和太子結黨營私。
皇上的試探江卿依舊微笑:“陛下多慮了,我若偏袒太子就不會把林鐘也拉下水。只不過是自從葉凌飛一案后,臣就想樹清朝綱,礙于慶王與太子黨爭一刀切下去怕傷了陛下的心,剛好陳夕的性格和才能適合作枚棋子。”
她的力量雖不足以撼動整個朝堂,但是作為一股輕風,足夠了。
提及舊事,皇上默然。
他又何其不知葉凌飛是冤枉的……